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甘甜+番外(56)

贺慈看她。

她被看得有些不习惯,默默补了一句,“反正,我现在也打不过你。”

“......那也不一定。”

“嗯?”

贺慈没再说话,只是上前将她按到椅子上,然后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抓着她的一只手将衣袖推了上去。

那里豁然是一片刚刚被他扭伤的淤青。

他从怀里摸出一支药膏,指尖挖出一块轻轻地涂在她的手腕上,再一点点地推开,涂抹均匀。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崔和被这冰凉凉的触感舒服地微微眯了眼,手腕上的疼痛顿时消了不少,她大方道:“没事,没那么怕疼。”

“他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来这里?”低着头的贺慈突然发声问道。

崔和想了想,觉得他口中的“他”除了朱长赐,也没谁了,于是回道:“没有,是我趁他昏迷,自己偷偷跑来的。”

他松开她的手腕,“你胆子倒是不小。”

“三颂,回去吧。”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

“我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你现在让我回去?”她瞪大眼睛道。

崔和觉得他在开玩笑。

“你对付不了阿尔绥的,”贺慈神情认真道:“到时候......”

“好了,”她起身推他,“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贺慈被她推出门外,“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起来记得带上脑子。”

“我什么时候不带脑子了!”崔和恶声“啪”得一声甩上门。

赶走贺慈之后,她在书桌前坐下,在那摆得一排排整齐、大小不一的毛笔中纠结了半天,最终取出一支最细的。

她毛笔字写的实在杂乱无章、不堪入目,用稍微粗一点的笔,整张纸就糊成了一片黑,要写一封信难度太大。

崔和将纸往桌上一拍,埋下脑袋就开始唰唰开始动笔,到后来长篇大论写了一大堆,又觉得不合适,朱长赐这么忙估计没时间看这么多字,她也不好意思耽误人家,于是弃废,卷成一团扔到一旁开始重新写。

正襟危坐地写好了之后,她规整地叠好,在信纸封面加了“与夫书”三个字。

**

兰阳。

“好了?”萧息元看着乐菱推门出来。

“嗯,我们走吧。”

“......”他没动,只是沉默着看着她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有几撮巴巴地贴在脑门,露出那一双眉毛和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像极了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秃鸟。

“你就这么出去?”

“嗯,”她局促不安地拉了拉衣摆,问道:“怎么了吗?”

萧息元揉了揉眉心,无奈,“头发湿着怎么去,去擦干。”

“不用了,这样也行。”乐菱摸了摸头发,确定它不会滴水,这才回道。

可他眉毛一挑,“你听不听话?”

“......”小姑娘瞟瞟他,末了嘴皮微微鼓了鼓。

“咕嘟什么呢?”

“没什么,”乐菱转身回房,去弄干头发。

......

皇宫的门口早晚都有排排皇帝的御林军在把守着,丝毫不松懈,气氛严肃而略微带着紧张。

小姑娘从小在萃凡村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到了富丽堂皇的皇宫,一时适应不了,缩缩瑟瑟地躲在萧息元背后东张西望。

“行了,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去了。”她反悔,一个旋身钻到马车里头的坐垫下面,然后又默默钻出个脑袋看着他,“我就在这等你回来吧。”

看着那外边的人都衣冠楚楚,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黑发黑眸,乐菱摸着自己的头发,头一次觉得自己羞于站在人群中。

萧息元只是哼笑,“瞧你那出息。”

他也不强求,只是下了马车,和赶马的阿福吩咐道:“守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让这辆马车。”

“是,殿下。”

说完,萧息元提步就朝太和殿走去,他这次进宫,主要是为了朱长赐,那人上次的状态太不对劲了,着实令人担心。

而此刻的太和殿内,几乎是唏嘘声一片,众多大臣边听着传报人滔滔不绝地说着现在北熙的具体情况,一边啧啧感叹后生可畏。

谁知这位仅至弱冠之龄的年轻相国,明明之前采取的都是厚积薄发形式,怀着一种可怕的耐心地推进,看似温吞,实则一步一步精打细算,慢慢地蚕食着对方的根底,最后一击即溃。

但这两天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耐心尽失,再也无法等待下去,虽然仍和以前一样寡言少语却字字珠玑,然而手段却不复从前的较为温和,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猛然发动进攻,狠厉果决,抽根拨底,直打得域人一脸懵逼,猝不及防。

芈洲是首当其冲最叫苦的那个。

按牢狱的守长的话来说,他就是个疯子。

刚不久跑了一个挺有实力的外族人质,他也是作为此次交涉的筹码,极其重要,众官臣正焦灼之际,他却只着一袭白色单衣,一双手被冻得发青,只身前去将其暴揍了一顿,最后面无表情地拖着那人,回到了皇宫。

也不知是什么,惹了这位祖宗。

☆、第 57 章

“皇上——”李公公小跑上到萧珉的身旁伏身道:“二皇子回来了,此时正在殿外等候。”

“传他进来。”

“是。”

华迟帝见萧息元进来,挥手退散了殿内的一众大臣,“各位爱卿都先退下吧。”

“是,皇上。”

官臣都屏着点呼吸,纷纷快步走出太和殿,一下子大殿变得空旷而寂静。

萧息元进来后,先是对萧珉行了一礼,喊了一声,“父皇。”

他眼睛一转,看了眼一旁闷不吭声的朱长赐。

“元儿,你在长滨多逗留的这几日,可有什么收获?”萧珉问道。

萧息元微微俯身合拳,“父皇,儿臣愚钝,有些事情,还不可妄下定论,待再进一步查清一些,儿臣自会向父皇禀报。”

“......”皇帝眯着眼睛笑着点点头,“不错,你外出一趟,倒是沉稳不少,上位者就是一步一步都要谨慎至极。”

在皇帝说道“上位者”的时候,一旁本来面无表情的朱长赐突然抬眼,黑眸冷冰冰地看向萧息元。

萧息元和他一起久了,知道他这个眼神虽然让人寒颤,却并不包含着恶意,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关心别人的方式很奇怪。

“儿臣谨记。”

皇帝叹息一声,“其实这次叫你过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边说着,边抬起眼审视着他的这个儿子,语气郑重。

“太子萧成轩脾性恶劣、恶稔祸盈,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且不知悔改,朕今日已立下诏书,撤去他的太子之位。”

“父皇,皇兄他——”

“你不必为他开脱,北熙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却心胸狭隘,一心沉迷于市井繁华,这个太子,他不配当。”皇帝冷哼道。

“朕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朕将立你为北熙太子。”

“......”

萧息元一惊,立马半跪下来道:“父皇三思,皇兄他只是一时糊涂,他不是......”

“朕已经决定了,你皇弟尚小,元儿,父皇希望你能为北熙尽一份责任,别让朕失望。”

“......”

萧珉带着服侍的宫女太监离开了太和殿后,殿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他拂了拂衣摆,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朱长赐,对方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轻地低咳一声,“二殿下,恭喜。”

“你还说,”萧息元无奈地抚了抚额头,似乎异常苦恼,“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虽然身为北熙二皇子,却从来没想过接替太子的位子,从前也是怎么自在怎么来,如今一顶大帽子扣在他头上,好像骤然之间就不一样了。

萧息元烦躁地抓抓头,“我皇兄呢?”

“在望春楼。”他淡淡道。

萧息元一听,顿时更头疼了,他现在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去把萧成轩带回来的,可是望春楼那充满胭脂俗粉的地方,他每次去必然沾上一身的女儿香,令他极其不适。

此事暂且不说,他转头问朱长赐,“我刚听那些大臣说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

见他沉默不回答,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

“这是今日上午到相国府的,你夫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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