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到祁僮受伤,记着给人上药,赫榛这才想起他们还没洗澡,有些懊恼地看着他的伤口问道:“我都忘了,早知道洗完澡再上药。”
“没事,冥界这个药膏可以让防水。”祁僮满心却是另一件事,“一起洗嘛。”
赫榛学着在天界时祁僮的样子,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挣脱开对方的手,祁僮略感慨地摇了摇头,这小神仙果然只有生病受伤的时候特别特别黏人,但每次都是把他蹭出了火,自己开溜,他由衷建议道:“宝贝,在这些事情上你可以一样多黏我一点。”
“我才不黏人。”赫榛一本正经地瞎说,耳尖的绯红却出卖了他,他匆匆转过身,撂下一句“我去收衣服”后就快步出了房门。
“......”
祁僮傻乎乎伸着一只手,看着赫榛从眼前溜了出去。
这人怎么这样!就洗个澡,又不干什么,怎么这么放不开呢?
另一边赫榛收着衣服,一边调整呼吸平复着心跳。他也不是放不开,就是有些紧张,之前好几次都是两人在那种气氛下情不自禁往那一步迈,无奈都因为各种外来原因被打断。
但如果祁僮像刚才那样,直接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止不住会害羞。赫榛心里轻叹了口气,默默反省了一下。
等抱着收下来的衣服去卧室时,赫榛发现一件怪事——路过浴室时为什么没听见祁僮在洗澡?
直到他回到主卧,那哗哗的水声才从主卧自带的浴室里传了出来。
赫榛抱着衣服愣了一会儿,突然想清楚了什么,不禁觉得好笑。一瞬间逗弄男朋友的心思压过了刚才的羞涩,他从衣柜里拿出两件浴袍,走到浴室门口清了清嗓子,“祁僮?”
“怎么了?”
声音混杂在水声里,又在浴室荡了一圈传到赫榛耳朵里,一时就像在人声鼎沸处,有人牵住了他的手。
赫榛推开门,走到淋浴的隔间,将他们相隔的玻璃贴了一层薄膜,只看得见祁僮背对着他的后脑勺。
他轻敲了敲玻璃,声音脆得几乎被水声淹没,但祁僮还是敏感地回过了头。
赶在这人诧异地开口之际,赫榛抢先道:“你忘了一样东西。”
到嘴边的调侃冷不丁被赫榛一句话打断,祁僮噎了一下,眼睛往架子上瞥了一眼,衣服拿进来了啊?
赫榛顺着他的视线也往架子上看了看,胸腔闷着笑抵在玻璃上,“主卧热水器什么时候修好的?”
“......”
祁僮懵了一瞬,随即想起两个多月前他非说主卧热水器坏了,只为了把毛巾牙刷杯和赫榛的放一块。现在离家那么久,他早把当初的谎话忘得一干二净,条件反射就直接走进来开了水。
“我那是为了节省水资源。”他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赫榛眯着眼睛,勾着一抹笑点了点头,“在一个浴室也是两人分开洗,哪里节省了?”
“我……”祁僮正要搜刮词汇嘴硬,突然话音一顿,一脸惊喜地看向赫榛。
这人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这人就是在暗示他什么!!!
拉开门两人拉了进来,他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赫榛被拉进来是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不愿吃亏的冥界少主顺势将人抱进怀里,不等人反应就直接在对方唇上亲了下去。
赫榛湿透的衣袍黏在身上,水流顺着脖颈落入衣领。祁僮眼神暗了暗,手指轻巧一勾,怀里人碍事的衣服便悉数落在湿漉漉的地面。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穿透层层门板,让祁僮不耐地皱了皱眉,烦躁了一秒后决定不予理会。
叮咚叮咚——
“啧!”祁僮分开两人的唇,鼻尖却还缱绻地蹭着对方的。门铃不停歇地响着,越来越急促,听得人心发慌。
赫榛轻推了推他,“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急事。”
祁僮刚想说一句“管他呢!”,刚到嘴边那声音又来了。
叮咚叮咚——
“如果不是急事我就把他送给无常做一跑腿兼职。”
祁僮烦躁地将湿透的头发往后一撩,关上水给两人分别披上了浴袍。
怒气冲冲地将大门猛拉来,祁僮脸色阴沉,正要开口怼两句。
入眼却见唐成捧着一套大红喜服,面如菜色地蹲在门口。
祁僮撇了他一眼,启唇凉凉地来了一句:
“已婚,不收二房。”
作者有话要说:
僮哥:那么久了,还没圆房呢!
我:一定是我加班的强度影响了圆房的进度orz
第71章 喜服
饶是经历过祁僮的“合葬人”和“保大”,唐成还是被他一句“不收二房”给雷焦了。
抬眼时,却见祁僮一手撑在门框上,穿着一身浴袍,头发还滴着水,有几缕落在了额前,沉着脸的模样就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他眼珠子抠下来的斯文败类。
唐成瑟缩了一下,说话都不利索了:“晚……晚上好啊僮哥?”
祁僮眼睛眯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
见眼前的人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打算,唐成就很尴尬,下意识地探了探脑袋,看着屋内,企图找另一个更好说话的,“我赫榛哥?”
“你大半夜的,抱着喜服,来找赫榛?”
见祁僮抬起一根指头点了点他手上抱着的东西,隐约还听到鼻子里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唐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脑子炸起警报声:唐成,危!
“怎么了?”
赫榛的声音从祁僮身后传来,唐成泪流满面,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奈何祁僮像提着鸡崽子一样,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拦在房门口,“小同学大半夜的到底要干嘛呢?”
唐成抓着手上那件大红喜服在他们眼前使劲晃了晃,崩溃道:“刚才不知道是谁,往我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我都要吓死了,立马把它丢了,但是走了没几步,它又披回到我身上。”唐成看起来要哭了,“夜黑风高,英俊小男生,甩不掉的大红喜服……”
小同学嘤了一声:“这不就是闹鬼的标配嘛!”
祁僮这回乐了,把小同学推进了屋,扫了一眼大门口便将门板合了回去。
“我说你是不是被哪家鬼新娘看上了?”
“草草草,我不要我不要!”唐成像烫了手似的把喜服甩开,哭丧着一张脸把自己团进了沙发。
那衣服恰好被赫榛接住,他打开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紧绷,“祁僮。”
另一边祁僮看着所在沙发里的唐成,活像个嚷嚷着“我不嫁我不嫁”的大姑娘,正打算再逗逗高中生,被赫榛这一叫顿时又安分了,忙凑到了跟前,“怎么了?”
“你看这件衣服。”赫榛捏着喜服的肩膀部位,让整件衣袍像是被挂起,“有没有觉得眼熟?”
祁僮绕到喜服的背后,看清了上面的花纹后也不由紧皱起了眉,“和那个模特身上的一模一样。”
沙发上的唐成蹭了过来,“什么模特?你们也见过这衣服?”
两人没搭腔,又翻看了一会儿喜服,赫榛突然指着衣摆的地方说道:“不是一模一样,就是模特身上的那件。”
祁僮看去,果然,衣摆上有一点血渍,本就是大红色,血迹不多而且已经转黑,藏在衣摆的位置让他们险些忽略掉。
唐成慌了,颤巍巍地指着那衣服,“这到底是什么啊?不会是邪物吧?我靠我披了一下会不会有事啊?”
“衣服没问题。”赫榛没有捉弄小朋友的心思,直接给了一颗定心丸,又问道:“你在哪里遇上它的?”
唐成:“路过2栋的时候。”
祁僮:“有留意到那个时间点前后,身边有人或其他什么东西吗?”
大概在这两人家里就特别有安全感,唐成很快冷静下来,经历过的细节也回忆得非常快。
“我回来的时候挺晚了,走在那条道上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猫猫狗狗的影子也没见到。”唐成说着打了个颤,“除非给我披上这玩意儿的人就没影子!”
祁僮接过赫榛递过来的干毛巾擦了一把头发,想等着小同学继续说下去,但对方却停住了,他疑惑道:“就这?”
“啊?嗯呐。”唐成挺着背往沙发靠背挪了挪,莫名有种被老师点名提问却没回答正确的紧张。
赫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你再仔细想想,当时有没有奇怪的地方,比方说周围的环境,有没有觉得哪里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