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5)

作者:一兜赤豆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小心点!”

摊开手掌,司南飞快地颤抖转动,最终指向了西边小路。

钟灵无暇转身,手势不断变幻,拼命拦着黑气叫她无法跟上拖着虚弱身子行走的唐安宴。

钟灵颇有些吃力,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她努力调整气息,将可用之力全凝聚在指尖上,尽力控制住法剑。

这般怨气十足还没有理智的怨鬼,她也是头一回遇上,硬拖也拖不了多久。

好在唐安宴靠谱。

不出半刻钟,钟灵身前这团黑气发出凄厉的嘶鸣,本悬浮在半空,忽而失去了支撑,黑气猛地坠地。

眨眼怨气组成的黑气四散着往西边逃去,没了怨气的遮掩,终于露出女鬼的原貌。

怨鬼是只怀了孕的漂亮女鬼,头上簪着一根肉眼可见价值不菲的翡翠玉簪,由此可见生前的富贵。

钟灵气喘吁吁咬破了手指,在掌心画下镇鬼的符咒,正当此时倒在地上的女鬼悠悠转醒。

血眼中已不见了方才的冷意与狠厉。

钟灵正打算打散她的鬼体,看着那双铺天盖地尽是绝望的鬼眼中闪着恳求的泪光,手上动作一滞。

女鬼抚摸着孕肚哀求地看向钟灵,没了戾气的声音尽显为人母的柔慈,“燕娘差点伤人死不足惜,只求这位女侠救救我的孩子。”

自称燕娘的女鬼哭得悲伤,泣血字句皆是为腹中婴孩所求,很难不叫人起恻隐之心,钟灵本就容易心软,更是扛不住这眼泪攻势,抿了抿嘴角,慢慢收回手心。

搀扶着燕娘来到了唐安宴发现尸首地方。

唐安宴静坐在燕娘尸首身侧,本来披着的金线月华狐裘盖正在燕娘身上。

他精致眉眼似九尺冰霜,一动不动地看着狐裘下高隆起的腹部,凤眼尾发红,似沁在血中。

看着这般沉默隐约散发着怒气的唐安宴,钟灵有些吃惊,正打算问情况,就听燕娘诉说起了生前往事。

“上元夜我同夫君一起去城外的普济寺为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上香求平安,却不想......遇上了一伙土匪......”

燕娘说她夫君找了机会让她悄悄下了马车,让她躲好,可她挺着个大肚子根本跑不远,刚下马车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那就是群禽兽!”燕娘颤抖的手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钟灵听着燕娘凄惨的遭遇,怒气横生,也不知是哪个山头的土匪这般没有人性,竟连孕妇都下死手。

“可还记得土匪模样,我去给你报仇!”钟灵握紧法剑咬牙切齿道。

听闻此问燕娘脸上的悲伤更浓,摇着头苦苦哀求道:“报不报仇又有什么重要,如今我只有救剩腹中的孩子这一心愿,还望两位帮帮我。”

钟灵还打算说什么,唐安宴喊住了她,“小灵铛,你不是和我二爷爷学医的么,快过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明显唐安宴也不想她多问,好似担心燕娘心里受不住,钟灵虽对燕娘死了六日为何婴孩还可能活着感到奇怪,却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掀开唐安宴盖在燕娘身上的狐裘,入眼一片触目惊心,她不敢相信。

“这.......”

唐安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别再问,钟灵垂下眸,愤怒微颤,握紧手中狐裘愤恨地骂了句禽兽!

华丽狐裘下,燕娘大半个身子赤/裸,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牙印,浑身掐痕青紫泛着黑,下身一片血污里,躺着婴孩冻紫了的小脑袋。

显然生前受到□□番欺辱!

如唐安宴所说,婴孩还活着,大约是燕娘不断吸取乱葬岗里各种尸首上的怨气,凝结成鬼气护着婴孩不断气。

气息微弱,倘若再无人发现,只怕撑不过今夜。

也难怪燕娘方才那般失控,身为人母疯狂想要救孩子的执念掺杂其它污浊的怨气,这才让她失去了理智。

钟灵的师父可是鼎鼎有名的妙手神医,加上燕娘鬼力护体,婴孩最终才得以重回人世。

心愿一了,燕娘便化作清晨朝霞里天边的云烟,眼角滑落那颗至真至爱的嫣红鬼泪化作一道光,挂在了唐安宴手腕上的锁魂丝上......

大少爷取了鬼泪,恢复了体力也拿到两月的寿命却一点也不开心,那般残忍震撼的景象像是刻在了脑子里,挥之不去。

尽管燕娘还想替那人遮掩,可杀人伏法,天经地义!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第三章

张海战战兢兢地给上座的唐安宴奉了茶,冥思苦想了半晌,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是怎么招惹上了这位爷,竟让他大清早的来砸门。

抬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精光小眼眯成了一条缝,讨好奉承地笑道:“不知唐大少爷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唐安宴斜坐在椅,靠燕娘鬼泪活回来的他,此刻精神气十足。

带着盛气凌人的纨绔霸气,左脚踩着凳沿,手肘撑在膝盖上,轻蔑地扫了眼张海,并不说话。

张海被唬得一愣。

都说唐家大少爷飞扬跋扈,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今日一见——

传言不可尽信。

这通身的气派......

纨绔?

怕是说他是土匪头子,都有人信。

唐安宴保持着这个狂放坐姿,右手随意拨弄茶盖,倨傲又带了些慵懒的凤眼眯起。

看着茶盅里的茶梗,无论茶盖怎么拨它,浮浮沉沉都只探半个头。

就像眼前畏畏缩缩的张海,明面上看起来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商人,可实际上却深藏不露——还敢□□!

如果唐安宴没猜错,燕娘便是遭了丈夫的毒手才殒命乱葬岗,就是不知道那轮番的欺辱是不是也是出自张海的手笔。

燕娘说自己突遇劫匪才惨遭横祸,可有哪个劫匪杀人打劫连发髻上这么显眼的玉簪都不抢,甚至还大发善心,替尸首裹上草席才丢进乱葬岗?

那草席虽脏了些,却不破也没烂,用的虽是常见的蒲草编织,可那包边用的却是绢布。

寻常人家可买不起绢织品。

这样的草席,一般只有有钱的权贵和商人会买。

燕娘还说自己是和张海一同出行。

若张海死了那便罢了,可若没死,为何遭遇劫匪,夫人下落不明却不报官?

官府对于劫匪向来戒备,一旦听到风声便会加大城门的守卫,然而昨夜出城,仍只见守卫三人。

唐安宴看了眼厅外的日头,估摸着钟灵应该喊到人了,才瞥了眼张海,倨傲道:“你认识我?”

张海摸不清唐安宴的来意,但也深知此人不好得罪。

商人油嘴滑舌,奉承张口便来:“兵部尚书府的唐大少爷,这等少年英姿,只需一眼便足以铭记在心,禹阳城谁人不识?”

唐安宴挑起眉似笑非笑:“倒是有点眼力。”

见唐安宴神色稍缓,张海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的嘴,更是滔滔不绝。

谄媚之语接连抛出,一屁能拍出三响。

唐安宴惊奇地望了他一眼,瞧他五短身材裹绿袄,实乃马屁界的一大倭瓜。

轻笑道:“这些美德小爷自己都不知,你当真有慧眼!”

倭瓜没听出话里的嘲弄,点头哈腰陪着笑,面上的紧张减了一半,只道这纨绔爱听鬼话,好糊弄。

正打算再卖弄一番唇舌,只听纨绔问道:“张掌柜是禹阳人?”

张海点头,“小人祖籍闽州,自太爷爷一辈起便在禹阳扎了根,如今也算上是地道的禹阳人。”

见唐安宴垂眸不言,张海只当这纨绔连拥有大祁最大船港之称的闽州都不知。

一直弯着的背脊挺了挺,自认贴心地解释道:“少爷时常游湖坐的画舫,便是出自那的造船坊。”

唐安宴印象中闽州可是海寇盛行之地。

禁海令一下,不少商人为利成寇,烧杀抢掠,是个战乱不断的地方......怎从张海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骄傲?

他唔了一声,随口敷衍道:“原来如此。”

张海端起茶盏,低眉敛去眼中的鄙夷,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下嘲讽的嘴角,暗想这只不过是个仗着做尚书的爹,惯会虚张声势的无知小儿罢了。

哪需要他这般如临大敌?

额角细汗刚拂去,便看无知小儿毫无征兆,骤然收了笑。

一双似潭水幽深的凤眼黑眸,一瞬不瞬将降了戒心的张海望着。

“既是禹阳人,为何上元之夜偏要去那闭门的普济寺烧香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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