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澜(36)

作者:李庸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没怎么理会他的花招,继续慢悠悠看向场内解闷儿。

外面的荷官精神面貌都不错,年纪瞧着不大不小,本职工作倒做得干练稳重。混在牌桌附近端茶倒水的侍应生也比较一丝不苟。接下来我还发现场内游走着一些女郎,有的穿jk制服一副学生妹的清纯打扮,有的美丽动人一袭礼服穿戴得当,有的性感妖娆,甚至是兔女郎的黑丝装扮……她们或找目标,或已陪伴在客人身侧。

似乎还有妈妈桑在其中拉皮条。

周策表示他们给的只是场地,与收取基本的抽成费用,那些三陪要陪酒怡情还是出台尽兴自行选择,没有多管什么,但庇护着她们。她们在这下面出台的费用比外面高,质量自然也是经过筛选的。

闲逛的期间,我们还撞到几个平舌翘舌不分的粤语口音的男人吵架,好像是为了相争坐台小姐起的争执。那个窈窕艳丽的小姐,甚至被落了面子的客人羞辱,她被粗鲁的男人吐了一啪口水在眼睛上,还一连骂她是婊.子、荡.妇和烂货。

周策冷眼旁观,没有出面调解。

这边稍微出了问题,很快一排西装安保人员雷厉风行地过来处理事情了,他们身上看得到的是长黑的电棍,看不到的也许还藏了.枪。工作人员先礼后兵地进行调解,过程里很护自己人,即使是一个备受客人轻视的小姐。

对于身份有来头的人他们也不会撒手不管,应付不了的便会请示上头出面了。他们处理好事情后与周策互相点头,才回归后勤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周策告诉我,不管是场内守着的安保,还是隐藏在监控办公室的保安头目,都时刻注意着场内的每一角。

在赌场里吵架是很容易惊动后勤的,怕有人浑水摸鱼搞事,曾经栽过一次,所以很紧张防备这种事。

还有客人拿出手机或者笔记本电脑查拍什么的时候,不止摄像头转移过来对准了他们,更有巡视的带耳麦的便衣靠过去不露声色地监视情况,看到没什么问题后,三三两两继续转悠。

我观察到后,向周策叹问,那是你们的人吗?真仔细。

他点点头侃侃而谈,“毕竟是内陆,有稳固的关系照拂也不能那么张扬,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全方位看顾好,经久不衰才是硬道理,虽是父亲早期打好的基建,没什么大问题,也该时刻警惕着严密防守。”

他尊着海爷为父亲,听起来同我叫老爷子一样有种疏离感。

周策清笑声称,这些话,他原不该同我聊的,可是一面对我,嘴就没那么紧了,他多说几句心里话也无妨。于是他终于问到了主题去,“你确定要嫁给陆老板了么?陆老板可不是什么良人。”

我斜睨他一眼,娇笑打趣,“……那么……你是?”

周策郑重其事底气十足道:“至少我干净,身边没什么是是非非的女人,在你们结婚之前你其实还可以选我。”

“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都一样。”周策又补充,他也比较中意我,当然要往顺眼的一半挑。

我不置可否,没有把路堵死的习惯。

周策没有继续深聊我的选择,大约是怕惹我反感。他放松氛围,哭笑不得提起了梁源财养泰国小鬼的事,讲梁源财从泰国请回来的小鬼花了很多万,是可怜的死婴尸体制成的,在家里供奉得比祖宗还祖宗。他透露梁老板迷信风水,做生意有求于小鬼的习惯,运气不错是风生水起了,人来应战前肯定也求过了小鬼的。

随后他逐渐带我走到了一处充满红光的圣象面前,我这才注意到华丽的地下赌场里,偏僻处还有关二爷的神像。神像前的小鼎里不止插着烛火,下面的香灰还堆得厚厚的,所以这一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儿。

他便不正经地逗我要不要为陆老板拜一拜,用本土凶神,破一破梁源财的风水,煞煞小鬼。

拜拜也没什么坏处,我心血来潮同意了。周策便在案桌上抽出三炷香点燃递给了我,我接香那刻,他顺势摸上我的手忽然从身后拥来,平稳地教我拜神的姿势与动作,他说话的气息也同时吹拂在我耳边。

我离远些后,他不在意地拿出另外三炷香点上,正经与我一起拜了拜。

边说平日里来了一般由他带头拜关二爷,要是没来,就由手下管场的头目拜,每天都是要拜的,这是海爷从建立初就有的供奉习惯与敬畏心。

我溜达够了回雅间内歇息,陆老板和梁源财还在赌,他们的氛围越来越低迷,我也不知道状况的好坏。

一想起梁源财迷风水,我便故意走到他那边去撒娇要钱,要钱出去换筹码小赌怡情。我打算在心理上先催破他的心理催眠,赌博的人忌讳着被人要钱呢,更何况他们还赌得这么大。

我第一次对梁源财撒娇,他眯眼骨头都酥了,虽然受宠若惊,但模样为难得很,让我找周策先垫着去,他正在赌博期间不好流财。他不提陆老板呢,是终于在陆老板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哪还能把我推回去。

我不折不挠摇晃着他说,不能破坏人家的规矩啊,要是都这样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最后我还放话,他要是连这点小钱都不肯借给我,我以后都不理他了,这么扣扣搜搜的真没意思,对别的女人大方得很,对我就迷信这些。

梁源财被我的娇言软语分心,又陷入两难之中时,已被专注的陆老板钻了空。他怕继续分心下去当下便对自己不利,并为了满足我第一次亲近向他提的要求,他终于大方起来挥挥手说拿了就走不用还了。

走前我自言自语刚刚拜了关二爷的事,又故意向工作人员聊天编排,听说关二爷好像很克泰国的小鬼这种邪物吧。

梁源财肥胖的身躯慎重一凝,他吧唧咽了咽口水,似乎想唤我把钱还回去。

我装作没听见,步伐轻快地走了。有人一跟出来,我马上隐匿到了眼花缭乱的人群中去。

等我用梁源财的钱出去小赌一圈回来,他已坐得抓耳挠腮,那副不安的样子显然是状况不佳。

一连输了几把以后,梁源财没那么稳了,他扯下闷热的口罩与碍事的墨镜,油光满面赌红了眼。对上陆老板这种始终不露声色的稳重人,梁源财沉不住气更没有底了,整个人陷入燥郁之中,还冲身旁伺候他的人撒气。

这一场其名曰男人之间的赌博,最后不出所料陆老板赢了几笔巨款。而梁源财自觉人财两空,不得意后嘟哝要不是我刚才问他要钱,他压根就不会输,叽叽歪歪嚷着不算,应该重新再战一天。

我们压根不给他机会,只叫他要愿赌服输。

加上周策作为主人说理两句,我和陆老板春风满面地撤退了。

也不知道是周策不经意间的提点,让我使了雕虫小技为陆老板助势,还是陆老板本身的手气与技术才赢的原因,总之天时地利人和。

我们满载而归出了地下赌场后,天色已黑,明明觉得没过多久,呆在赌场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果然会分不清昼夜。出来闻到新鲜空气方才神清气爽多了,在下面时难免浑浑噩噩。

确定

傍晚到家中,我在楼上心不在焉浇花,陆老板过来亲昵捏捏我的鼻子,讲道最近公司资金周转正有点紧张,他靠我引来的苍蝇又来了一笔意外之财,我真是他的吉祥物。

他情绪夷悦的时候,我却陷入了思虑之中。

因为我开始动摇犹豫,我想起了他和霍锦君之间,想起霍思庄提醒我的话,也想起周策让我在结婚前还可以选他。

我这副颦眉的忧思样,引起了陆老板的关注,他将我拉到怀中抚了抚我的后背,唇部轻吻一下我的额头说,累了就去休息吧。

我脱身趴到阳台上去玩弄金盏花的花瓣,与陆老板低声说,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嫁给你。

他理智凝视我一会儿后,渐渐垂头看向地板,沉思时手揣裤子里,穿着拖鞋的两脚在原地交替着微微踏踩了几下,少顷,语气沉着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猜猜……财产?我们可以签一份婚前协议,怎么样?”

我不置可否。

陆老板没有逼迫我,反而试着放宽松不给人压力却成了另一种压力,他继续通情达理道:“在我们结婚那天以前,你都可以做最终的决定,但就是不要在当天像霍锦君曾经一样逃掉,躲避,抛弃……这是我对你最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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