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好在程梓尧也没有多说，继续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肖灵松了好大一口气。
回复完林娇的消息，肖灵抬头看坐诊台的方向，他们前面只有几个人了，肖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终于快要轮到他们了。
肖灵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明明只过了半个小时，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之久。
“阿姨”身后传来稚嫩的童声，糯糯的，说不出的好听，肖灵没有在意，继续低头看林娇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突然，袖口被人轻轻拉住，肖灵转过身看身后，是刚刚那个差点儿撞到她的小姑娘。
小姑娘眨着两个大大的眼睛正抬头看着她，粉嫩嫩的脸颊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直接融化了肖灵的心。
“刚刚，是你在叫我吗？”肖灵低头小心翼翼的问小姑娘。
“嗯，妈妈说我刚刚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更不应该胡乱的挥舞拳头，还差点儿打到你，对不起，我刚刚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
那小姑娘说的极为诚恳，肖灵忍不住弯了嘴角，她弯下腰蹲在地上和小姑娘保持同一个水平线上，轻声开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会害怕呀？”
“我生病了，害怕医生叔叔给我打针，打针可疼了呢，我一点儿不喜欢打针，可是每次来医院里，医生叔叔总要给我打针。”小姑娘撅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的人忍不住心软起来。
“那你这次打针了吗？”肖灵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她本不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觉得他们麻烦还没有眼力见儿，可今天却出奇的有耐心。
“没有，医生叔叔说我没有发烧，只要吃药就可以啦。”说着小姑娘忍不住开心起来，说话间开始手舞足蹈，肖灵也情不自禁跟着乐起来。
小孩子身上天生有种感染力，让人忍不住心里变得柔软。
不远处小朋友的妈妈在冲着她招手，小姑娘急匆匆跟肖灵道了别，朝着妈妈的方向小跑过去，跑了没几步，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在肖灵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阿姨，这是妈妈让我给你的，对不起。”
说完，小姑娘飞也似的跑走了，肖灵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是支棒棒糖，她最喜欢的那个牌子，就连味道，也是她喜欢的荔枝味。
肖灵笑着将那支棒棒糖握在手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自她的意识里冲了出来。
刚刚，那小姑娘好像叫她，阿姨？
她才二十岁就被人叫阿姨了吗，明明十岁的小朋友还在叫她姐姐，心底刚刚涌出的柔软顷刻间化作苦涩，就连嘴角的笑，也也一点儿一点儿勾勒成苦笑。
她现在，竟然都是阿姨这一辈分的人了，肖灵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岁月的无情。
“怎么了吗？”说话的程梓尧，他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清楚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还有刚刚，他及时拉住她的那一瞬间。
“没什么。”肖灵不好意思说出口，干脆转过头去看别处，刚刚又有一位病人走了进去，肖灵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号码，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程梓尧见状，也不再多问，默默的重新闭上眼睛。
医生给程梓尧打了退烧针，又叮嘱肖灵注意体温反复，如果明天体温又升起来的话再过来补上一针，肖灵认真记下医生的嘱咐。
两人并肩走出急诊室，下台阶的瞬间肖灵无意间扫过程梓尧，他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甚至走路也慢了不少，看起来状态甚至要比刚刚还要差上许多。
“程总，你怎么了？”肖灵停下脚步，担忧的看着程梓尧。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晕针。”
“晕针？”肖灵第一次听说“晕针”这个词，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打针的时候会有头晕，恶心的感觉。”即便是不舒服，程梓尧还是耐心的跟她解释。
“那你现在很不舒服吗，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肖灵指了指一旁还亮着灯的咖啡店，示意他到店里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们走吧。”难得从肖灵脸上看到冷清以外的表情，程梓尧的唇角情不自禁向上弯起。
似乎，每一次见到她，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回到家，程梓尧吃了药上楼睡觉，肖灵担心他第二天再烧到三十九度，干脆直接在他家里的客房住下。
肖灵是五点钟起床的，她向来有择床的习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睁着眼睛熬夜到了天明，终于在五点钟的时候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记得，小的时候她生病陈玉萍都会给她熬糯糯的白粥来喝，生病了嘴里总是没有什么味道，这个时候白粥反而是最有营养最舒服的食物。
肖灵走进厨房，厨房里厨具俱全，冰箱里是整齐的摆放着各色水果蔬菜，看到出来，他是个经常下厨的人，肖灵突然想起来她喝醉酒的那次他熬的粥，软糯可口，像是早餐店里的味道。
她从手机里找到白粥的熬制教程，这是她第一次下厨做饭，经验不足，便拿教程来凑，倒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她认真的按照教程的步骤，洗米、加水，加蔬菜，搅拌、熬制，就连时间，她也是严格按照教程上的时间停火，白粥熬好后，她拿了小碗盛了一小勺品尝味道，虽然没有程梓尧上次熬的那般软糯，可到底算是成功了。
放下手里的碗，肖灵准备上楼去叫醒程梓尧，不料她才刚刚走出厨房，程梓尧已经穿戴整齐从楼上走下来。
“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她从桌上拿起体温计，熟练的放在程梓尧额前。
37.8
“温度还是有点儿高，最好还是去打一针，不过既然你晕针的话就继续吃药吧，医生说温度不是太高的话也可以不用过去打针。”肖灵边说，边拿了水杯转过身给程梓尧倒了杯水递过来。
“好”程梓尧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旁正在碎碎念的肖灵，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生动，明艳，让人情不自禁一再流连。
肖灵抬头间察觉到他的眼神，身体不觉得僵硬了一秒，转瞬间面上又恢复以往的孤傲。
“我熬了粥，你尝一下吧。”说完，她忙急匆匆转身回了厨房，刚刚的动作太过自然，她都险些忘记了，他们只不过是才见过几次面的“陌路人”。
肖灵盛了一碗粥放在程梓尧面前，自己则在他的对面坐下。
公司的转账还没有过来，想来昨天他病的太重，还没来得及跟孙清打招呼，肖灵清咳一声，准备开口。
突然，程梓尧放下勺子，拉开椅子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再回来时，他的手上重新端了一碗粥，放在肖灵面前。
“不用了程总，我最近在节食。”大后天的拍摄有比基尼的镜头，对身材的要求更胜以往，她不敢多吃东西。
“工作固然重要，可身体更重要，少喝一点儿吧，不然胃会坏掉的。”
程梓尧如是说，她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拿起勺子，舀了小小一勺放到嘴边。
第二十三章
“我已经跟孙清打了招呼，签约费应该一会儿就能到账了。”
肖灵还在想着该如何开口，不料程梓尧率先提了出来，她放下勺子，轻声道谢。
“谢谢”
“这笔钱怎么要的这么急，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吗？”程梓尧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粥，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肖灵摇了摇头，矢口否认。
下意识的，她并不想让程梓尧知道这件事情，若非是房子快要保不住，她甚至都不想向他打电话求助。
即便被他看过了最难堪的场面，肖灵还是忍不住想要隐瞒陈玉萍卷走她钱的事情，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房东打过来的，想来是在问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转账过去，肖灵挂掉了电话，准备一会儿出了门之后再回过去，不想房东执着的很，见她不接电话，一连打了几个过来，眼见房东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肖灵无奈，只好按下接听键。
“喂，您好。”尽管肖灵放低了音量，可她和程梓尧只隔了短短一个桌子的距离，又哪里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