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帝当相公(穿书)(7)

其实,赵宸眼下最为担心的是在他失踪的这半日的宫里的情形。朝堂内外虎视眈眈之人甚多,若让人知晓天子只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那江山易主不过是须臾之事。

明日,明日一定要寻了机会与暗卫联系。

北风呼啸一夜,天儿比昨日更冷了些。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枯黄叶,各处瓦片,泥地里还覆着晶莹洁白的冰霜。

老太君喜静,因而府中晚辈逢初一、十五才去远山院请安。

今日逢十,又是休沐。

思及此,薛碧微缩在暖和的被褥里更是不愿动弹。她过几日便要入太学读书,清闲的日子是一日少过一日,可得好生珍惜。

待打更的头陀手持铁牌再一次经过平远候府外的巷道,平嬷嬷掀帘进得屋子来。

一大一小都未见有起身的迹象,她无奈道:“姑娘,老奴熬了您爱吃的雪菜鸡肉粥,快起身用早膳了。”

小山包似的被褥微微动了动,薛碧微哼着模糊不清的鼻音道:“再睡会儿。”

平嬷嬷又劝,“便是您不饿,豚儿也饿不得呀?”

这边喻杏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进屋,她知道姑娘惯会赖床,便直接去里间看赵宸起了没有。

小团子睡相不好,四仰八叉的躺着,褥子压在他身下,若不是屋里炭火烧的足,指不定得着凉。

赵宸睡眠尚可,只周遭一有动静,他便会惊醒。眼下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自己仍在平远候府,心底不免涌上一阵难过和失望。

与之相伴而来的就是,登基以来一直勤勤勉勉的少年天子难得产生了懈怠罢工的心思。

先帝对赵宸寄望甚深,待他如珠如宝可也严加管教,每日五更起读书,再随同议政处理国事,至亥初方才入睡。

是以,一年当中赵宸甚少有机会能睡到日头高照之时。

喻杏轻声细语的唤了他一声,他应也不应,小身子一翻,便又闭上眼睡着了。

“嬷嬷,如何是好?”喻杏哭笑不得的对平嬷嬷道。

平嬷嬷惯来将薛碧微看作自己亲生的一般,半点委屈都不忍心让她受。现下又来了个小的,对他也是真心喜欢,故而她摇摇头,“由着他们再睡会儿。”

天光大亮,日头尽出。

疏影居虽偏,但采光极好,阳光洒满小院,甚至还会跳进屋子里去,将内里都照得亮亮堂堂的。

薛碧微和赵宸二人总算精神抖擞的起身梳洗,而后齐齐在桌前落座。

“眼下几时了?”她问道。

漏刻滴滴答答的,喻杏瞥了一眼,“隅中将近午时了。”

薛碧微闻言点点头,咽下嘴里的芙蓉糕,又问平嬷嬷,“嬷嬷,父亲交给我的那些铺子所在的街巷,你可都打听清楚方位了?”

“那是自然,”平嬷嬷道,“姑娘今日想出门去瞧瞧?”

赵宸默不作声的喝粥,闻言耳朵一动,与薛六时时待在一块儿,他也没能有机会留下与暗卫联系的暗号,此番待她离开不正合适?

薛碧微点头,“去瞧瞧罢。”

“可要告知老太君?”

她答道:“与伯娘也要知会一声,只说是外出为豚儿置办些旁的物什。”

赵宸心道,狡猾的薛六,竟拿朕做借口。不过,看在你对朕还不算差,朕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

末了,他清清嗓问道:“姐姐,我不愿外出。”

“怎的了?”薛碧微闻言认真看着他,“怕冷吗?”

“累。”

今日要去的地方不少,他短手短脚的跟着自己确实不容易,薛碧微便道:“好罢,你乖乖待在府里,姐姐让嬷嬷照看你。”

赵宸无声点头。

膳后,薛碧微换了身外出的衣裳,便带着喻杏出府。

汴京好些时候未有今日这般明媚的太阳,一路走来,遇到的下人都比平日里多。

将要出垂花门,就有侍女匆匆而来,对薛碧微福了福身道:“六姑娘安。”

“五姑娘并其他几位姑娘现下在湖心亭谈天品茶,特命奴婢前来邀请六姑娘。”

薛碧微直觉想拒绝,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将不喜表现在明面上,指不定日后更难应付薛妙云等人,她继而点点头,“带我过去。”

第6章 . 六只团子 冲突

现如今平远候府分三房,大房包括薛映秋在内一共三女一子;二房则只得薛碧微一人;三房是庶出,有两子两女。

前世薛碧微便是家中独女,往来也无甚亲戚,今生又常居蜀中,乍然来到这人口众多的高门大族,哪怕返京当天各房的人都打了个照面,她也没记住多少。

她远远的瞧着湖心亭,只认出薛妙云和薛月婵俩同胞姐妹,女主薛映秋也在场,旁边还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女童,应当是三房的次女。

老实说,而今逐渐入冬,此处当真无甚景物可供欣赏。湖里尽是残荷,岸边杨柳光秃秃的,还有冷风刮过湖面,从挡风的帘子缝隙钻入亭子里。

得找个托辞提前告退才行,薛碧微想。

薛妙云与薛映秋势同水火,因而在薛碧微来之前,她都只拉着薛月婵说话,不住的跟人炫耀她腕上戴的那只石榴红掐丝多宝手镯。

“昨儿我因病未去上学,晚间慎表哥带着这镯子前来探望。听母亲说它可是往时贵太妃娘娘在闺中用过的物件儿呢。”

薛月婵性子木讷,口又笨拙,因此不得许氏看重,时日一长,便愈发怯懦。同出一母的姐妹哪怕遭了差别对待,她也不敢对薛妙云有任何怨言,只频频点头附和着。

薛妙云道她无趣,娇哼一声也就没了说话的兴致。余光一撇,见到薛碧微自长桥而来,她竟像是将昨日的不快忘了似的,几步迎上去拉着人的手往亭子里走。

不等她坐下,薛妙云就伸出胳膊在薛碧微眼前晃晃,“好看吗?”

六堂妹虽说是从成都路那山高水远的地方回来的,却意外的有几分审美意趣,而且嘴巴也好使,时常夸得她心花怒放的,薛妙云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觉着昨日在开宝寺对方态度不善是因为身子不适之故,那自己就宽宏大量不计较便是。

“样式匠心独运,做工也是上乘,不错。”薛碧微仔细端详那手镯一番,肯定道。

事后想想,她如今在侯府处于弱势的一方,不跟许氏等人彻底撕破脸方为上策,因而随后又补充道:“这石榴红将五姐的肤色衬得莹白发亮,有锦上添花的效果。”

“微姐儿果然与我心意相通!”薛妙云眉开眼笑道,“贵太妃娘娘戴过的首饰自然是天底下顶顶好的,慎表哥可是求了姨母好久才得来送我的。”

朝中党派以许家势最大,为首之人便是参知政事许嵘,他与贵太妃为嫡亲的兄妹,此二人同时也是太皇太后的内侄。薛妙云口中的“慎表哥”和“姨母”一位是许嵘的嫡子,另一位则是其夫人。

许氏一门树大根深,子嗣众多。

许慎却偏偏拿了贵太妃昔年珍爱之物送与薛妙云这远的不能再远的表妹,还不知让旁的姐妹作何想法呢。

不说别的,眼前就有一位,薛月婵。

薛碧微记得在原剧情中,七妹妹心思深沉远不如面上这般愚钝。

当然,她也懒怠细想书中扰人复杂却与她无甚相干的人物关系,待薛妙云说完,薛碧微转而对薛映秋见了一礼。

刚回府那几日,她听信了薛妙云的一面之词,加之薛映秋深居简出难有相处的机会,薛碧微还真以为冷若冰霜的长姐是阴险狡诈之人,此后在少有的几次碰面中,对她都无甚好颜色。

不过幸而现下还来得及扭转自己在女主心里的印象,未免以后被她清算,薛碧微想,就算不与之交好,也不能得罪于她,必要时候或许还得帮忙。

思及此,她不卑不亢道:“大姐姐好。”

薛映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不知道这六妹妹打的又是哪门子算盘。只奈何对方恭敬,自己也不好驳了她的脸面,便轻声应道:“听闻你昨日在开宝寺莫名晕倒,现下已经无碍了罢?”

“多谢大姐姐关心,妹妹的已经好全了。”

能得到女主的回应就证明她不曾将自己往时的无礼放在心里,薛碧微心下大安。

说来薛映秋也算可怜。

平远候不忠,发妻章氏尚在孕中就与许氏媾和,使得长子薛伟棋与薛映秋同年出生,仅是小了月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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