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冒牌王妃在长安(130)

作者:雨敲青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李飞麟一怔过后,一把抓住玥宁的衣襟,恼怒道:“臭小子,我警告你,你别打永嘉的主意!”

玥宁将他的手掰开,“哎哎,你讲讲道理,除了在草原上生活她可能不习惯外,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啊?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李飞麟气哼哼地道:“你少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永嘉,就算娶了她,你所谓的好,顶多是不让她被人欺负,吃穿用度上满足她,还能好到哪去?还有,你明明说过,你有一个喜欢的女子的,你娶了永嘉,却永远不会爱她,为何还要娶她?”

玥宁哈了一声,“我确实对永嘉没有爱慕之情,但不让她被人欺负,吃穿用度上满足她,这还不算好吗?她就算嫁给别的男子,不也如此吗?七郎,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是可汗的儿子,你是皇帝的儿子,从我们一出生起,就注定我们此生不能为自己而活,我们的婚姻也不由自己作主。我知道你不喜欢蓝珠,但你若是娶了蓝珠,将来便有整个南诏做你的后盾,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子,但我知道我这辈子或许都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我不知你怎么想的,我只知我要娶的妻子,必须是对阿史那家族最有益处的人。”

李飞麟怔住。

玥宁又道:“七郎,我是真心当你是朋友,才和你说这番话。总之,我会向皇上请战,也会向皇上求娶永嘉,你若也当我是朋友,便干了这杯。咦,酒呢?怎么还没送来。”

他大声喊小二,须臾,小二终于拎着酒进来,“两位公子久等了。这壶酒是楼下一位公子命小的送上来给两位的,说是李公子的朋友。”

李飞麟奇道:“我的朋友?人呢?”

小二指了指楼下,“喏,就是穿白色衣袍的那位俊俏公子。”

李飞麟顺着小二所指方向望去,一楼靠窗的位置,果然坐着一位身穿月白衣袍的男子,看不清他的脸,但看他身型,应该是年轻男子。

玥宁道:“咦?七郎,既然是你的朋友,请他上来一起喝酒啊。”

李飞麟心里微微一动,“我下去看看。”

他起身下楼。戏台上唱得正热闹,堂上看客又是鼓掌又是打赏,热热闹闹的,他的目光避开堂上看客,扫视了一圈,方才的座位上,已空无一人。

正感失望,忽见人来人往的门口,白衣一闪,一身材高挑的白衣人正往外走,即将消失之际,蓦然回头,脸上赫然戴着个宫装丽人的面具。

那面具李飞麟再熟悉不过——描了飞蛾眉,涂了额皇,点了口脂,妩媚又诡异。

李飞麟的呼吸为之一滞,抬脚追了出去。

已是亥时,甘露宫。

总算议完事了,皇帝揉了揉额头,疲惫地靠在胡床上。

“皇兄可是累了?”其余大臣都退下了,只剩了李谏还在,“要么先传膳吧,晌午您只用了一碗羊羹汤,这会也该饿了。”

“也好,确实有些饿了。”他这么一说,皇帝也觉得饿了,但总感觉今天缺了点什么,眉头一蹙,问道:“今日蓝珠可有来过?”

“晌午时来了,那碗羊羹汤便是她炖的,臣弟想着也不知要议到何时,便让她先回去了。”看着皇帝脸上略显失望的神色,李谏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是时候了,“对了,她今日还带了梅花蜂蜜酒过来,是她亲自摘的梅花,皇兄可要尝点?”

皇帝说好,李谏替他倒了一盏,“也是难为她了,据说酿这酒的梅花,未开的花蕾不行,盛开的花朵也不行,得用将开未开的初蕊,为了摘这梅花,她特意在御花园里守了一夜,就为了采摘子夜时分刚刚绽开的初蕊。”

皇帝不由有些动容,尝了一口,蜂蜜的馨甜和酒的辛辣一并滑入肺腑,微叹一声感慨道:“蓝珠确实有心了。”

李谏又道:“说起来,南诏太子和蓝珠来长安已半年有多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南诏太子那腰,即便再躺上几年也好不了,皇上留他在宫里养病是恩典,但说句难听的,万一他福薄,是个短命的……反而伤了皇兄和南诏王的情谊。”

他点到为止,皇帝也明白他的意思,万一南诏太子死在长安,虽说是受紫狐谋逆牵连的,但终究是在长安出的事,人没了,圣朝难辞其咎,南诏王心里必定对圣朝有怨言。

皇帝微微颔首,“最近事情太多,朕都忘记这一茬了,幸好有你提醒朕。但朕已削了南诏的帑银,南诏太子如今又受了伤,就这么让他回去,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李谏道:“当初南诏太子来长安,名义上是替七郎庆生,实则是为蓝珠的婚事而来,只要皇上替蓝珠作主,解决了蓝珠的婚事,想必南诏太子也能安心回去了。”

皇帝似有点为难,将酒盏放下,“朕正头疼此事,当年朕答应过七郎的母妃,待七郎成年,会促成他和蓝珠的婚事,只是蓝珠初来长安便对靖王妃不敬,让朕心里不快,其后七郎又来求朕,说不愿娶蓝珠为妻,实在让朕为难。”

李谏笑了笑,“蓝珠是南诏王的掌上明珠,年纪又小,性子骄纵些也是情有可原,她对靖王妃不敬一事,原是一场误会,皇兄不必放在心上。臣弟观她最近言行,恭而有礼,可见是个懂分寸的人。只是……七郎对她并无男女之情,这倒是让人惋惜。”

皇帝叹道:“七郎不愿意,朕总不能强人所难,看来朕得对宜妃食言了,朕心中惭愧啊。”

李谏沉吟着道:“宜妃是南诏公主,心里难免向着南诏,依臣弟之见,当年宜妃之所以提出让七郎娶蓝珠,不过是希望南诏能得圣朝庇佑,永享圣朝恩泽罢了。”

皇帝颔首,“易之说得有道理,你看此事该如何解决?”

李谏抬眸,看向皇帝,“臣弟倒是有个办法……”

第115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花间楼就在曲江池畔, 入了夜,游人渐少。

那一袭白衣不紧不慢,始终走在前面。李飞麟亦步亦趋,两眼紧紧盯着那翩翩衣袂, 脑中一再浮现去年七月在花间楼的那一晚。

刀光剑影之中, 那女子闲庭信步, 将他带出花间楼, 硬占他的便宜说自己是他姑奶奶, 还抢了他的胭脂马,将他货物一般横挂在马背上,他长这么大, 还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他恨得牙痒痒的,在昭华阁当着九皇叔的面扬言:我跟这妖女势不两立!她别撞到我手里, 否则我定让她生不如死,后悔此生遇到过我!

然而嘲讽的是,他大放厥词的时候, 那个妖女就坐在他面前,看他的笑话。

自那一晚起,步云夕三个字总是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明明应该恨她的,可是每当脑中浮起这三个字,他想到的, 却是那张面具之下的脸。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临别之际,她高高坐在他的胭脂马上,朝自己嫣然一笑——虽然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就是知道, 面具下的那张脸,笑靥如花,像朋友似的向他道别,“喂,我走了。”

再后来,在西市。

那日他心烦意躁地到西市找蓝珠,意外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靖王妃。她站在一家卖头饰的铺子前,逗弄一个三岁小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一颦一笑,蓦地擭住了他的心,直到她接过小童手里的面具戴到脸上,他脑里乍然闪过步云夕三个字。

自那后,步云夕面具下的脸,和靖王妃的脸重合了。

胡思乱想之间,那抹白色的身影终于停下。

李飞麟回过神来,此处仍是江边,但已远离花间楼,晚风习习,垂柳如丝,依稀能遥望花间楼和对岸昭华阁的灯火。

白衣人已转过身来,李飞麟静静看着她,良久才道:“不打算将面具摘下吗?”

步云夕将面具摘下,笑吟吟地看着他,“七郎,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当然记得了,那晚她就是在这个鬼地方,将他从马背上扔了下来,让他摔了个狗吃屎。可这么丢脸的事,他当然不会承认,面无表情地道:“不记得。大晚上的,你故意将我引来此处,不是想带我游湖吧?”

步云夕眨了眨眼,惋惜道:“你居然不记得?那真是可惜了。我故意引你来此,其实就是想提醒一下你,去年在花间楼,我可是救过你一命的。”

李飞麟的脸微微发烫,“你少来这一套,那晚若不是你捣乱,那些江湖贼子怎么会逃了大半?险些让我交不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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