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竹马为何那样(62)

此等情谊,着实是……太重了。

“元宜,你可知他为你做了什么?”

“你当时一心想着离宫,可你知道么,你只要踏出这宫墙一步,就会被早已设好的人抓住,当即丢掉性命,或者是生不如死。”

“原来我们都误会陛下了。元宜,你也不要再生气了。”叶娴拉过元宜的手,把她缩在一起的手指掰开,在红肿的掌心上揉了揉。

她哪里是生气啊。

元宜苦笑了一声,咬住下唇不说话。她把手从叶娴的手心里抽出来,缓缓站起身,愣愣地看着院子里的那一颗大树。

昨日谢钧辞来这里看狗弟弟,临走的时候和她说,准备在浮云宫里种上一排桂树。这样每年的秋天,她都能枕着桂花香入睡。

像当年在西疆一样。

她当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哪里有什么以后。

可今日的真相似乎有千钧重,重得冲破了好不容易重拾回来的理智,重得让她……重新审视现实。

谢钧辞从 未对她解释,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让她相信他,让她不要走。

她之前总是觉得谢钧辞只是在骗她,或者是少年情愫作祟,让他不想放下傲气而执意困住她。

原来一直是她错了啊。

谢钧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默默跟在她身后,需要她保护的少年了。他现在成长得傲立于世,肩膀宽阔,足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所以她现在是不是,可以选择相信他呢。

相信他的话,相信他们……可以有以后。

堆积许久的,牢牢被压抑的情绪像是从破裂的罐子里争先恐后地溢出来,由上至下,蔓延到身体的全部角落。

情绪释放后,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阳光照耀的蜂蜜罐子里,周身溢满了暖暖甜甜的味道。

元宜缓缓张开双臂,微仰起头,似乎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她想要重新拥抱这个世界了。

元宜突然回头,看着手足无措不知怎样安慰自己的叶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谢谢你,叶娴。”

送走满脸疑惑,看自己像看鬼一样的叶娴,元宜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桌案前面打开苏子和写给他的信。

苏子和在信里也提及了叶娴说得事情,不过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嘴,没有占据太多的篇幅。谢钧辞之前害他受了伤,苏子和不可能给他什么好脸色,也不会像叶娴一样说他的好话。

不过,苏子和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劝她离开了。

或是许多事情已经平息,或是外祖父教训了他一顿,又或许……京城里有了不想离开的人。

元宜看着苏子和对于叶娴匆忙回宫一事的控诉,黛眉挑起。

汇报外祖父的现状,讲述外祖父打他的事情只写了一页纸;可关于叶娴的事情,却足足占了整整三页纸。

外祖父身体健好,苏子和春心萌动。

元宜精准捕捉到了信息,笑着翻了个白眼,安心地把纸折好放进抽屉。

哎,真是男大不中留了啊。

*

谢钧辞觉得今日的元宜特别奇怪。

他像往日一样到元宜的浮云宫里蹭饭,以商谈明日七夕出宫的事情为由,想和元宜多相处一会儿。

元宜闻言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把他拉到小石桌旁边坐下,撑着脑袋认真地听他说话。

认真地听他说话。

这就是最奇怪的。

这几日元宜虽然不再躲着他,但与他相处的时候都是不咸不淡,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元宜也常常心不在焉,似乎并不关心他说了什么。

但今天元宜很不一样。

不仅和他打了招呼,还主动与他有了肢体接触。

甚至现在还这样看着他。

谢钧辞摸了摸刚刚被元宜触碰的手腕,觉得像是 被火烤了一样,出奇的炽热。

像是此刻元宜看他的眼神。

谢钧辞有些狼狈地避开元宜的视线,轻咳了两声开始说起正事:“明日的活动大多在晚上举办,街里晚上会热闹些,我们也不用太早出宫。”

元宜乖巧点头,换了个手撑脑袋。红唇微张,目光灼灼。

“咳咳。”谢钧辞正低头喝茶,却被元宜的样子吓得呛了一口。

“那我们明日,还用像上一次一样易容吗,装成两名男子?”元宜给男人递了个绢帕,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这倒不用。”谢钧辞擦拭干净溅出来的茶水,捏着帕子迅速应答,却没有把帕子还回去。“简单修饰一下容貌即可,如若不放心可以带一个面纱。七夕街上人会比较多,寻常样子反而更加方便。”

“那就好那就好。”元宜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气,她可不想再顶着一张黑脸招摇过市了。况且,明日她还打算……

元宜眼神微动,正好对上男人偷瞄过来的视线。

谢钧辞:“……”

糟糕,被发现了。

谢钧辞慌乱地别过头,却听见对面的元宜轻轻笑了一声。他控制不住地再次看过去,看见少女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双眸灿若星辰,形状像是两个弯弯的月亮。

他能感觉到,元宜现在心情很好。

“好啦,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早些休息吧。”元宜不想再难为神态诡异的男人,笑着催促他回去睡觉。

她推着男人的后背,慢慢把他推到了浮云宫的大门:“那我们,明日再见?”元宜仰起脑袋,软软地问了一句。

“嗯。”

元宜抬起爪子朝他轻轻摇了摇,当做告别:“晚安。”

“晚安。”

谢钧辞喉结轻滚,缓缓转过了身。

这是他们在京城里的第一次互道晚安,像在西疆那样。

*

“叶娴,你说这是为什么?”

翌日一早,元宜就跑去的叶娴的宫殿,皱着眉毛,把自己长期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是说,陛下平时都很正常,有时候还会主动……抱你?”叶娴放下手上的瓜子,细细的眉毛也绞了起来:“但是你一旦对他亲近了一些,他就会……想跑?”

叶娴听元宜罗列出来无数个相似的事件,终于理清楚了整个逻辑。

“对对对,就是这样。”元宜点头如捣蒜,朝她眨了眨眼睛:“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嗯……让我好好捋一捋。”叶娴低头沉思,化身情感分析小能手。

半晌,叶娴终于抬起头,在好姐妹满是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我觉得,他这是害羞了。”

“对,就是害羞了。”她脑子里又把事情过了一遍,再次说了一遍,语气很是笃定。

对面的元宜满脸不信:你怕不 是在逗我。

“怎么可能?”元宜手里的瓜子都被晃了出来:“他平时可敢了,当初一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可能害羞呢!”

“哎呀你先别激动”,叶娴把掉下来的瓜子捡起来,满脸都是心疼:“这两件事又不冲突,怎么就不能又主动又害羞呢?”

“我还是不懂。”

“这么说吧,陛下主动是因为他喜欢你,想要与你亲近一些。而害羞是因为……”叶娴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词句:“是因为他不敢相信你有回应。”

“感情一直都是双向的东西,可你们两个人,似乎都是他一个人的单向输出。”

叶娴抓住元宜的手,神色认真:“元宜,你若是不想再要这种你躲我藏的状态,就应该让他知道,你也喜欢他。”

“等他意识到了,接受了习惯了,也就不会再这样了。”

叶娴的话如魔音一般在脑子里晃来晃去,元宜脚步虚浮地从叶娴宫里出来,满脑子都是“害羞”、“喜欢”这样的字眼。

她摊开手掌,掌心里是叶娴给她画上的一颗小爱心。爱心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像是在闪着光。

七夕这一天过得尤其快,元宜回到宫里,感觉没一会儿就到了傍晚。阿丽为她描画了一下眉眼,遮住她脸上的艳色。元宜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样貌清秀的寻常小娘子。

一辆马车安静地停在浮云宫外面,一个肤色较深的严肃小哥守在外面,朝迎面走过来的元宜行了个礼。

还是前几天出宫的配置,还是那个不喜言辞的严不笑。

元宜轻巧地跳上马车,掀起帘子钻了进去。阿丽则是理了理袖子,一屁股坐到严不笑的旁边。

严不笑轻扬起马鞭轻喝一声,马蹄阵阵,马车缓缓朝宫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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