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尧摸了摸鼻子，心底有淡淡的失落，他明明和肖灵坐的很近，却感觉两个人像是隔了太平洋一样遥远。
他心知自己不该着急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更近一步。
突然，枕头下面黑色的东西吸引了程梓尧的注意力。
“你的手机在这里。”
程梓尧从自己身旁的抱枕下面翻出肖灵的手机，递了过去。
“谢谢。”
肖灵接过来手机，刚刚在房间里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原来是被她落到了这里，肖灵想起来吃晚饭的时候小毅打过来的电话，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扔在这里的。
把手指放在指纹识别的地方解锁，手机屏幕迟迟没有反应，肖灵这才反应过来手机已经关机。
之前下楼的时候她的手机只剩下了百分之十几的电量，当时还想着赶快吃完了饭就上楼去充电，没想到后来这件事被她忘的一干二净。
她突然想起来程梓尧刚刚说的话，他给她发了消息迟迟没有人回复。
“你给我发什么消息了？”肖灵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抬起头问程梓尧。
能让他这么着急的赶过来，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什么，简单的祝福而已。”
“……”
只不过是简单的祝福没有回复，他就这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肖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底那抹猜想再次蔓延上来，肖灵不想再去想那件事，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越是不想去想，那想法越在脑海里浮现。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之大，程梓尧也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我去倒一杯水，你喝不喝？”
肖灵避开程梓尧的眼神，起身朝餐厅的方向走过去，她之前喝了将近半瓶酒，酒意慢慢挥发上来，脚下忍不住一软。
“小心”
清冽的气息把肖灵包围，腰间被人搂住，肖灵的心一慌，急忙站稳了身子，后退几步。
“谢谢”
她还想要继续去餐厅倒水，却被程梓尧长手一把拦下。
“你不要去了，我来吧。”
程梓尧端了两杯水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肖灵，自己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电视上，徐嘉梨正站在台上和人一起对唱，她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听进心里忍不住化出水来。
徐嘉梨真的挺适合唱情歌的，人美歌甜，肖灵捧着水杯喝了一口，继续专心盯着电视看。
“手机怎么关机了？”
“哦，没电了”
肖灵扫了一眼还是黑屏的手机，拿起叉子叉了一个草莓，慢里斯条的吃着，墙上的挂钟显示距离十二点钟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肖灵装作认真看电视的模样，默默的在心里倒数。
程梓尧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她盯着电视看的出神，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转过头陪她一起看电视。
还有四分钟。
还有三分钟。
……
“到了，我去睡觉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电视上的主持人们在高声送祝福，肖灵放下手里的叉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去上楼睡觉。
“肖灵”
背后传来程梓尧的声音，肖灵的后背一僵，她缓缓转过身看他。
“还有事吗？”
她的手藏在身后，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电视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明明四周噪杂的要命，肖灵却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程梓尧一点一点走近，下意识的，肖灵后退了两步。
“肖灵，新年快乐。”
他那墨黑的瞳孔像是有股魔力，肖灵忍不住被他吸引，卸下全身的伪装，可下一刻，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
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更不能被程梓尧看出来她的心思，肖灵拼命告诉自己。
理智和诱惑之间来回撕扯，肖灵花了大力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咬着下唇，牙齿微微用力，唇角有痛意传来，肖灵缓缓抬起头，焦点落在程梓尧高挺的鼻尖上。
“程总，新年快乐。”
“还叫我程总？”低低柔柔的声音，像是某种蛊惑，让人情不自禁身陷泥沼。
“梓，梓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叫他，可是开口时，心里还是有种难言的尴尬。
程梓尧又走近了一步，肖灵心跳的更加厉害，她定定的看着那张脸慢慢放大，脚下却一动也不能动。
“以后，手机快没电了一定要及时充电，不要让手机关机，更不要不接电话，我会担心。”
程梓尧的声音低沉，像是远山最深处的呢喃，在干涸的心底骤然开出了花，肖灵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错乱的呼吸还是泄露了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这几周她一直在学习表演，也自诩能够很好的把握情绪，可现下，她却对自己全然没有一点儿信心，甚至脑海里空空的一片，之前学过的那些也全都被她无意识的抛到了脑后。
肖灵，你完了。
“嗯？”很轻的一声，又把肖灵重新拉回到现实。
程梓尧的眼睛还在盯着她，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不知道是环境使然，还是酒意在慢慢的散发开来，她的脸上烫的要命。
“知道了。”说完，肖灵转过身，逃也似的飞奔到楼上。
这一晚，肖灵迟迟没有睡着，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在程梓尧面前掩饰的很好，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做不到了。
之前她看书上说，爱情这种东西最不可控，总是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沦陷其中，待发觉时已为时已晚，百般挣扎也是徒劳。
当时她还觉得这话太过夸张，自信自己绝不会被爱情束缚，如今想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也低估了程梓尧这个人。
一想到还要假扮程梓尧一年的女朋友，肖灵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也不敢再继续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继续隐瞒多久，她不敢让程梓尧知晓自己的感情，更不敢去接受他的感情。
她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她可以接受自己长时间和孤独相伴，但决不能接受挚爱之人再次从她的身边离开。
习惯了黑暗或许还可以生活，可是如果遇见过阳光再次回到黑暗之中，到那个时候，她真的会崩溃掉。
翻了个身，肖灵从手机里找出几天前林娇发给她的工作安排，陈玉萍之前给她接了不少的通告，年前她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安排在年后的通告并不是很多。
肖灵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生活被通告塞满。
她想要打电话给林娇要她帮她再多接一些通告，可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钟，这个时间，林娇肯定已经进入了梦乡。
心底被巨大的恐慌吞噬，肖灵在床上翻滚了不知道有多少圈，突然，她从床上坐起来。
她想回家，想回南洵，回到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这些年，不知道是不是陈玉萍有意避嫌，她们很少再回那个城市，距离她们上一次回到南洵，已经将近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既然年后没有那么多的通告安排，那她就回家里看看吧，陪爸爸再说说话，给爷爷奶奶再上一柱香。
说做就做，肖灵在网上给自己定了明天下午的高铁票，又在老家附近定好了酒店。
她一次性给自己定了一周的住宿，既然决定回去看看，索性在那里多待两天，好好感受一下家乡的变化，也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不管是工作上。
还是，感情上。
第三十八章
肖灵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被闹钟叫醒，闹钟是她之前几天设的，这一段时间她没有了通告，作息也日渐的规律了起来。
她习惯了每天八点钟被闹钟叫醒，然后起床和程梓尧一起吃饭。
昨天晚上一直到后半夜她才堪堪睡着，现下正困的不行，肖灵闭着眼睛关掉手机里的闹钟，翻个身准备再睡上一会儿。
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肖灵听的不太真切，她刚想捂上被子继续睡，楼下又传来了声音。
“梓尧，帮我把锅贴端过来。”
说话的是个女声，肖灵的意识一瞬间清醒过来。
如果她没有听错，刚刚说话的人，应该是程梓尧的妈妈。
可是她现在不应该是在老宅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