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动,刘秘书一回头看到是我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拍拍胸脯笑道:“是您来了,我还以为有外人乱闯,要是被外人看到我们这副模样,我名节不保啊,肯定会被人以为是同志。”
“虚心什么,身子不怕影子斜。”我微笑上前打量睡得死沉沉的陆老板,一靠近他,便闻到那股冲鼻的浓郁酒气。醉得这么死的人,应该干不了什么,我心底不放心,以关心的名义吩咐道:“醉成这样,看来得送盛洲去一趟医院做检查,万一酒精中毒怎么办,别说他以前还胃穿孔过,刘秘书跟了他这么久还这么不注意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已在为陆老板穿衣,甚至低头去嗅嗅他身上有没有其余味道,因为酒味实在太大,难以闻到什么,他的衣服上都被撒了湿漉漉的酒水。
刘秘书摸了摸后脖颈,讪讪道:“老板喝醉前说要回房休息,我哪敢忤逆他,他这么魁梧,我把他抗过来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现在人多了,不会累坏你的,都过来搭把手。”我让位请他们过去抗起陆老板,借此空出时间去上了一趟厕所,观察浴室有没有被使用过的情况。马桶里有残留的呕吐物没有被冲尽,除了洗漱台有水花,还有地上脚滑的痕迹,一切如常。
送陆老板上车以后,我安排刘秘书回去替陆老板守着处理事务,免得有什么突发状况找不到人。他有礼有节等车辆驶动了才转身走人,我便也收回了观察的目光,将视线移到了陆老板身上来。
醉酒的人真的很沉,我光是把他脑袋放在我腿上,很快就被压得腿麻。他往常也枕在我腿上闭目养神过,如今才知道他原来没有彻底放松。
陆老板喝酒其实不上脸的,酒量也深得过分,这一次看来喝得不少,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呢?不太像他的风格。
我低眼看着他被酒精袭得微红的脸,渐渐抚摸了上去,食指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上面游移,不住地触摸。手停时,我在他耳边以气息声说道:“盛洲,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嗯。”他鼻音浓重,浑噩唔了一声,便微微睁眼模糊地看人。他虚起的眼里蔓延着不少红血丝,不晓得他看清了没有,下意识与我微微一笑,很快又昏沉沉闭眼了。
接着我感到他胸口心跳加速,跳得不寻常,脸也愈发晕红了,体温忽冷忽热还出了汗,呼吸都变得浓重缓慢。
我不安地让陈文汉加快速度去医院,到了以后,他连忙下车去推了一个轮椅过来,这样我们送陆老板去急症室更方便了。
检查的时候,医护一触碰他,他浑浑噩噩做出推拒的动作,我在身旁握住他的另只手进行安抚,温声告诉他,我在他的身边。他仿佛能听到,虽然眼皮沉重闭着,安静多了。
还好,陆老板只是稍微有酒精中毒的情况,医生配了一些药物缓解他的醉酒,让他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安顿好了陆老板,我又返回酒店以丢东西的名义要求查看监控录像,监控里的录像没有不应该的人出现,原来真是我捕风捉影胡思乱想。
因为怀疑他产生了歉意,回去以后,我推掉了很多事,抽出两天空照顾酒精中毒的陆老板,他睡前我不止帮他宽衣解带,还帮他仔细擦身。
我擦到一半,忽然被捏住了手,然后一股力量就把我彻底带了过去,他掐住我的脖颈,睁眼时模样依旧比较昏沉,嘴里试探地唤道:“西婉?”
我轻笑出声,“不然呢?以为哪个女人浑水摸鱼爬你的床?只有我这个黄脸婆肯伺候你瘫痪的时候了。”
陆老板脸上浮现一种幸福的微笑,加上那股红晕,像是还没成家的青涩公子哥儿。随即他圈住我整个人,脑袋在我身上依偎著,时不时使坏用他的胡茬磨蹭我的脸。我一伸手推他,他卷土重来蛮力赖着我,并且越抱越紧,总是呢喃我的名字。
尤其是他余醉之下酒后乱性,在我耳边一声又一声唤着我,我只要一沾了他魔法般的技艺,整个人便会不由自主被他勾引住,连魂儿都随身体迷恋那种被他攻陷,又急切需要彼此的感觉。
最后我还得去浴室放水伺候站不稳的他,他自觉头晕脑胀,跨进去也要我扶着,他脚滑后连带我一起摔翻了。
浴室里湿身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我预感到他的动作,扒拉着浴缸要爬出去的时候,又被他拽了回去,还是叠到了他身上去的姿势。
他老奸巨猾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坏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注视我,似乎对我手到擒来。虽然等他一不安分了确实如此,在那之前疲累的我,依然作无用功垂死挣扎了一下。
这一遍他带给我感觉,竟使我开始庆幸没有逃跑成功。我是彻底懒得动了,最后变成了他来照顾我,他放荡不羁地说一碰了我这个醒酒药,一起让水温由热变冷,喝了凉快的醒酒汤,他就变得神清气爽了。
导致我第二天为他做醒酒汤的过程,想起他那不正经的话,就脸红心跳。
陆老板早上喝的时候,也果然就着醒酒汤拐弯抹角说话,一再玩世不恭进行调侃。
于是,我胡乱塞了好几块醒酒水果过去,堵住他那张流里流气的嘴。
还好出了门,陆老板就恢复了体面人的稳重模样,可是上车没一会儿,某人伸出皮鞋轻撩起我的裤腿,他那张俊朗的脸孔神色轻佻,如此用嘴型无声地说,晚上,醒酒汤。
我无奈扶额,清心寡欲地看向窗外。
他干咳一声,得意握拳轻笑。
我总觉得他是以贪恋□□的方式,想要孩子。
起步
因为家中不放心的事太多,我基本不愿意出远门。最近罗德介绍了一笔大生意给我,利润很大,谈不谈得成还得靠我自己,他只是帮我拉来一个面试的机会。如果签了这单生意,赚到的钱可以拿来周转公司资金紧张的情况,我想依靠自己挣得那笔现金流。
除非万不得已,我才想靠陆老板和周家的大手资助。我目前已把四面楚歌的经营完全当作绝境的状态,默默孤军奋战来进行,尤其在心里磨炼自己独立的意志。我的资质经验始终没有他们久,还不能游刃有余地掌握偌大的产业,我得迅速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除去陆老板和周家的坐镇,单独来说,霍锦君给我的危机感很强,她可以靠何望谦稳住上下,再用原来的心腹掣肘盯住他,实力比我的境况好很多。而且梁爱琴过去携她为霍家交际的人脉,如今完全派上了用场。
我目前要多培养几个自己的人完全忠于我,这得需要时间。至于交际问题,也得左右逢源多参加各种饭局聚会,和那些老板太太打交道,变成我的人脉关系,而不是以谁代表的人际。
还好陆老板曾经授给了我这种经验,在其他方面,他也总是看似不管不透露,实际上在以自己的方式引领我入门,一直用心良苦教我成长,让我在实践中去体会后渐渐摸到门路,而不是一昧明白帮我。在这些方面,本就没有太过明白与单一的事,每个人所悟与处事之风皆不同,得找准自己的位置和方向,把缺点也放对位置变成优点。
我唯一清晰的是,得保证一旦脱离了陆家和周家,我能独自存活,做到应付自如是基本的。
所以罗德为我介绍的生意,我思量过后决定前去。
得知我将要为大生意出一个星期的远门,陆老板脸上为我感到夷悦与欣慰,他没有说什么依依不舍的话,只用他的身体做出了难舍难分的情态。在出远门之前,他一再热火朝天纠缠我,仿佛要把这辈子的事儿都透支完一样。
后来等我到了英国千辛万苦谈成了生意以后,因为熬夜做出很多准备,加上之前被迫频繁进行夫妻生活,我身体变得虚弱起来,有一次头晕目眩险些昏过去。
于是罗德家族的医生为我看了看情况,冷不防检查出了我怀孕的消息。嗯,陆老板与我如此热情洋溢,再不怀孕我都要怀疑自己不孕不育了。
这件事情意外而又不意外,它在顺其自然之中,又是我内心按意外来算的情况。尤其在我起步不久的这个阶段,怀孕对我来说好像是弊端多一点。
我忧思沉默之间,原本比当事人激动高兴的罗德渐渐冷静了下来,他观察着我的神情看穿了我似的,不失礼貌的微笑启口道:“凯琳……你该不会是想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