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55)

作者:酒时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竖起大拇指:“是这个!”

当真有阿汀说的那么好吗?

稽晟视线凝在她弯起的嘴角,先前那股子因身世而难堪的躁闷无声无息地消退下。

马车在戏院门口停下。

几人下来后便有小二来引路,进到二楼雅间,瓜果小食奚数呈上。

台下人群熙攘,很快归于安宁。

台上锣鼓敲起,主角登场。

大雄站在稽晟身后,指着台上那拌丑角的,压低声音说:“大人,那个就是赵逸全。”

稽晟摩挲着杯盏精致的纹路,瞧下去,眼波平静地吩咐:“叫赵得光过来。”

大雄依言退下。

桑汀看过来,小声问:“大人,若有政事未了,我先回去也行的,不若耽误了——”

稽晟将剥好的橘子塞进她嘴里,语气漫不经心:“我能有什么政事?小操心鬼。”

小操心鬼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东启帝的政务可多着呐,江东城的,还有江都那边快马传过来的,都被搁在张府的书房里积灰了。

后面的四方木桌,姜珥攥紧敖登的胳膊,语气有些虚:“老敖,皇上和娘娘是和好了吧?”

敖登默了一阵,言简意赅:“好了。”

姜珥长长舒了一口气,上回那金银珠宝的事,后来她偷偷跑去找桑汀时,躲在门外听到其阿婆念叨,才知道被东启帝知晓了!皇上发好大的火!

吓得姜珥什么都忘了,什么逃跑什么坏人通通弃之脑后,一回去就哭着和敖登交代个一清二楚,生怕因她牵连了桑汀。

像私藏小金库这档子事,敖登早已见怪不怪,只和姜珥说:无事,若这一点小误会就叫他们生了隔阂,是他们自己的事。

因那场灾难,姜珥的记忆停在了十四岁,她记不得后来发生的事,偶尔在梦里能想起些,因而前后举止判若两人,但是不论如何,她没有坏心思,知道有麻烦要先去找老敖。

虽然潜意识里有道声音告诉她,敖登是坏人,要远离。

眼下,姜珥想了想又问:“皇上好残. 暴的,你说娘娘是怎么哄好他的?”

敖登肃着脸,显得不近人情:“问这些做什么?我不知。”

姜珥眨眨眼,长睫在眼下落下一道阴影,衬得那眼神格外无辜:“我就是好奇罢了,你不知晓就不知晓,板着脸凶人算什么?”

窃窃私语间,台上锣鼓喧天,表演惟妙惟俏,似演到了高. 潮,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引了去。

后面,赵得光急忙赶来。

第40章 . 喜欢(四) 阿汀是他的女人

赵得光急匆匆赶来, 身后跟着三四个小厮,手里都提拎着东西,大大小小的锦盒皆是用油纸包裹着, 显得花里胡哨, 不正经。

赵得光走到东启帝身侧,微躬着身, 脸上堆着奉承的笑说:“下官来迟,还望大人多多海涵!”

闻声,稽晟回头睨了眼,手指微抬,身后便有小厮端了把椅子过来放下。

他言简意赅:“坐下瞧瞧。”

赵得光有些忐忑,试探地挪了挪步子, 没两步却又退回来继续站着, 继续笑说:“大人, 下官给您带了些好东西来, 最适合赏剧, 您瞧瞧?”

赵得光往后挥手招来小厮,揭开锦盒盖子,露出几个核桃壳, 光泽亮丽;另一边, 则是几根灰棕色的长条,泛着烟草香。

那头,桑汀也看过来, 看到赵得光阿谀的神色,微微拧了眉,她转为看向稽晟。

稽晟抬手点了点那泛着烟草香的锦盒,“这是何物?”

赵得光忙抽出一根, “此物唤作大烟,疲乏时来一根可叫人神清气爽!”

稽晟眉尾一挑,眼底浮起些许兴致,“当真?”

“当真!”赵得光忙从兜里掏出火柴盒来,唰一声划出火,点燃那烟,袅袅烟雾升腾而起,扑鼻的烟草味带着异香,“大人,此物下官常用,更是江东城好些富商的最爱,是从南境传过来的,您试试?”

右边,桑汀的弯月眉快拧出了个小“川”字,凝着那火星子,手指绞紧,被汗水濡湿。

她看着稽晟,檀口轻启,又默默阖上,如此反复好几回,憋得脸儿通红,憋得轻咳出声,也说不出一句话。

咳嗽声儿轻轻的,似奶猫叫一般,而此时台上锣鼓喧天,底下观众纷纷拍掌叫好,那声儿一下便被淹没殆尽。

稽晟敏觉,将要伸手接过那大烟的动作因此顿住,他回眸,瞧见姑娘崩紧的小脸:“怎的,可是身子不适?”

桑汀咬了咬下唇,好些话都快到嗓子眼了,又被生生憋回去,她轻轻摇头,却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瞪了赵得光一眼。

稽晟倏的收回那手,对身后谄媚的人冷斥道:“还不灭掉拿下去?”

赵得光惊得身子微抖,忙不迭把烟拧灭,因这一动静,他才注意到坐在东启帝身侧的姑娘。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未施粉黛已是倾城之姿。

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儿!

赵得光匆忙收回视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又是谁?能坐在纪大人身边,还得纪大人如此上心。

他若没瞧错,方才纪大人分明就是要接下那烟了!

可只因那姑娘一道嗔怪的视线就——

这时稽晟含着威严的声音响起:“赵大人。”

赵得光一震,脸上肥肉抖动着,连忙摆手叫那两个小厮拿东西退下。

见状,桑汀才缓缓展了眉,她腼腆地偷瞄了一眼稽晟,见对方似笑非笑,耳根子似被烫了一般的热起来。

好似一举一动,一丁点儿的小心思都逃不过那双琥珀色眸子。

稽晟拿帕子擦干净手,捏了颗话梅,递过去,神色寡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润喉,养肺。”

桑汀觉得自个儿喉咙又痒了,想咳嗽,于是她闷闷张嘴含住那话梅,味道酸酸的,落到心口又是甜滋滋的。

赵得光猛然意识到什么,今晨送去那舞姬……他不由得更忐忑:“大人,这位可是尊,尊夫人?”

稽晟古怪地斜了赵得光一眼。

夫人?

阿汀是他的女人。

正此时底下锣鼓声停,原是一曲戏目毕。

稽晟没理会赵得光,招手叫随从下去,眼神精深,落在那退到幕后扮花脸的男人身上。

很快,随从回来,身后带了一人。

来人身形清瘦单薄,因妆容未卸,瞧不清本来面容,这正是赵得光府里最文弱不起眼的庶子,赵逸全。

赵逸全忽然见到几人时,瞳孔微缩,最先反应竟不是去瞧自己的父亲,而是看向东启帝。

稽晟若无其事地仰靠在椅背上,示意赵得光:“我见这位角儿演艺精湛,你可知?”

赵得光闻言看了跟前人一眼,觉察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可是看这一身的装扮,不过是平平无奇的配角罢了,他咧嘴笑:“大人眼光甚好。”

稽晟嗤笑一声,如鹰隼般的眼神落在赵逸全身上,上下扫视,赵逸全倒还算镇定,如此场面还能不惊不慌,可见有几分底子。

稽晟说:“你去台下卸了脂粉再来回话。”

果然,此话一出,赵逸全的神色便有些不对劲了,他迟迟不敢动身。

气氛陡然变得微妙。

桑汀隐隐知道事情不简单,也知晓这场面她不当多加过问,于是轻轻起身,想要先退下,不料手腕被男人扼住。

稽晟拉她坐下:“乖乖再等等,半盏茶功夫便能回去。累了吗?”

眼下这么多外人在,他问的旁若无人,一声乖乖传入耳里,简直叫人心尖发颤。

桑汀皮子薄,哪里受得住啊,她忙说:“不累。”

稽晟依言松了手,对赵逸全问话时,嗓音变冷:“还不去?”

他十分恶劣的,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给人难堪。

好似这样就能从中获得安慰,祭奠从前那个低贱落魄到骨子里的“稽晟”。

赵逸全额上有冷汗渗出,他强行稳住心神,捏着嗓子回话:“回禀大人,小人无才无德,面容丑陋,恐惊扰几位大人。”

赵得光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纪大人叫你去你就去!还啰嗦磨蹭什么?当你什么人物就敢甩脸子?还想不想在这戏院继续干了?”

赵逸全咬紧了后槽牙,幸而有这厚厚的脂粉遮盖住发青发白的脸,不若,赵得光的话要比这难听千倍万倍。

势力而冷漠的父亲,与低微乞讨的庶子,从来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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