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手握筷子,东倒西歪的耍了一套剑法,脚步凌乱的朝寒宵走了过去,就在离他三步远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寒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见人快趴到地上了,忙一步上前接住他道:“我不愿同你比试,你也不用跪下来求我吧?”
“谁跪下求你了!休要多言,快点来同我比试!”
把人扶正,寒宵忍不住笑道:“你难道忘了我伤还未好?”
“你何时受伤了?”向晚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质疑道:“你怎么会受伤呢?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伤的了你?”
寒宵同他相对而跪,笑道:“你这话是如何说起?你修为虽不错,可是世上比你强的人比比皆是。我虽不才,可也自认为以你的本事还伤不得我。”
“胡说!”向晚挣扎着想要站起,又被寒宵给按了下来,他懊恼的瞪了眼对方,无奈盘腿坐好,横眉怒目道:“你敢小看我?今日我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便出手朝寒宵袭去。
看着他毫无章法的攻击,寒宵只是躲闪不回手。
几番下来以后,向晚不乐意了,一拍大腿,吼道:“你躲什么?”
寒宵笑道:“我不躲,难道让你打吗?”
向晚道:“你可以还手啊。”
“这可不行。”寒宵缓缓探出身体,凑近他耳边,细声低语道:“我还不知你是谁,若是失了手伤到你,那可如何是好?”
“我是谁?”向晚一掌拍开他的头,刚才对方说话时,那湿冷的气息扑在他耳朵上,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挪了挪双腿,稍微远离对方,端坐起身体,微微扬头,一脸高傲的准备自报家门,就被飞速掠来的向连深一掌砍在颈部。
向晚在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还坚持用手指着向连深,瞪着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他,随后双眼一闭,被寒宵接个正着。
寒宵抱着怀里的人,看着向连深似笑非笑道:“向老这是何意?”
向连深收回手,若无其事的踱步回自己的位置,和颜悦色道:“向晚今日醉的有些厉害,若是不如此,他会一直疯下去,以往我们也是这样,只要让他睡上一觉,明日醒来便好了。”
“果真如此?”
向连深神情自若,斟满酒杯,饮下后,奇怪道:“难道寒公子是在怀疑什么?”
“的确有所疑惑。”寒宵拦腰抱起向晚,走下亭台,回身端详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我曾与荻秋神君有过三面之缘,虽都是匆匆而过,却也对他略微有些了解。他心性散漫,不喜拘束,绝不会想要收人为徒,被人牵绊住脚步。”
“寒公子说对荻秋神君只是略微了解一些,我看是不尽其然吧。”
“向老多想了,我与荻秋神君的确不曾相熟,不过他日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同神君相交一番。”寒宵目光坦然凝视对方,道:“对于荻秋神君,我也只是说了我的看法,并不知世人如何看待他,更不知对方为何会突然兴起了想要收人为徒的念头。”
向连深眼皮都不抖一下,同样目光坦荡回视道:“荻秋神君为人的确如寒公子所说一般无二。收向晚为徒,果真是荻秋神君亲自答应的,对此,我们也大感困惑,可荻秋神君却说向晚同他有几分相似,让他心生喜爱,就起了想要收为徒弟的念头。”
两人互相试探,谁也未曾在对方眼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寒宵轻笑一声,抱着人转身离开,走前只丢下一句:“说来,荻秋神君已许久未曾露面了。”
看着隐入黑暗的两人,许久后,向连深才对着墙外道:“此人来历绝不简单,时日一久,怕是要出祸端。”
向休宁从墙外阴影中走出,坐到向晚的位置上,取了酒喝了一口,叹息道:“向晚护着他,对他寸步不离,我也无可奈何。”
“向晚为何对他如此偏爱?”向连深凝神,猜疑道:“此人难不成是......?”
“不是!我曾趁向晚不在时试探过,未曾在他身上感到神力。”
向休宁沉下脸,若有所思道:“不过有一事让我感到蹊跷。向晚说此人是他在雁庄南边的河边发现的,可我打听过,哪里虽说有些偏僻,但也并不是无人去,可巧那天就有一人在哪里垂钓,他说并未见到向晚来过。”
“还有,此人被向晚救回来以后,就一直由他亲自把脉疗伤,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至今为止,此人为何受伤,受伤如何,我们皆是一无所知。”
向休宁叹息道:“我总感觉向晚不但知晓此人身份,还在隐瞒些什么。”
“若同你所说一般,那的确很是蹊跷。此人同荻秋神君又是何关系,对方身上有太多谜团,我们对此全不知。”
“尤其他还同向晚整日形影不离。”向连深有些沉闷道:“就今晚的表现来看,他心中怕是已经开始有所猜疑,如此长久下去,有些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
“这也没有办法,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向休宁只能自我安慰道:“但是看他同向晚的相处来看,应当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
向连深也忍不住叹息道:“希望如此吧!”
向休宁道:“只能如此了,就向晚那护人的态度,我们若是敢动对方,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等。”
... ...
清晨,向晚醒来,只感到头痛欲裂,捂住额头,穿衣出门,就见寒宵已经起来,站在枣树下,望着一树枣子发呆。
向晚走到他身边的塌上躺了下来,看着他发呆。
寒宵回过神就见对方一脸痴呆模样,笑道:“怎么了?”
向晚难受道:“头疼!”
寒宵坐在他身边,运气灵气替他按压头部,幸灾乐祸道:“明知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可不是自找罪受?”
“我也不想啊,我明明就没喝几杯啊,怎么就醉了?”向晚猛然想起,睁大眼看着他,试探道:“我昨天有没有耍酒疯?”
“有啊,非让我同你比武。”寒宵俯视他道:“还让我把武器祭出给你看看,不给你看,你便不让我走了。”
向晚迟疑道:“那...,你有和我比武吗?”
寒宵摇头道:“我说我伤势未愈,你问我被谁伤了,还说世上除了你,应该无人能伤得了我才是。”
“呵呵......”向晚吓得脸都扭曲了,止不住的干笑,心虚道:“我这话说的,可真是够厚颜无耻,大言不惭的哦。”
“可不是。”寒宵抬起他的脸,左右看了看,笑道:“幸好没被其他人听见,不然这以后你还拿什么脸去见人?”
向晚任由他摆布,也不敢反抗,僵硬道:“可不是嘛,以后没脸见人了,哈哈......”
寒宵松开手,继续替他舒缓经脉,问道:“向庄主让人送来了醒酒汤和青菜粥,你要不要喝点?”
向晚闭眼享受他的伺候,闻言思略片刻,道:“喝点醒酒汤吧,着实有些难受。”
“行,你等会,我拿来给你。”
“嗯。”向晚道:“我还要吃点冰枣。”
寒宵边走边道:“昨日我见向老哪里的葡萄已经熟了,便请他送了我们一点,不如吃葡萄吧?”
“唔...”向晚想了下道:“不如两个都冰一点?”
寒宵替他把醒酒汤端来,递到他手中,道:“可以,早先我把葡萄冰了,现在再打点枣子。”
向晚一口喝完醒酒汤,随手一扔,那碗不偏不倚,完好无损的落在了房檐下的栏上,道:“那你手可得稳点,别再砸我了!”
“这我可不敢保证。”说罢,他一脚踹在树干上,吓得向晚抱头就要跑,刚起身就发现枣子全漂浮在空中并未落下。
“你这就过分了啊,吓我!”向晚重新躺回去,抱怨道。
寒宵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手心朝上,轻轻一摆,枣子便全部动起来,一个一个排队落在井边的桶里。
向晚侧身看着洗枣的人,笑道:“你伤还未好,以后还是少用些灵力较好。”
“无碍,我心里有数。”
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你可有喜欢吃的水果,向家什么不多,各种果树倒是不少,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来。”
寒宵把枣子洗干净丢尽进井里,甩干手上的水,回到向晚身边坐下道:“并未有什么喜欢吃的,也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