靳丛安餐前果然把玫瑰城堡挪了进来。文浔推开窗户,想把太过浓郁的花香味散一散。
可不管怎么透气,她眼前出现的都是靳砚之和万津津站在一起的画面。
理智上文浔可以说服自己不过和靳砚之有过身体的缠绵,再加之少女时代漫长的暗恋,所以才会对他产生某种独特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在平日里可以被她掩饰的很好,可一旦有“敌情”出现,掩藏就分崩离析。
她不喜欢万津津,完全是因为对方站在靳砚之身边的样子,无时不刻的用肢体语言宣告全世界他们才是合适的那一对。
意气风发光芒万丈的万津津打败了少女时代的文浔,也足以把现在家道中落的文浔碾压在脚底下。
客房的门被什么东西轻轻顶开。
文浔一回头,看到露西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
它似乎对玫瑰城堡很感兴趣。把小熊叼出来,取而代之的把自己塞了进去。这小城堡居然正正好好容纳的下杜宾犬的身体。
狗狗趴在玫瑰城堡里探出了头,朝着文浔撒娇吐舌头,那娇憨的样子一下冲散了文浔的郁气。
她“噗嗤”笑出了声音。
“看来,靳丛安送给你的礼物还是讨到了你的欢心。”
冷冷淡淡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文浔回头,站在门口的是靳砚之。
第7章 文浔,我们结婚
文浔的脸一下冷了下来,连同声音都只剩疏离:“你进来干吗?和万小姐共舞结束了?”
靳砚之干脆关了房门。他松了松领带,朝着文浔的方向一步步走过来,瞳孔深沉无光。
他不喜欢文浔对着自己的时候没有笑脸,却不吝惜在别的男人面前展露笑靥的样子。
“你呢。在这里守着他送给你的花,是为了等情郎上来幽会?”靳砚之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
文浔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已经抵住了房间里的五斗柜。
“是又怎么样?至少靳丛安比起你,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文浔一想到家宴上万津津那全身心恨不得扑在靳砚之身上的样子,想到众人看着两人仿佛在打量一对好事将成的小夫妻,就忍不住一肚子窜火,“我回国是不是也赶巧了,正好可以吃到你们的喜……唔……”
靳砚之扣住了她的腰肢,连带着她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想到靳丛安揽着她肩头的样子,男人手心的力道加重了许多。
接吻,粗暴热烈的,不给她任何喘气空间的深吻。
腰肢被他禁锢在掌心,文浔全身的血流湍急,大脑却一片空白。因为身高差,她只能仰着头被动着承受着靳砚之突如其来的攻击。
一面沉沦,一面不甘。
她的眼角泛着湿意,几次想要抵着他的胸膛推开都被靳砚之轻而易举的控制着。男人因她的挣扎而不满,干脆压着文浔沉入了被褥里。
体温在摩擦之中升高,文浔迷迷糊糊的觉察到这里不是酒店,而是靳家的宅子,靳家一家老小现在还在一楼……
“靳砚之,不可以……”她抵抗着,脸涨的通红。
靳砚之停止了动作,口唇相接的地方,他的气息里有葡萄酒的余韵,这味道让文浔心悸心动。
“还记得么……老房子的隔音不错……”靳砚之慢条斯理的诱/惑着,按照自己的节奏一点点进行,像是在拆一件珍贵的礼物。
文浔低低哑哑的嘤咛了出来。
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的轻轻刮着她滚烫的小脸。
不管多少次,文浔的脸颊总是如第一次,绯红火热,任何男人在这样一张小脸面前都没有任何抵抗力。
靳砚之暗幽的瞳孔里压抑不住的火。
“怎么,是怕他们听到动静……还是在担心靳丛安听到?”后半句,男人语气里的旖旎已经消失了。
文浔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你无耻。”
“还有更无耻的……”靳砚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直接扣住了文浔的手腕……
文浔骨骼纤瘦,身体娇小玲珑。可是该丰满的地方却浑然天成,是真正的人间尤物。
靳砚之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五年前,在两人破戒之前,他已经对她没有任何的自制力,现在也是如此。
羞耻感让文浔全身紧绷又兴奋不已,在一切濒临失控之前,她突然低低哭出了声音。
靳砚之喘着粗气,倏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身下的女人已经侧过脸去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入了乌发深处,一串又一串,可怜至极。
靳砚之的大脑立刻清醒了大半,他半是心疼半是无奈轻轻啄吻着她的侧脸:“别哭……不喜欢就不做了。抱歉。”
他抱着文浔坐了起来,一件件把衣服给她整理好。
文浔像是个可怜兮兮的洋娃娃,一时之间无法从差点一触即发的情/欲爆发中抽身,红着脸,抽噎着任由他摆布。
“露西在看着我们……”
文浔把脸埋在了靳砚之的怀里。
她差点忘了,屋里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狗子。被cue到的露西很开心的抬起了脑袋,乐滋滋的看着两人。
靳砚之轻笑了一下,看向露西:“睡觉。”
命令下达,露西乖巧的呜咽了一声,把头埋在两条腿中央,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文浔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最后一件外套她一把从靳砚之的手里抢过来,自己套上,然后拉开了和靳砚之的距离。
迟来的愤怒让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你是不是觉得,比起门当户对的万津津,我是那个唾手可得,随时可以满足你泄/欲的工具。”
她说这句的时候,手紧紧的抓着床沿的褶皱,不敢抬头看他。
靳砚之默然了片刻,缓缓开口:“你在吃醋。”
语气里喜怒不明。
文浔一下抬头,瞪着他:“是又怎么样!对一个早晨刚刚离开我房间晚上就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见家长的男人来说,靳砚之你有什么资格挑剔我的行为!”
“所以,作为报复,你接受了靳丛安的礼物,还有他的……”靳砚之扫了一眼那被露西征用成狗窝的城堡,“爱意。”
文浔低下头,狠狠搅着自己的手指头。
无可否认的是,在今晚来靳家之前,她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个可能性渺小的期望,这个期望或许是等来靳砚之的一句承诺,然后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是借着靳家的力量帮助自己摆脱困境。
前一个愿望是不切实际的奢望。靳砚之的身后是野心勃勃的靳家。老爷子不会在万津津存在的前提下,允许靳砚之此刻“扶贫”一般的选择家道中落的文家女儿。
后者则是卑劣自私的利用,母亲被文将益逐出家门,继母一手掌握了文氏的大权。不管是靳砚之还是靳丛安,亦或者靳家其他人的帮助,她文浔可能短时间内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等价回馈给施救者。
圣诞节的家宴是一场虚妄的狂欢,温暖是一种幻象,自始至终,文浔是旁观者。今夜结束后,依然是她一个人面对在零落惨败挣扎的人生。
“不管是靳家的谁,我只是需要救命稻草。你可以把我想成那种同时撩拨两个男人的坏女人,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急需要靳家做跳板去报复我父亲和继母的女人……反正,早在上次告别前,你已经知道我骨子是什么样的人了。”
米兰的那些模特,养起来确实费钱,可是他们听话,总能在文浔需要的时候装作男友陪伴在她的身边,再“恰恰好好”的出现在报纸新闻上,“恰恰好好”的传到国内靳砚之的面前。
她用一种无声叛逆的方式告诉靳砚之,对于那日由她主动而失控发生的第一次,她早就在心里放下了,也翻页了。他靳砚之从来不曾在她的生命里占据过什么重要的位置,她也不会为了一场离别难过的肝肠寸断。
她用远走高飞的方式割裂了两人的过去,再用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的面具包裹住了真实的自己。这是少女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后孤注一掷的保存自尊的方式。
说到底,她不要做被靳砚之抛弃的那个。现在也如此。
她宁可靳砚之再用老眼光看待自己,宁可让他觉得自己水性杨花放浪形骸,也绝对不承认自己因为怕得不到靳砚之而心生妒火亦或者挫败,更不允许自己承认那个万津津各方面远胜自己,当下她才是靳砚之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