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难怪我觉得比起我,他好像更在意你。”
我不认为秦征爱我,他前不久的愤怒和难过,大抵是身为男人被抢了女人的耻辱在作祟。只是他那么耻辱也还是对谢灵运妥协了,可想他有多看重这个家庭。
我自嘲,也嘲这个社会:“秦征胡搅蛮缠,而且很阴险,他的目的总是会达成。我直播间榜一很有钱,却只能盯着他的微博,对他无能为力,没想到他竟然有软肋在你手里。”
有人费尽心思得不到的东西,有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呢。
谢灵运没说话,他摸了摸我的脚,可能有点凉,就拿了他一双新的袜子,给我穿上了。他的神情还是疏离更多,看着还是禁欲,但我总能在他的沉默寡言中捕捉到他的温柔。
我决定从今天起做个好人,给我自己个儿积点德,这样我就能跟他永远在一起啦。
我把脚丫伸到他的衣服里。
他隔着衣服捂住了我的脚,问我:“要去烤火吗?”
我不要:“我泡个脚好了。”
他去给我弄了一盆热水来,又把刚给我穿好的袜子脱了,托着我脚心,带进水里。
有点烫,我缩回脚,水溅了他一身。我是故意的,但我还是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在意,摸着我的脚,摸到脚心的一个地方,掐了一下,抬头问我:“这疼吗?”
我叫了一声,身子都坐直了:“疼!”
他说:“你肾不好。”
“你胡说!我的肾必不可能有问题!”我急了。
他揉了揉我脚心的一个位置:“这个地方通着肾脏,你疼就是肾不好。”
我咳一下:“我刚才撒娇来着,就想让你心疼我,不是真的疼。你现在再掐我下。”
他又掐了我一下,疼得我攥紧了手,屁股也夹紧了,但还是翘着嘴角:“不疼啊。”
他没拆穿我,但也不再掐我了,揉揉我的脚心。
我痒痒,扭来扭去不让他碰我。
他给我把脚丫擦干,亲了亲我的脚背,接着端起热水盆朝卫生间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我跑回家,把我的钱包拿了来。
我回来就看到他靠在吧台椅上,他腿笔直又长,脚踝露了一截,整幅画面像自带复刻功能,迅速在我的眼里心中印下来。
我想冲过去抱住他,但我没有,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吃东西,最喜欢的东西总是放在最后吃。
我慢条斯理地朝他走去,把我的银行卡交到他手上。我跟他说:“这个卡里有三十万,你救我出火海,我不能一分钱都不掏。”
我说完,高丽的声音又萦绕在我耳边。她说,当一个捞女开始为对方省钱了,那她就完了。
我又不自觉地笑了。
高丽在老吴的影响下出口成章,还句句一针见血呢。
但我已经不需要去找各种结论来证明我喜欢谢灵运了,我很确定,我就是完了。
他问我:“工资卡?你把它给我,你吃什么喝什么?”
我凑过去,小声说:“这只是我其中一个卡,我还有一个卡,里边也有三十万。我为什么没有一次性都给你呢?因为我房租实在太贵了,而且我还想买衣服,买包……”
我怕他不要,就又补充了一句:“多了我也给不了,这三十万你拿着吧。一百多万在我看来不算少,我唱一晚上歌,嗓子都废了也才两万块礼物,还要扣税,再给公会点儿……”
越说越多,但我真没哭穷的意思。我是想跟他说,一百万在我眼里是一笔大钱,我给不了他那么多,但我可以给他我有的一半。我这么抠的人能给一半,说明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我又说:“我跟秦征没有夫妻共同财产,我们结婚他只是请我吃了一顿涮羊肉。”
说着说着,我就想起了我跟秦征的婚姻过程中,我干过的蠢事。
我出一首歌,各个地方拿去用,比较良心的会给我版权费,但很低。我来钱渠道基本就是参加一些活动,商演。有些企业的年会也会请我去唱歌儿,只是免不了对我提出点无理要求,我跟秦征说我不想参加这种活动,我又不是出来卖的。他说我矫情,人对我不会有什么想法,叫我不要自作多情。
如果吃着饭,对方把手伸到我大腿上是我自作多情,那要是强奸了我,是不是还得说我臆想症?
我跟他吵架,他就说如果不是他,根本不会有我的今天,我还指不定在哪儿捡垃圾吃呢。我无法反驳。那时候如果不是他帮我找关系,力挺我,我确实不会有今天。
他就用这件事压着我,房贷要我还,车贷要我还,我还完了,他扭头卖了,去澳门全换成了港币,输了个精光。
后来决定离婚,我问我律师,我能不能要回一些钱,我律师说没办法,房跟车都不是我的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秦征当年这么帮我,我会对他妥协到这种程度?过去的我总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做不出一丁点儿忘恩负义的事。
今天我才知道,最初知道我的就不是他。
他本身眼高于顶,那时候又炙手可热,他会对垃圾一样的我伸援手?只是这个谎言初期太美好,我就从没有怀疑过。
我被这个谎言害了很多年,但到今天,我依然感激,不是都说好事多磨吗?没这些曲折经历,我怎么遇到谢灵运呢?
第十九章
最近发生太多事,我也总是想起很多事,我长呼一口气,回到我们的话题:“我没什么钱,但我还是要给你,就说明我不是在假客气。”
我以为他会感动,会一把把我搂进怀里,结果并没有,他还轻飘飘地说:“一百万在你眼里是一笔大钱,在我眼里不是。”
我白想那么多了,我把我的卡从他手里抢了回来:“看见你这种财大气粗的就来气,马上不知马下苦,饱汉不知饿汉饥。不要拉倒!给我!”
谢灵运惹我生气了,我今天要回家睡!
我走到门口,开门,突然一只漂亮的手从我头顶掠过,把我打开的门关上了。这只手的主人在我耳边说:“我周三就走了,你真的要回去?”
他说过有支援任务,我记得,他这话不用在我耳边说,我都会腿软。他知道我好他这一口,就天天色诱,很聪明。
我佯装镇定:“我要回家睡觉。”
“好吧。”
他放开了我,我转过身来,脸上是难以置信,他都不挽留我?我昨天刚看完一本小黄书,里边男主角可会玩儿花活了,女主角被他撩拨的体温就没下过三十八度。
我把这件事跟他说了,想让他从我的语气我的叙述中探索到我的内心,结果他说:“体温一直三十八度是发烧了。”
我扭头就走。
谢灵运除了喜欢我,哪儿哪儿都没变,还是那个同意我微信又把我拉黑的狗东西。
我回家洗澡,我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进来了,我迅速裹上毛巾,踮着脚,静悄悄地走出去,看到是谢灵运,我踏实了,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你告诉我密码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我不要他:“谁让你上我们家来了?你刚才不是让我回家睡觉吗?哦,我回来了,你还追过来,你那么喜欢我啊?谢医生?”
他说:“我忘了说,我给你交了一年房租,现在这里算是我家。”
我有点惊讶,但不生气。财大气粗的男人是很讨厌,但我谢慕没有很清高,本意不收,死乞白赖地给,我就会要。
我朝他走去,却不准备给他一个拥抱,我要路过他:“那你在这儿待着吧。我去你家。”
他捞住我的腰:“你走了我就同意别人的好友,把她叫来你家。”
我怕他?我不会叫?“那我就叫两个,我喜欢双飞。”
他松开:“好。”
我都到门口了,还是走回来,拉住他的手往房间走。我低头看路,来掩饰自己色厉内荏的尴尬。
进了门,谢灵运把我抱起来,抱上床,粗粗硬硬的东西就戳在我腿间:“你喜欢双飞?”
我摇头:“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他又来了,又勾引我,又撩拨我,我湿了,我输了:“喜欢你的那里。”
“哪里?”
“就那里。”
“只有那里?”
“我只喜欢你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