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141)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威夷王手勒着礼吉的脖子没有松,却看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刚刚礼吉挣扎时掉下的,他眼皮跳了一下,用脚拨开那帕子,只见了一个碎了珠子的长命金锁。

“这是本王的嫡长子,很好,很好,本王一定要把他教养成楚地的楷模,王妃,把那金锁给他戴上吧,长命百岁。”

突然闪现在脑海中的回忆冲向了威夷王,他恍惚间松开手,看着倒地昏迷的人正是他引以为傲的嫡长子,是他冠以希望的继承人,而刚刚他却想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威夷王又怎么能真的毫无触动,可他还有的选吗?是这个逆子要逼死自己,若他不死一定会想尽法子收拾自己,甚至这一切都可能是小皇帝的局,借着父子矛盾来个渔翁得利,好削藩夺权。

不能让他们得逞,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心血,父辈多年的经营落得这么个下场。这逆子,不该活!或许他刚刚说得没错,娶了那个女人就是一生的错。

威夷王跌向桌边,双手在桌上胡乱的摸索着,眼前已是模糊一片,晕眩的感觉几乎逼着他摔倒在地。

终于他颤抖的手摸到了那个瓶子,威夷王跪倒地上,把那药粉往礼吉脸上倒,手胡乱地去找对方的嘴在哪。

“我死了,这房子里就不能有活人了。”礼吉迷糊着拨开脸上的药粉,被呛得直咳嗽。

“啪啦嗒”

瓶子应声而落。

礼吉伏在地上狂咳着干呕,把掉进嘴里的解身散都吐了出来,然后摸回金锁揣进怀中。

“礼吉,你杀了父王吧,父王可以去给你母亲赔罪。但你要答应父王,一定要当上皇帝,一定要光耀门楣。”

威夷王呆呆地倒在地上,泪水打湿了干涸多年的眼眶。

“父亲,你宁肯死也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吗?”礼吉伏在地上,看着再也威风不起来的威夷王,心中没有一丝痛快与解脱。

“为父的错就是生了你这个孽种!”

礼吉拍着地狂笑了起来,边咳边喘,那笑中带血,形状疯癫。

威夷王拖住笑到痴狂的礼吉,呢喃着说着后面的计划。

“你要先稳住小皇帝,不能让他再集结人马,拿捏他,逼他退兵。拿捏他,拿捏他。”威夷王拼命思索着,嘴里呢喃着:“太后,不;皇后,不,还有什么,什么能拿捏他......”

威夷王猛得回过神来掐住礼吉死命地摇他:“玄亲王!王流复!你一定要找到他,拿这个人逼皇帝退兵,小皇帝不得不答应,他不得不答应!”

“父王啊,您以为皇帝为什么会把京城的人马给儿子?”礼吉摇着头笑着问威夷王。

“难得不是他害怕了想和谈?”威夷王停下手中动作。

礼吉摇着头道:“因为流复就在儿子手里,是儿子的亲随力庖亲自去了,流复才肯和他藏了避祸。而这药就是流复治病的解身散,只有拿了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药,彼薪才能信流复在儿子手里。力庖听说了这药能救人也能杀人,而且银针试不出毒,只要吃过量了就是神仙也救不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天助我也!”威夷王也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礼吉呆呆地看着威夷王道:“但是他死了,就是您的追兵逼死的他,山中无处可藏,他只有跳崖,他身边的随从应该已经被父亲抓到了,您现在出去应该就能听到这个消息。”

“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跳崖,抓回来还有一线生机,跳崖就是必死,谁会蠢到这种地步?”威夷王死活不信。

“他就是这种烈性性子,宁死不屈,最恨为人傀儡。儿子猜到了才派了侍从跟着,不想还是被您的人抓了。”

礼吉继续苦笑道:“我不敢和彼薪说啊,说了,你我必死无疑。”

威夷王敲开大门,揪住过来开门的侍卫道:“外头有没有玄亲王的消息,有没有!”

“刚刚,刚刚是有王爷您的密信送进宫来,只是小的们也不敢打扰。”

“快拿过来!快啊!”

威夷王撕开密信,看完后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完了,真的完了。”

“至少您完成了您要清君侧的诺言,便是死了也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赚个青史留名。”礼吉站到桌子上,转了一圈,看看一身的污渍。

“什么青史留名,本王要那青史留名做什么?起头就是为了让小皇帝交出权柄,找个由头拿捏他罢了,好让他知道害怕。管他们是兄友弟恭还是龙阳断袖,小皇帝在乎他,咱们就能拿捏他。”

礼吉不答,只在桌上起舞,是楚巫舞。

“太迟了,都太迟了。此刻迟的不是他死了,而是你无心权位,便是拼力一争也毫无意义了。不中用了,真的不中用了。”

威夷王被一连番的打击,希望破灭,他已经是心如死灰。

“天地之间,唯有我心,正道公义,礼吉自有论断!”礼吉停了那舞指天而道。

“一家子败落都是从根上坏了,今天这境地也是本王教子不善的错。也罢,随你吧。”

礼吉跳下桌子对威夷王道:“父亲要活也不是全无生机,交出兵符,礼吉先去周旋,或还能保住性命。”

“你真要活便早杀到乾清宫挟天子令诸侯了,又何必要为父的区区几万人马?”

“父亲再不交便迟了。”礼吉淡淡道。

威夷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丢在地上,便道:“此号令三军不在话下。”

“此行军令牌不假,但鳖符呢?”礼吉看着上面的凤凰纹路又道:“父亲若在宫中出事,便会有人去取鳖符传调楚地大军。鳖符乃先祖传下的信物,远比行军令牌要紧的多,此番出征,父亲不会没带这紧要之物吧?”

“若不交出兵权,不是光父亲要死,咱们易家可就真完了。”礼吉逼视威夷王道。

“香螺寺观音殿香案底下有隔层,寺里有埋了多年的线人,但凡宫中有异动,或是那五千人被灭,立刻有人回楚调兵,川渝有人接应,先占川渝,再攻荆州,后夺吴地,划江与北分庭抗礼。”

“父亲计策周全。”

威夷王摆摆手道:“晚了,这些都不要紧了。”他又看向礼吉喃喃道:“冥灵那孩子,像你。”

“所以,计划这些又怎样,他大概和你是一样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礼吉好像真的松快了下来:“父亲,咱们只做寻常父子,父慈子孝,那便好了。”

“你如今做下的事,还配谈父慈子孝?礼吉,你太狠毒了,不但毁了我的所有,你还断了我的希望,我就是死也难瞑目,你这做的比弑父还要狠毒百倍。”威夷王瘫在地上,身体抽了两下,那神情和死人已无分别。

“父亲说的不错,人做了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父亲要承担的,礼吉也愿意承担。”

礼吉说罢,推开门,正撞了满身夜风卷了雨后春泥的气息,他眯了眼,裹上披风冒着春寒走了。

威夷王被软禁斋宫,礼吉又吩咐人连夜出城去取兵符,自己一路往乾清宫去。

“夕哥儿!”

“非常时期,什么人敢随意走动?”一个打头的侍卫拦住来人,那姑姑举了手中令牌,侍卫忙上前回禀。

“主子,是疗愁姑姑。”

“让她近前说话。”

疗愁跌跌撞撞到了礼吉面前,皱眉道:“哥儿,皇后娘娘听乾清宫许久没动静,心里焦急,刚刚非要出来见您。您说人要仔细护了,奴婢也不敢硬来,那人都拦到斋宫外了,正听见里头传出风说玄亲王没了,当时就晕了过去,太医又找不着,奴婢这才出来找您,看这要如何处置?”

“太医都在盘赤台,你只管拿令牌去调人,护住她,旁的都不需要搭理。”礼吉只停了停,捏紧手中的行军令牌,吩咐完便脚不停歇地往乾清宫去。

“奴婢明白。”疗愁对那背影行礼道。

第116章 圣主怒言问前因 明皇疑情起杀心

已是一早清晨,朝阳映入薄雾,香草芷兰上挂了一层露珠。众人熬了一夜未眠,赶着晨曦,大臣们接了自家夫人,互相搀扶着出了宫门,接连着上了马车回家。

一长夜的胆战心惊,李和万没想到形势竟朝了这方向发展,如梦似的,昨夜还是权倾朝野的熠王爷,如今却被自己搜了身软禁盘赤台。李和还是有些慌的,好在徐侍卫林侍卫又回了宫,重兵围住了盘赤台,自个才觉着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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