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28)

孙姝予顺势把他搂紧怀里,手指下意识抚摸他脑后靠近耳朵的疤。

“阿遇,你之前是不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过?”

阿遇静了很久,才重重地嗯了一声,委屈地大声诉苦,“他们丢了我的猫!因为那个傻子!我好生气,我要报复他,他推我,我也推他!然后就一起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我的头好痛,流了好多血,妈妈都不理我,我躺在病床上求她,她都不抱抱我!”

“她骗我,她就是喜欢傻子……”阿遇愤愤不平,越说越愤怒。

孙姝予心疼地要命,脑中不自觉出现阿遇受伤后孤单躺在病床上的情景。

原来阿遇过去真的和于行一起摔下楼,可在两个儿子间,钟婉却选择了于行。

再想追问,阿遇却又嚷着头痛,孙姝予只好作罢,耐心哄他亲他。

阿遇昨夜本就没怎么休息,半梦半醒间没看见孙姝予,没睡多久又被吓醒,钟婉回来时又再度睡去,这次睡得很沉,连孙姝予起身都没能惊动他。

孙姝予看钟婉面色惨白失魂落魄,顿时心中一沉。

“医院那边怎么说?”

钟婉再难以支撑,手中皮包砰的一声落地,她颓然地倒在沙发上,崩溃道,“……医生说,是精神方面的疾病,阿遇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孙姝予茫然道,“什么意思?”

“他不是因为出车祸受伤,头部受损才变成这个样子,是他自己潜意识里分裂出了另外一个人格,觉得他就应该是这样,现在这个状态是他出于对自己的保护,车祸只是一个诱因。”

“他记得我,记得于行,可他就是认为他是一个傻子,下意识模仿智力有缺陷的人。”

孙姝予大脑一片空白,因太过震惊而一时无话。

阿遇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一定过得很辛苦,才叫他放着这样优渥的家庭条件不管,居然愿意当一个傻子。

第三十五章

院方给出的结论很明确,现在的“阿遇”只是患者自我保护机制下分裂出的一个人格。

钟婉只要一想到,阿遇觉得当一个傻子才算好的根本原因就十分追悔莫及。

她的讨好迁就带着愧疚,叫阿遇看了更为抵抗,他本愿意为了孙姝予配合治疗,却在先前的意外刺激下再次自我封闭。

他拒绝去医院,甚至是连专门请到家里的心理医生也避而不见。

阿遇觉得当个傻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妈妈喜欢傻子,哥哥也喜欢傻子,那他为什么还要当个正常人呢。

钟婉本以为孙姝予和自己立场相同,没想到对于阿遇这样的态度与坚持,孙姝予却是无声的纵容。

阿遇抱着孙姝予撒娇,“哥哥,我不想当正常人了,我就现在这样好不好啊,唔,可是不当正常人,好像就没有办法保护你,我该怎么办呀……”

阿遇左右为难,丝毫不去考虑当一个别人眼中的“正常人”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孙姝予看着他思考了很久,那一刻他心中闪过很多念头,却只轻声道,“如果现在的你更快乐的话,那反过来,哥哥保护你也是可以的。”

阿遇笑得很开心。

他忠诚温顺地抱着孙姝予细细亲吻,二人倒在床上做爱,孙姝予顺从地舒展四肢,让阿遇进入他的身体,对方的动作又急又重,用牙齿咬开避孕套的包装,只拿手掌在他下体揉了揉,就迫不及待地插进干涩紧致的穴口。

孙姝予喘息一声,阿遇就过来亲他,一边亲一边摆腰抽送,紧绷的背部肌理分明,附着一层薄汗,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趴在孙姝予耳边,下半身狠狠一撞,却笑道,“才不呢,我很厉害,我力气好大,可以赚钱的,哥哥要一直在我身边啊。”

孙姝予被肏得浑身轻飘飘的,意乱情迷间只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结束后阿遇退了出去,把灌了半袋子浓精的避孕套扔掉,垂软的阴茎也依然很有分量,他搂着孙姝予亲嘴,很快又硬了,这次没再折腾哥哥,而是把他抱在怀里,以一个侧躺的姿势把阴茎缓缓挺进去,没有要继续胡作非为的意思。

孙姝予挣扎,被操得胸口发红,细声细气地提醒,“你没戴套……”

阿遇哄他,“我只是想放进去睡觉。”

他硕大的龟头牢牢卡在宫口,就这样抱着孙姝予睡,翌日一早,他的身体比大脑先醒,半梦半醒间大掌按住孙姝予的腰,晨勃的阴茎应如铁棍,朝着那处温暖潮湿的地方用力一插,阴道里的软肉层层叠叠地缠上来吸附,他大开大合地动起来,就这样把孙姝予给操醒了。

孙姝予说要保护阿遇,那就是真有这样的打算。

他整理了一份自己的简历交给钟婉,只觉钟婉作为阿遇的妈妈,对他纵容默许阿遇拒绝治疗这一行为颇有微词。

孙姝予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阿遇一辈子都是这样,他养着阿遇也可以。

钟婉不帮他安排工作,那他就自己去找,他的网店虽因突然换了个地方而被迫停摆,可无非也就是花些时间找批发商的问题,他们的生活正在步入正轨,阿遇也可以随心所欲,这样看来似乎也不算太糟糕。

孙姝予在一周后带着阿遇搬出了别墅,钟婉不但没有阻止,还让老陈来帮他们,孙姝予突然又摸不清她的态度了。

他白天出去找工作,有些头疼阿遇,怕他一个人在家寂寞,只好拜托老陈带他去附近的批发商处找货源打发时间。

阿遇对这些不太懂,只能记录下每一个商品的价格,材质,顶多再拍些照片,拿主意的事情还要孙姝予来。

二人坐在桌前,孙姝予研究阿遇买回来的商品,一一仔细对比,面前放着洗好的水果,是阿遇最喜欢的葡萄,他把坏掉的都提前挑出来吃掉了,然后就吃饭、看电视、做爱,最后抱在一起,上床睡觉。

钟婉是在一个月后找过来的,这在孙姝予计划之外,却又意料之中。

那天阿遇不在家,他又找了份仓库搬货的工作。

许久未见,钟婉憔悴了不少,粉底都要遮不住黑眼圈,她把诊断报告放在桌上,上面都是专业名词,孙姝予看不太懂。

“医生说,他的情况虽然棘手,但只要配合治疗,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很大。”

孙姝予没立刻回应她。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钟婉打量起这间占地面积不足三十平方米的一室一厅,又小,又挤,只是摆了几件家具就挪不开脚,厨房和卧室只以一扇屏风作为分界,做饭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是油烟,可也比他们过去两年里住的四线小城的房间好了太多。

二人这便没了话,钟婉直接开门见山,“所以阿遇还是不愿意配合治疗?”

孙姝予点头。

她掩饰不住心焦急躁,神经质地扣弄着素净的指甲盖。

“他还有学业,他一直那么优秀……”钟婉哽咽着,“老陈说,阿遇现在天天在外面卖苦力,他能捡瓶子捡一辈子吗,他的苦力能卖一辈子嘛,他的人生不该这样啊。”

“可是阿姨……”孙姝予语气一顿,“或许现在这样,阿遇更开心呢?”

钟婉抬头神情复杂地看向他,“医生说现在的人格只是他为了自我保护而分化出来的,万一有天他觉得一切都变得安全了,满足了,谁能保证这个人格会一直存在呢,到时候阿遇面对你,面对我,他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人生吗,这跟他原来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孙姝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事实上钟婉说的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他和阿遇相处的这短短两年不到里,阿遇的情况确实在逐步好转,甚至在钟婉找来之前的那段时间,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已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

想当初孙姝予看见阿遇的第一眼可是就看出这人的异常之处了。

“我指的不同,不是他的生活质量,是他的理想抱负,阿遇一直都是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很有追求的孩子,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他不能这样的。”

“姝予,你只看到了一部分,你不了解他,也不知道阿遇原本的脾气性格,他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你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孙姝予忍不住打断她,心中有些生气,理解不了钟婉作为亲生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评价阿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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