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番外(107)

作者:平沙万里尽是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彼薪用银叉挑起一块糕来,沾了桂花蜜送到流复嘴边,流复唇从盏沿上松开,一口噙住那糕,吃得高兴。

流复边嚼着边喃喃自语道:“想喝……算了。”

彼薪撑着头道:“想喝什么,朕让他们取就是了。”

流复对他咬了唇笑道:“怕你是不许的。”然后也撑着头看着彼薪道:“不是刚启了冰吗?想喝冰的果子酒。”

彼薪白了他一眼,心说自个什么身子不知道,太医叮嘱了平日里还是要温补着来,他仗着自己身子好了又开始要吃些喝些伤身子的东西。

“你这话让朕怎么回你?”

流复笑着张张嘴,彼薪耐不住他这样笑,就又叉了一块喂进嘴里。

流复吃了这一块,用手戳戳彼薪道:“你也去泡一泡,畅快得很。”

彼薪点点头,起身走到流复身边,把流复的头发从肩上捋了下来,手上却拽着发梢不放。流复也挑起一缕头发,用发尾在彼薪是手背上扫了扫,歪着身子笑着。彼薪手背痒痒的,心里也毛躁起来,松了手,往屏风那里去了。

彼薪在氤氲的水汽中陷入冥想,白日里与众人定下的策略是让流复同时申去江南一带施政,初步定在五月份出发,这才刚见了三个月不到就又要分离。此去短则一两年,长则三四年不会回京,彼薪心中是不肯的,但流复有这样的志气,总不能私心就埋没了他的抱负。从前二人如何定下的誓言,彼薪永志不忘。

彼薪沐浴更衣后,见榻上没有人了,流复已经漱了口上床去了。彼薪拨开帷帐,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流复背对着他侧着身呼吸均匀,好像已经睡着了。彼薪又退回到殿中,唤来李和,看着帷帐那里轻声道:“冰鉴里还有没有果子酒?”

李和答自然是有的,彼薪挥手让他取些来。彼薪接过绿云玉春壶,自己先饮了一口,然后让宫人们把灯熄掉一半就下去吧,自个掀开帷帐走到床边就坐了。

彼薪口里饮着酒,看着锦被里裹着的人,眉眼平和,气息均匀,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到底是有多么的勾人。

从小的时候,有大胆的宫人就想亲近流复,流复待下人亲和,与她们说话玩闹也不避讳。而彼薪对下人多不上心,一贯是严主行事,赏罚分明,所以宫人们都唯唯诺诺,没有敢在他面前玩笑的。

现如今人都长大了,流复的稚气也脱了大半,愈发俊逸清朗,尤其是面容的棱角勾勒出一段风流,又有那丰唇润泽,肤白脂腻,浑身隐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牛乳香气。彼薪忍不住舔了舔唇,看着横卧不动的人儿,心中那火又忍不住的烧了起来。

兀的,朱唇沾着酒香轻轻贴在那白皙的面颊上。

彼薪慌得起身,吞了吞喉咙,一手捂着脸,一手把玉春壶贴在脸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瞪着眼出神,气息乱成一团。

“谁?”流复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睁开一双眸子,杏眼朦胧。流复撑起身子,摸着自己的脸,又疑惑的看看彼薪。

“你,你睡了吗?”彼薪结结巴巴得开口,眼皮止不住得跳。

流复撇撇嘴,皱眉道:“不知道,好像睡着了又好像一直醒着,或许是真的累了。”他顿了顿又道:“应该睡了吧,我好像梦到被人偷袭了。”

“啊?”彼薪咬紧嘴唇,喘着气,小心翼翼的又问:“怎么会呢?”

流复摸着脸颊道:“是不是你又来闹我,我都知道的。”

“你就当是它偷啄了你!”彼薪拿着玉春壶往流复面前一推,满脸烧得通红。

“什么?”

“我,我是说,就是这壶冰了你,就当它偷偷做了坏事,你,你别当真的。”

流复看着彼薪语无伦次,静默不语。流复何等通透,刚刚半梦半醒之间,先是甜酒的气息拂过了他的耳尖,那酥痒的敏感把他从迷蒙中拖了出来,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柔软贴上脸颊,这微妙的时间差在流复完全清醒后都回味了过来。

流复从彼薪手里扣下那壶来,端在手上,用指尖把水珠刮了下来,好似是对着那壶说道:“何须悄悄地来?若真心疼我就该明着说了,这胡乱闹了一场,又说什么并非有意?”

彼薪如坐针毡,像被人捏住错的孩子,手捧着脸,低头不敢看流复,那心跳如鼓鸣,血液在胸腔中翻腾,生怕流复真的发现自己刚刚做的事。

流复盈盈波光流转到彼薪身上,看他慌得如惊兔一般,端起酒壶饮了一口,冰凉香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

一双手环住彼薪的脖颈,丰润的红唇贴上他的唇,牙关被酒香打开,滑润的甜腻在口齿间交融,彼薪又惊又醉,那股甜香与炙热滚进了喉咙,顺着唇舌流进胃中的玉酿激得他全身都是一阵颤抖。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玉春壶摔在地上滚出去很远,酒洒了一地的湿。

流复捧起彼薪的面颊,看着那桃花秀目又纯又欲,波光中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流复杏目秋波与那光晕相接,他嘴角动了动,呢喃道:“这才是有意的。”

彼薪眼前发昏,耳中发鸣,浑身的劲儿在乱窜,脑中不受控制的只有那一个念头:他,是我的!

耳畔的娇呼让彼薪在流复身上清醒了过来,昏暗的烛光下也掩不住流复锁骨脖颈上一处处胭脂印。扯开后吊在金钩上的腰带诉说着刚刚君王的荒唐。

彼薪唇从流复凝脂上松开,他停下动作,但那手还紧紧搂住流复,眼中的神色迷离横春,朱唇喃喃道:“你那好烫。”

流复散了一床的发,拧着眉,闭着眼道:“你顶杀我了。”

“我还没怎么样呢!”彼薪咬牙含住那喘道。

“哥哥还想怎样,真杀了我在这吗?”

“你再说一句,可别怪我!”

流复睁开眼,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服软,僵持在一处。彼薪的汗顺着额头淌下来,他那身子鼓动着让他进,理智却逼着他退。彼薪见流复瞪圆的双眼中洇出泪来,心一下就软了,手松开他,忍着难受,蜷起身子缩到床角。

流复涨得不敢去碰自己,勉强抬起被压得发软的胳膊裹起衣裳。

“每每你都这样压我,当真是天大的不公道!”流复蜷在床上,泪水顺着面颊湿了褥子。

“是你先做这种事,我一身的火,还没找你清算!”彼薪的脸从胳膊里探出来不平道。

“你能偷偷亲我,我便不能还回去,世上还有这种道理?我是光明正大,你呢?”流复拽过枕头踹了过去。

彼薪被说的心虚,咬紧了牙关不说话,背过身不理流复。流复也往被子里一缩,不再开口。

第88章 坦实意武陵求亲 藏真心长生避情

不知道冷了多久,彼薪那火也压了大半,燥热冲动被理智取代。若要冷战,他绝冷不过流复,只得软下脾气,用脚拱了拱流复,道:“是我先闹的你,你刚刚也不是有意惹得我,咱们别僵着了,好不好?”

这话一出,流复的心就化了一半。可流复心里知道这份情只能心底明白,却不能言说,他没有理由去争辩什么,去质问什么,一次次的试探,若突破底线,落下的就只有尴尬与悔恨。但他就是不忿,不甘。

“我好了,没事。”流复依然缩在被子里未动。

“复儿,复儿。”彼薪又唤了两声。

彼薪知道这小傻子根本没好,还藏着心事不说,也许刚刚他真是恼了,自己这样对他……彼薪恨自己莽撞,但又控制不住那说不出的占有欲,迷失的安全感。他不想他走,不想他与旁人亲近,不想他眼里除了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人。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彼薪脑子里转了一圈就都散了,他只看着流复缩在那不动就忍不住的心软愧疚。彼薪手指伸进被里,勾了流复的小指摇了摇,委屈巴巴地哄道:“复儿,理理哥哥嘛,我再给你拿壶果子酒。”

被子里的人缩得更小了,披在身上的被子抖动起来,彼薪掀开一个角,就听见流复捂了嘴在笑。

“彼薪,你是不是个呆子?”

流复与探进身子的彼薪唬了个对脸。彼薪捧过那脸怔怔道:“还不是因为你?”

“好了,不说了。”流复刚平复下的心绪又被搅得躁动,脸都烫手。他推开彼薪,身子往后挪了挪。

彼薪一把扯住流复的衣衫,紧紧攥着道:“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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