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39)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绾昭抬手道:“本就不是大事,宫里是有规矩,但也有人情,这镯子也好,宫装也罢,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柔艳十分不甘,但只得对那宫女说:“既然有你小主的例子在,你有这心思也就不奇怪了,回宫思过去吧。”于是众人也就散了。

娟梨见人都去了,让人把那哭着的小宫女送回去,留下来与绾昭说话。

绾昭道:“今儿真是委屈你了,她不直接寻本宫不是,偏拿你开刀。”

娟梨拿绢子一撒,便道:“嫔妾有什么?不过说回来,这荣妃今儿向咱们发难,那世子爷昨个就抢了王爷的恩宠,气的王爷连彻秋阁的门都踹坏了。您说这兄妹两个是什么做的这样厉害?”

绾昭抚了下耳环,掩了掩神色,道:“本宫也是略有耳闻。”

娟梨道:“从前嫔妾服侍皇上,皇上只与王爷好,外头就有许多风言风语,但嫔妾是身边的人看得仔细,哪有传言的那样难听?如今世子爷也有了这份恩宠,莫不是真像外头说的,咱陛下好这些?”

绾昭垂着眼道:“你也忌讳这些?”

娟梨笑着摇头道:“嫔妾没有什么忌讳的,只要父亲出了狱能平平安安的,皇上宠谁都好。只是嫔妾担心娘娘。”

绾昭笑道:“你是怕荣妃抢了本宫的恩宠?本宫本就没什么恩宠,她的恩宠也只是恩宠,本宫在乎什么呢?”

娟梨会心一笑便不再说话。

第31章 情玄都暗思倾国 痴梧桐夜缠秋雨

却说御花园里的香豌豆和蒲包花开得不错,那香豌豆是紫堇色的不是通常的粉白,日头底下香的很,半垂着花朵娇羞可人。流复伸手要去扯,又看到旁边蒲包花上全是点子,又不大喜欢了,就懒得去把玩花草。

流复拐了个弯就到了紫宸殿,里头的牵羽姑姑迎了出来,福了福笑道:“王爷来的不是时候,皇上刚去太后那请安了。”

流复道:“本王瞧着銮驾去了慈宁宫才来的。”说罢让杜聘拿了个回云纹的樟木小匣子,杜聘打开是几朵新摘的仙客来。

牵羽道:“这不是奴婢份例的花,怕不好。”

流复举步进了紫宸殿,只道:“姑姑留着给小丫头们玩也行。”

牵羽笑着跟着流复进殿,下头人上了茶水,牵羽亲自端给流复。

流复伸手去接,牵羽便道:“昨儿世子爷睡的是西偏殿。”

流复端过茶搁下,似笑非笑道:“姑姑什么意思,以为本王来兴师问罪?”

牵羽笑着一福道:“奴婢有罪也是多嘴之罪。”

流复故作随意道:“本王就来瞧瞧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省得再来。”

牵羽剥了一根香蕉递过去道:“皇上枕头底下的青鱼佩是您的,奴婢可不敢拿。”

流复把香蕉接过也不吃,就说:“本王是戴着那佩出了笑话才不高兴瞧它,压着不见人挺好的。”

说着话,外头通传李和进来了。李和行了礼,牵羽道:“公公这会子怎么回来了?”

李和道:“皇上嫌仪仗前的香刺鼻要取了新的换上,这才赶着皇上回驾前先取了。听着王爷来了,不能不拜见。”

流复咬了口香蕉道:“公公忙,怕不好伺候吧。”

牵羽也道:“这点事让小太监们来就好,皇上面前不能没有会伺候的。”

李和叹口气道:“最近圣意难测不敢不仔细。”

流复见李和在就不想再待着,便起身要走,到了门口又说:“都不许说本王来过。”说罢匆匆走了。

李和神色有些低迷,对牵羽道:“主子不高兴,咱们奴才就要受罪,都小心些。”

牵羽笑道:“公公别说丧气话,只要让主子高兴了,咱们日子自然就好过了。”李和不解就道:“姑姑有什么良策?”

牵羽神秘道:“水到渠成,你我只要顺水推舟就行。”

彼薪连着几天与礼吉商议南方罢考一事,按着威夷王的奏折,已经杀了一批带头的腐儒,撤了几个办事的官员,又好好安抚剩下的举子,把恩科从五月推到了秋天,也就是往届科举的时候,正好缓一缓局势。

彼薪留着流复与礼吉最终定下南方的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里。

流复揉揉肩膀道:“今儿太晚了,还是去彻秋阁歇着吧。”说罢又问礼吉:“事也议完了,还宿这儿吗?”

礼吉瞧瞧流复又瞥一眼彼薪,他见彼薪要强留他的意思,赶忙说:“盘赤台也不远,望陛下恩准。”

彼薪坐在上座漫不经心道:“你们都是朕的贤弟,自然愿意宿哪就宿哪。”礼吉如获大赦,脸上险些露出笑来。

彼薪转言道:“但朕觉得和礼吉说话很投缘,今儿还是留下吧。”礼吉听罢恨不能以头触墙,这几天他在西殿睡得十分不安稳,眼圈都乌青一片,越发心里烦躁。

流复抬眼一笑道:“原来皇兄喜欢睡偏殿,不然皇兄和谁说话?”礼吉没听出什么奇怪,那彼薪却是一惊。

彼薪心里恼怒,一定是多嘴的奴才说出去,一时竟觉得自己是个被人识破的傻子,他不知哪来的气,冷笑道:“礼吉你听说了吗,前儿玄亲王把自个儿门踹了,好像是生朕与你的气呢。朕好像没得罪他,不会是你惹了他吧?”

礼吉觉得眼前有些晕眩,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他也有了些脾气,谁的话也不搭理。流复与彼薪跟乌眼鸡似的盯着对方,流复瞪着眼儿行了个礼就要退了。

流复刚要起身到门口,杜聘在殿门口拦住去路,他哭丧着脸道:“主子咱宫里的仪仗都回去了,奴才连半只灯笼都没有,怕主子不好走。”

流复嗔道:“糊涂东西怎么办得差。”

杜聘难为道:“素日里这个时辰您都不走的。”

流复瞧了眼殿里的礼吉,道:“什么素日里,本王难得来。”

彼薪压根不瞧他,坐在案上翻书。

礼吉拿袖子挡着嘴尴尬地咳了一声。

流复见骑虎难下,就转过身道:“是啊,本王素日里都睡东偏殿的。”

彼薪抬起头给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露出半颗虎牙。礼吉未曾瞧过,觉得他倒有些人事初开的少年模样,便低下头去避开二人目光交汇之处。

流复跟着小太监进了东偏殿,东偏殿规制简单,自先帝驾崩紫宸殿里许多东西都挪了出去,而这里也很久没人居住。

流复花摺嵌青玉乌鞋才踏进屋两步险些被红木小圆凳绊了一跤,小太监忙把凳子搬远些,躬着身子道:“这偏殿狭小不及正殿宽敞。”

流复正不高兴,便瞪了他一眼嫌他话多。

这会牵羽姑姑进来让宫人打水来洗漱,瞧小太监靠门站着不敢上前,便道:“又怎么了?”

流复指着那圆凳道:“摆回去,本王明儿走了,东西都摆成原来样子。”小太监忙搬起圆凳放回去。

几个宫人伺候流复脱了鞋洗脚,又有人捧了脸盆来,牵羽见流复拾起巾子擦脸就挡了上去,笑道:“委屈王爷了,偏殿简陋了些,奴才也不会伺候。”流复能说什么?自然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衣裳挂到床边的漆架上,流复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许多委屈,他竟就这么待自己,他从不这样凉薄。流复坐起身,一只手倚着枕头,一只手卷起乌黑的发丝,突然想起元稹的古决绝词“春风撩乱伯劳语,况是此时抛去时。”这会子自己竟成了被遗弃的人,不由眼泪又下来了。

只听得“哎呀”一声轻响,不知是什么人进来撞在那圆凳上。

流复忙躺下道:“都睡了,不用伺候了。”

“谁就伺候你了?这会子竟没人伺候朕了。”

听得是彼薪的声音,流复“哗”的撩开帐子道:“又来这里闹,我再吃不消了!”说罢放下帐子,兀自流泪。

说话的功夫彼薪已经撩开帐子坐到床上,隐隐约约瞧见流复扯着被子在脸上抹就知道他又管不住那玉珠儿。

彼薪躺到床上道:“你一向是个自在男儿,就这爱哭的性子像个含怨的娇艾。”那偏殿床小只合一人睡,彼薪一躺正好枕在流复膝上。

流复推着他揉着眼道:“什么娇艾,瞧我扯了你这耳朵。”说罢就下手去扯,但手又下不去狠劲,便拂袖道:“我那是重情,所以最恨寡义的人。”

“那你是恨我了。” 彼薪蜷在他膝上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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