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要男人对我多专一,但我相信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男人是存在的。女人可以做到,男人为什么不行?
如果谢灵运不可以,那就也别管我哄多少男人上床去。
我反正是这样,我可以不要求他对我忠贞不贰,他也别要求我,他找一个,我也找一个,他找两个,我也要找两个。
如果他能接受这样的婚姻关系,我当然也可以。
我大哥还想跟我灌输他的歪理,我不听了,提醒他车到了,他该走了。我大哥走时候还说:“等哪天我再给你上课。”
我关上车门,拿湿纸巾给谢灵运的脸降了降温。
我大哥在婚姻和爱情上的观点跟我背道而驰,但他仍然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说他道德有瑕疵,因为我也不是道德的标准,我的观点只代表我个人的三观,而不代表标准。
但我会减少,甚至杜绝跟他谈论此话题的时候,我听着不舒服,也会怀疑谢灵运是否一样。
我低头看我腿上的人,手指头摹着他直挺的鼻梁,这么帅的脸,这么招女人喜欢,很难说他一定能够经得住诱惑。
当代没有柳下惠,多的是会勾引男人的女人,他躲了一个,还有另一个。
我以前不考虑谢灵运偷吃,我就没想过。我大哥那么信誓旦旦地说男人都一个样,我虽然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但免不了不舒服。
我叫他:“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他没睁眼,但艰难地翻个身,脸埋进我小腹。
我看他腿蜷着实在难受:“上楼吧。”
他不搭茬,说:“我不认同他说的,肉体出轨,精神出轨,男人一生当中,至少会有一次。那只代表他的观点。”
他说完又补充:“但如果真有这个规律,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肉体、精神双重出轨过了。”
我知我眼神变得陡峭,我还没说话,他继续:“小三儿就是你。”
我刚绷起的心弦放松下来。我突然觉得我们这样互相较劲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是背叛他女朋友,与我一夜情,后来同女朋友摊牌,跟我在一起的。
我是脚踩多条船,最后烧了我的船,只买了他的船票的。
我们都是在感情当中对他人有所辜负的人,我们再跟彼此讲原则真是可笑。
我拉拉他的袖子。
他睁眼。
我俯身亲吻他的鼻梁。
他定睛看了我数秒,拉下我的脖子,吻在我嘴唇,不断加深。唇舌缠绵、津液黏连。他把手伸进我衣服,我胸罩,掌握住我的胸。
他坐起来,解开我的衣服,用一只手捏开我文胸的勾扣,双手揉捏着,舔咬吮吸,吃了好多口。
我下边湿了,内裤黏着肉不舒服,左扭右晃,他手又伸进我内裤,细长的手指顺着我那条小道深入探索,弄得我夹紧屁股,抓紧了车垫。
我蠕动着腰,屁股迎合他的动作,我搂着他的肩膀,我的心跳超乎平常。
他把手收回来,放在嘴里,让我看。
他眉眼如钩,索命用的钩,我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只知道解开他的腰带,套弄两下他的东西,帮他插进我自己。
我坐在他身上上下运动,他搂着我的腰,吃我的奶。
温度在,我们情绪在,情在,二十分钟,我到了,他也到了,我们插在一起,靠着彼此歇神。
我枕着他肩膀,他给我巨大的力量。
我想跟他说,以后不要生闷气,让我一个人去猜,我猜不到的,我长过瘤子,我脑子不好的。
我还是想问,他的视角里我第一次表白是什么时候。
但没有,都没有。
我只是说:“我爱你。”
我没告诉谢灵运,我这辈子只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当然,是在我的记忆里。
我记性不好,切了瘤子也还是不好,谁知道我是不是处处留情,也跟别人说过,但又忘了呢?
谢灵运没有回我,我从他身上起来,不让他插了。
他拉住我的胳膊,跟我说:“嫁我。”
我伸出手,让他看我手上的对戒:“已经嫁过了。”
他摘了我的戒指,起身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金属的盒子,尺寸有戒指盒大小,我还没多想,他已经打开,把里边那颗大钻石套在我无名指上:“嫁我。”
我见钱眼开,我们俩为什么闹别扭我全忘了,点点头:“嗯嗯。”
他裤子也不穿好,就又躺到我腿上。
他那东西大,刺眼,我从我包里找出来一条巴掌大的小手绢,给他盖住,盖不住,我又给他盖了两张卫生纸。
我叫他:“你回去睡,你明天不上班吗?”
“我请假了。”
“请假干什么?”我第一次听他说请假。
“结婚。”
*
第三年春天,冰河解冻,浪潮汹涌,疫情过后的世界百废待兴。我跟谢灵运在爱尔兰举行了婚礼,宾客无几,鲜花袭城。
我问他,如果我没去我大哥的酒吧接他,我们没有和解,他的戒指是不是会一直搁在扶手箱?
他说不会,如果我没有去酒吧,他会让我大哥给我打电话,逼我去。如果我没有想通,偏要觉得他小题大做,他会主动跟我道歉,我们还是会走到他把戒指戴到我手上那步。
我问他,为什么害怕我会跟别人在一起、为什么担心我会放弃他。我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过去是我不知道的。
他被我逼急了,跟我说:“我爱你。”
他说他这辈子只对我说过这三个字。我被他哄得云深不知处,就不问了。
我的记性还是不好,后面那几年我彻底忘了这茬,但我一直记得他说他爱我,这辈子只爱我。
他说到做到,我经年不疑。
第31章 谢灵运视角
浑浑烛光,我的影子颤颤晃晃。
阿慕已经睡了,近来她一直在画设计图,睡觉的时间不多,我哄了好一阵,她才去洗了澡,上了床。又是好一阵,她才闭上眼睛。
其实顾客更喜欢高丽的设计,阿慕的设计只有我捧场,但她不愿面对,我便不会多嘴。
我知道她为什么放弃她喜欢的音乐,投身到并不擅长也没有兴趣的服装设计。这也是我坚持得罪我母亲的原因。
不执着门当户对的长辈我见过,但我母亲不是。她被长辈拆散过感情,她是门当户对四个字的受害者。但数年以后,在她儿子的感情里,她还是站在了她父母站过的角度。
我母亲与阿慕见过几次,阿慕就放弃了音乐,我母亲在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可想而知。
我母亲接受阿慕,随性仁慈,温柔体谅,心里边却百般挑剔,我都知道,所以我领了证才告诉她,举行了婚礼才让她知道,连房子都是买的离她最远的。
我母亲瞧不起艺人,但表面功夫做得周到,轻轻松松就让阿慕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梦想。
那几年,任我怎么劝,阿慕也坚持不再走音乐这条路。
后来她每天都在做她不喜欢的事,我为此怨了我母亲很多年。
今年是我跟阿慕结婚以来的第十个年头,她还是漂亮,喜欢名牌衣服和包,我也喜欢买给她。但她却不怎么笑了,我几乎见不到她的欣喜了。
早上她问我,她第一次对我表白是在什么时候。她已经很多年没问我这个问题,我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尽是期待,没忍心再瞒。
我二十五岁时我祖母去世,我爸是孝子,对我的要求也是尽孝,于是我被叫回国,参加我祖母的葬礼。那是我人生第二次到罗宁那个小县城。
罗宁是南方一座靠水的城,坐席的时候,我听北京来的亲戚在桌上说,水养女人,这罗宁县城里的女人都很水灵。
那时我还是只知道做研究的呆子,对女人事不感兴趣,却在傍晚散步的时候,被唤醒了这些方面的意识。
我被老家的表亲带着来到罗宁的步行街,他说罗宁的小面一绝。
我们要了两碗,坐在露天的餐位等着了。
我平素喜欢一个人待着,两个人在一起我也是沉默的时候更多,他不是,他很热情,话也多,他戳戳我的胳膊,让我看对面水果摊前的女人。
招牌陈旧的水果摊前,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身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女人在摊位前待了好一阵,却不买水果,只顾着跟老板说话,老板的手就在她的腰和臀部乱摸,女人不仅不恼,还捏着拳头调情似的捶着老板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