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126)

本想出声提醒这时候吃羊乳糕不好的,王妃半个多月没有好好进过食,羊乳糕不好消化,吃了定是要难受的。

想了想还是没开口,一盘羊乳糕而已,这会子想吃东西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府里的太医大夫都候着呢,到时开些消食的汤药罢。

两人轻手轻脚绕过屏风在外间站定,初雪压着声音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膳房。”

这些日子,初夏咋咋呼呼的性子也收敛了,看着沉稳了许多,“我省得的,你快些去吧,让膳房多备些,万一吃开了胃口,可不能短下吃食啊。”

膳房的人老远就瞧见王妃身边的初雪姑娘来了,打发了个小奴才跑着来接。

大师傅看这个点儿了,棋明堂来人了,指定是王妃要吃东西了。时辰上刚过午膳一个时辰,这时候差人来了,是不是代表王妃终于肯吃东西了?

大师傅激动地直拍大腿,因着王妃吃不下,他这里没少挨王爷的骂。

“初雪姑娘来了,是王妃要吃什么?”

“王妃说要一盘子羊乳糕。”

这下大师傅都有些疑惑了,“这羊乳糕甜腻难消化,这会子非要吃吗?”

膳房的人注意主子的饮食,初雪心里满意,面上也放松了些,叹气道:“做吧,王妃就想吃这个,好歹吃下去是些东西。”

大师傅“哎”了一声,撸起袖子就进厨房里去了,王府里从没做过羊乳糕这东西,不过他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厨子,一刻钟,准能让这东西出锅了。

初雪坐在膳房外的椅子上等着那食盒,那边糕点刚上了锅,大师傅就出来问了:“王妃没再点些旁的?”

初雪摇头。

大师傅也是叹气,王妃是个好主子,从前王爷不在京城,膳房没少被上头那些老虔婆欺负。王妃来了之后,倒是不一样了。

因着王妃年纪小,又是个吃的精细的,府里上下最让王爷重视的就是膳房了,三天两头得赏赐。

王妃和善,还在长个子,大师傅心底里想着要给王妃的吃食做出花来。

他一拍大腿,道:“我再做个汤,配两碟小菜,做漂亮些,初雪姑娘一道拿过去吧。”

“那就劳烦大师傅了,王妃近来身子不好,你们也跟着操心了。”

大师傅还没说话,一旁蹲着的小奴才嘿嘿笑了,“初雪姐姐说的哪里话,王妃待咱们好,能给王妃做点事,我师傅高兴着呢。”

大师傅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骂道:“多嘴。”

“膳房一天都是热火热灶,王妃想吃什么呀,咱们这里都候着呢。”

大师傅说完,拎着小奴才的耳朵将人拎进了膳房,小奴才疼的哇哇叫。

人都走了,初雪的脸色又沉重起来,那副画到底画了什么,能让王妃那样失态呢?也不知道她们将这画找出来,对王妃的心病是好是坏。

王爷出府去了,府里一时间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她真怕再出点差错啊。

......

傅景渊回来的时候,脸色算不得有多好,那些打着神医旗号坑蒙拐骗的神棍,他是脑子糊涂了才会去见他们,平白无故浪费时间。

他是算着时间回来的,这个时辰,林宛安的午觉差不多该起了。

刚一踏进棋明堂,初夏和初雪两个丫头都在大门出走来走去,看着很着急的样子。看到他过来了,两人一路小跑过来。

傅景渊皱眉,她们不在寝殿伺候跑到外面做什么,“都在这里干什么?”

初雪福下身子忙道:“王妃交代奴婢们给王爷传句话。”

“王妃还睡着?”

初夏道:“回王爷话,王妃一个时辰前醒了,让把库房的门开了找一个画匣子,这会儿刚睡下。”

画匣子?

不待他多想,初雪就急道:“王妃说王爷回来了,先请王爷到书房去瞧一瞧。”

两个人都是屏气凝神,生怕傅景渊发火,可傅景渊虽然面上有不解,可到底没有再往寝殿走,吩咐道:“你们进去伺候着,本王自己过去。”

两个丫头齐齐行礼:“恭送王爷。”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傅景渊踏着一地光尘慢慢往室内走,书案旁的窗牖开着,阳光透进来,带着似有若无的花香,正是半下午的好风光。

然而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桌上摆着的两样东西是狠狠怔住。

画卷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桌上了,卷绳松了,已经有人看过这幅画。

画旁边是一碟奶白的羊乳糕。

他自然知道这画卷中画了什么,因为作画之人就是他,林宛安看过这幅画了。

时隔多年,楚王府的桌案上又重新出现了羊乳糕这样点心,说实话,这点心他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了。

从前,那个奶娃娃刚入府时,哪里都陌生,小小的孩子眼里都是不安,他的王妃靠着一碟子羊乳糕成功让那孩子安稳的睡了一觉。

她只陪过那孩子一年多,他以为小孩子心思浅,可能过一阵子就能忘掉有人离开的事实。可后来那个孩子七岁高烧不退,趴在他怀里一边哭一边叫娘亲,他才知道走不出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楚王府里,上上下下,只有上一世的小世子爱吃羊乳糕,当了父亲后也从没断过这又甜又腻的糕点。

这两样东西一起放在桌上,傅景渊在桌案后伫立良久。

他在书房呆了一刻钟才出来,看着书房大门对面的寝殿,窗户都关着,一点声音都没有,里面有个小姑娘现在怕是需要一个解释。

丫头们都被赶出去了,寝殿的大门关上,傅景渊绕过屏风,隔着床帐静静的注视着侧身躺着的林宛安。

他进来时林宛安就听到声音了,可这人走到一半竟然不走了,她咬咬牙坐起身,哑着嗓子问道:“王爷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景渊心里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是还小,他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她就沉不住气主动问了。

可脚下似有千斤似的,怎么也迈不动腿了,他要说什么?她这架势一定是要问个清楚明白,可他说了,他们要怎样呢?

他就要垂垂老矣,可她还是豆蔻好年华。

前世今生,多么荒谬、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傅景渊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睛,他从没想过会用这么突兀的方式去揭开这件事,原是想一辈子瞒着她的啊。

床帐被人一层一层挂起,外头的光照进来,照亮了林宛安的脸。她穿着单薄的里衣,跪坐在床上,一张小脸瘦的可怜。

傅景渊坐在床边,看着她,好半晌才道:“就是因为这些才不好好吃饭?”

林宛安不说话,她说不出话了,看到傅景渊那一刻她就想哭,她也觉得自己软弱,可面对那些事情她没办法不痛心。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心疼自己早早的死了,还是该怜惜那小小的孩童和傅景渊。

她才十六岁,此前被保护宠爱的好好的,短短几天却经历了生离死别,痛彻心扉。

傅景渊把她揽进怀里,他本不想说的,可她哭得这样伤心,他竟说不出谎话了。他缓缓的拍着她的背,声音又轻又缓,问她:“你都知道了,对吗?”

泪珠子滚进他的衣领里,林宛安在他怀里颤抖,哽咽着道:“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我早早的就死了。”

傅景渊温声道:“不要怕,都过去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会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林宛安从他怀里退出来,泪眼朦胧看着他,嘴唇颤抖着问他:“王爷也是做梦了吗?还是......”

傅景渊第一次躲开了她的视线,偏过头去良久都没有开口。

林宛安的手死死的抓着锦被,原来,他不是做梦了,他就是梦里那个他。她只能通过梦境得知一些片段,可面前的傅景渊却是背负着全部的记忆,他走完一生仍然选择站在她身边。

傅景渊第一次觉得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的眼神也能让他心生慌乱,前世这种事,让他怎么说出口。

“那个孩子后来如何了?”

傅景渊仍然没有回头,道:“他很好,只是很想娘亲。十八岁建功立业,二十一岁成家,夫妻和睦。”

林宛安泣不成声,去拉他的手,“那王爷好吗?”

“我也好。”

“哪里好?”泪水模糊了视线,心脏痛得她要喘不过气了,“王爷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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