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18)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昆逡看完之后跪在彼薪面前道:“奴才仔细验过,此遗诏为伪造。”贵妃大惊,指着昆逡大喊道:“你胡说!”昆逡也不惊慌就道:“‘上祖之变’时上祖因怒用利剑击碎传国玉玺一角,后世由能工巧匠用赤金补之。当时确实天衣无缝,可多年传下来,玉玺接缝出开始有痕迹,只因传国玉玺贵重并不轻易使用,故并未再修补。此玉玺每次盖出的印迹在边角处会有一丝淡淡的细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然而此中御印并无痕迹,可见伪造。皇上若是不信,可拿出玉玺对比。”

贵妃早抖成一团,眼中血红一片,她瞪向跪在地上早有准备的昆逡,好似明白了什么。她伸手指着皇后厉声道:“你个贱人,好厉害的手段,哀家.....哀家跟你拼了。”说着站起身直扑皇后,边上的奴才早捉了她,把她压的死死的。

贵妃跪在地上挣扎,发髻披散在脸上,十分狰狞,嘴里恶骂不休。皇后起了身,用嘲讽的眼神打量着她,轻轻扶了扶发簪,嘴角挂着冷笑。

彼薪自然气愤有人扰乱灵堂,假传遗诏,但表面并不训斥,只冷着眼挥手让人把她拖下去。

贵妃口中狂喊:“你个毒妇!杀后夺位!上天也要灭你!”皇后脸色顿变,只扶紧柏柘,不回一句。彼薪听此也是惊骇万分,但他强忍住怒气,不在脸上显露。

贵妃被拖下去,声音渐渐听不清了。皇后道:“皇帝要如何处置?”彼薪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所有人低头不敢说话。

彼薪冷冷道:“先帝贵妃病重,朕已经免了她来致礼,你们自然也没见过她。后宫的事还由母后做主。”众人俯首称诺。皇后也点头明白。

皇后回到自己宫中,脚下发软几乎跌在门前,宫人们架着她回了寝宫。皇后坐在椅子上,手扶着胸口,喘息不止,眼睛怔怔的,嘴里喃喃道:“就差一点儿,刚刚实在太凶险了!”

原来贵妃谋算皇后已久,伪造遗诏,串通昆逡趁宫中致礼给皇后来个请君入瓮。皇后在宫中多年自然有根基在,但贵妃行事缜密直到昨日夜里皇帝驾崩,皇后才捉到马脚,可事情早就来不及了,皇后只有拉拢昆逡才有生机,可皇后使尽招数昆逡也没说站在哪边。

刚刚一事,皇后表面镇定自若,其实是拿性命去搏。如果昆逡没有临时转变阵营,即便皇后手眼通天,新帝也得遵遗诏赐死她。到底昆逡还是选择皇后依靠,宫中没有抚育过新帝的后妃,无论谁留下靠得都只是表面尊荣。毕竟太后与太妃有天壤之别,谁都想给自己留个好后路。

第14章 开新朝启夏偏彻秋 去旧时虎啸思龙吟

先帝驾崩,万事都要彼薪做主,彼薪忙的马不停蹄。光是册封便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皇帝追封先帝原配皇后佳慎皇后谢氏为尧佳慎嫡亲圣母皇太后,先帝逝妃暨二皇子生母颖焘贵妃慕容氏为颖哲焘皇贵太妃。封先帝继皇后郑氏为悉德嫡母皇太后,先帝外妃暨三皇子生母瞿妃林氏为温颛贵太妃。封二皇子为玄亲王,三皇子渝王以巴蜀为封地继养宗族之中,而庆阳嫡公主为庆阳嫡长公主,诸公主均为长公主,册封之礼于登基大典后举行。

彼薪按理还不能住进紫宸殿,暂住在启夏宫理政。流复多日没和彼薪说话,自打先帝病重,彼薪议政,流复再没像以前一样和彼薪时时相伴。彼薪封号一下,流复趁着谢恩的机会去看彼薪。

启夏宫白绫裹殿,众人白衣丧服,进进出出,忙着传各种旨意。流复通传过后,进入殿中。彼薪坐在书桌前脸色凝重,批示各种文件,竟没发现流复进来。

彼薪头戴赤金龙纹压发冠,虽穿着孝服,但里面明黄色龙袍隐隐可见。流复见彼薪正忙不便按规矩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道:“臣弟叩见皇兄圣安。”

彼薪见是流复,眉头便舒展了,积压多时的沉闷一扫而空。他搁下笔,走到流复面前,边上奴才早早退下伺候。彼薪见流复真是恭敬行礼,他未发话,流复也不起身,他便清清嗓子憋住笑,沉沉得说:“二弟平身。”

流复起身,抬眼一瞧彼薪绷着的脸渐渐撑不住了,彼薪”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流复好似被人戏弄了一样,也不顾君臣之分,伸手拍他道:“你可笑什么?我说正经话呢!”

彼薪抚着胸口,顺了顺气说:“你都拘束了,谁还敢进我这殿门了!”好像发现称谓用错了,又假装严肃地说:“进朕的殿门了。”

流复也遮着脸笑,二人坐到榻上说话。

“你不来,还以为是玩疯了,都忘了还有朕。”彼薪笑着和往常一眼把果盘推近了些。

“皇兄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臣弟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流复手肘放在红木小几上撑着头。

彼薪听这话知他也想着自己,心就更稳了些,便笑着说:“你现在是亲王了,要拿出些皇家威仪来,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

流复自然明白彼薪此话含义,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就问:“皇兄为什么给我的封号是‘玄’?”

彼薪笑道:“秋风一吹,可不是玄黄一片吗?只觉得秋天与你甚配。”

“皇兄太草率了,竟是糊弄臣弟的。”

“玄者为黑,五行中水为黑,便是应了你的名字。”彼薪又编了个解释逗他。

流复更是要恼,又不好辩驳,自顾着捏了个荔枝在桌上滚,就是不说话。

彼薪看着流复,经不住笑得更欢了,渐渐止了笑,牵住流复的手,握了握,郑重道:“‘玄纁者,天地之色。’只要朕一日是这天下之主,天地江山只你我二人共有。”

流复一下子呆住了,不想彼薪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好似被人击中,竟是暖流涌动,不知眼中怎就湿润了一片。

彼薪见流复低头不语就笑道:“完了,可唬成傻子了。”

“哥哥总这样哄我,我是不听不信的。” 流复低低道。

“绝没哄骗你半个字!” 彼薪正色道。

流复看着彼薪咽了泪道:“皇兄还是想想封我块什么地吧。再过几个月我就该走了。”我朝祖训,寻常王爷最大到十五岁就要去封地,以稳社稷。而流复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再过几个月他就十五了,父皇驾崩,他再没理由留在京城,这会儿感伤起来,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他怎舍得走?

彼薪早想过此事,要想流复长久留在京城,只有让他在朝中谋职。彼薪道:“朕不会让你离京,朕要封你为议政王,但不是现在。等父皇后事处理好,朕能腾出手来料理朝政,你就和朕共理天下。”

议政王顾名思义,就是能管朝政的王爷。一般王爷不能参政,就算得了差事也是受命于皇帝,没有资格谈论与差事无关的政事。而议政王身份比等闲亲王尊贵,有理政大权,更有代帝朱批的特权,一般是皇帝信任的有能力的兄弟才能担此重任。

流复盯着彼薪,此时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推脱不是他的性子,接受又怕做不好误了彼薪,内心挣扎不已。彼薪握住流复,坚定的看着他道:“你相信朕吗?”流复点头,彼薪又问:“那你有信心吗?”流复愣了一下,点头道:“有你在,我有信心!”

二人只片刻便是定下终身之约。

“只是我这身份留在京城确实多有非议,总不想让你替我都抗了。”流复牵住彼薪,轻声道。

彼薪有些为难的神色,顿了顿才道:“其实朕已经想好对策,只是要委屈了你。”

“委屈什么?”流复反倒笑了。

“朕要把你从玉碟中除名,改为出嗣五服之外,名义上论,今后你再不是朕的弟弟。”彼薪有些怕这做法伤了流复的心,他知道流复最重情意,父皇刚去,这样做确实无情了。

“我知道的,这样留我便名正言顺了,也不怕他们以先帝之子的名义抨击。”流复语气平和,看着彼薪小心翼翼的样子便笑着打趣道:“往后便不能叫皇兄了,好没意思。”

“那就叫哥哥。”彼薪忙接了他话,又道:“你还只管和以前一样,皇兄也叫得,改你出生不过是堵旁人的嘴。只太后那里你就不用时常去请安了,按外臣的礼来。”

流复扳着彼薪的手指,笑道:“好,哥哥。”

送走流复,李和急急进来行礼回话:“先帝贵妃说要见您。”彼薪一听暗自皱眉。自打贵妃闹了一场,在场众人听了彼薪的话都不敢宣扬出去,太后将贵妃软禁在自己宫里,只等赐死。彼薪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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