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39)

作者:酒时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稽晟冷声打断:“刺杀?”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江宁忽然一哆嗦,急忙解释:“是那些老臣不甘心才想出来的计策,他们想…想杀您,我从来不曾参与过!”

“哦。”稽晟又笑了,“继续。”

江宁诧异了瞬,可是不敢抬头看夷狄王神情,稳住心神才继续说:“皇上福大命大,是天生的皇,表姐中毒后为了救她的父亲,为了活着,她欺瞒您,她用了我的身份得了这皇后之位!”

稽晟眼眸深邃,声音也寒凉了去:“所以?”

江宁眼前浮现那幅画,画里,表姐穿的是她的罗裙,手里拿的一串糖葫芦,身后是护城河道,是灯笼,是飘落的飞雪,是表姐从宫里回去的那一夜……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姐亲口说的是安和公主。

如今几年过去,女大十八变,夷狄王若不是心里念着当年情分,又怎么会在攻城时特地指名要安和公主去送降书,是她算错了,才叫表姐阴差阳错,又与夷狄王见了面。

可现在还有转机。

当年那个人才不是桑汀,是她江宁!

她必得抓住此次时机,她再不要过那种苦日子了。

江宁攥紧了衣襟,一字一句道:“皇上,当年在护城河边,天寒地冻,您还记得我吗?”

第28章 . 怀疑(五) 小哭包

江宁算是将所有豁出去了, 忐忑问出那句:“您还记得我吗?”

话已至此,夷狄王虽残暴,可却是一等一的睿智英明, 不然怎么能一路称王称霸, 无人敢不从,他总该明白过来, 他认错人了。

思及此,江宁抬起头来,谁知正对上男人淬了冰点子般的琥珀色眼眸,她浑身一颤。

稽晟骨节分明的食指滑过空中,在她身上顿了顿,语气戏谑, 透着嘲讽:“你?”

江宁怔愣住, 迟钝点了头。

谁知下一瞬, 稽晟的手指向门外, 唇微勾, 露出一抹莫测的笑,他道:“朕只记得桑汀,朕的阿汀在坤宁宫, 岂是你能混淆的?”

霎时间, 江宁脸色唰的一白,整个人跌坐下去,如坠冰窟。

夷狄王竟是…早就知晓了的?

怎么可能?

他怎么就知晓当年亲口说自己是安和公主的人就是表姐?

可他为什么知道了却不说?为什么要就这么瞒着表姐?那立后圣旨岂不是早写了表姐的名字?

稽晟耐心不多, 更不是个好脾气的,眉心一拧便朝外唤:“来人,将亡国奸细拖下去,挂到城门, 张榜就言要江/贼亲自来赎,否则三日后斩示众。”

“亡国奸细……”江宁惊恐望上去,主位上的男人五官深邃,生得俊美无涛,棱角分明的轮廓无不透着上位者的矜贵与冷峻,然此刻却似发号施令的恶. 魔,从地狱爬起来索命的。

她绸缪一场,精打细算,怎么能走到这步?

门外很快进来两个侍卫,将人拖下去。

江宁久久回不了神,直到门口,猛地大喊:“皇上忘了当年在护城河边吗?我才是安和公主!饶命,求皇上饶命啊!”

随着殿门阖上,嘈杂声响亦被关在了外头。

稽晟嘲讽地笑了笑,随即起身去书房取了那两幅画,一一展开。

第一幅,是他称霸东夷北狄为王时,差画师来依照当年画的,后来攻城,入主都城,也一并带了过来。

第二幅,是七夕当晚,那街头小贩画的。

叫人千查万查,也没个详切说法,怎料如今人自个儿找上门,这是个没脑子的。

哦,他的阿汀最懂得明哲保身了,一步一步藏着掩着,还晓得借此时机,求他救老父亲。

真聪明。

救了老父亲之后,下一步只怕是计划着怎么逃出去了吧?

又犯蠢了。

除非他稽晟死,不若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再来一百个江之行也无望。

小姑娘昨夜还在他怀里发抖,偏偏面上强壮镇定,殊不知一双湿漉漉的眼儿早就露了心思。

怪可怜的。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他惦记了这么久,就是要得到手的啊。

稽晟好生将两幅画收起来,大步出了东辰殿。

-

身后的圆柱子下,桑汀捂着嘴蹲在那里,眼神空洞望向前方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

潜藏深处的思绪浮上来,她终于想起当年,那个瘦弱的少年,脏兮兮的脸,都瞧不清本来面容。

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单衣,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她已经冻得牙齿打架,少年却眉眼冷漠如霜,清瘦身形在寒风中越走越远。

当时只有欢儿跟在她身边,都没带银钱,她先去问车夫张大爷讨了银钱,觉察太少,没好意思拿去,最后忍痛把姨母赠予她的簪子当了,换了几锭银子塞给他,最后还被他给扔了。

她好说歹说,可是少年一句话都不曾回她。最后,最后她也没办法了啊,就是她想带他回府,他也执拗的不理她。

直到转身离去时,才听得少年在身后问:你叫什么?

当时她细细想了想,垂眸瞧见身上这套樱花粉罗裙,又明媚地笑了,她说:是安和公主,江宁,她人很好的。

天知道她多想姨母待她能再亲切些,她也想有母亲梳妆绾发,也想有母亲能抱一抱她,也想有母亲能陪她过一次生辰,也想,等到日后及笈礼那时,有母亲与她说婚嫁礼仪。

父亲是天底下待她最好的人,也是待母亲最长情的男人,可是父亲书房里的那画像,终究是活不过来。

然而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等来。

有些东西,生来就是命里没有的,再怎么强求也得不到。

如今好几年过去了,她都快忘了。自然怎么也想不到,夷狄王会是那个匆匆一见的少年郎,当真是天差地别。

当年那个小倔驴,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狠辣无情,残忍暴. 虐,他变成了世人畏惧厌恶,却又敢怒不敢言的东启帝。

难怪,难怪会这样,什么莫名其妙的恩宠和执拗,先前所有不解的,都有了答案。

这人还知道念着她当年的小恩情,其实也不坏的。

只是未免太巧了些,像是老天给安排好了,她儿时卑微的为讨好姨母,当年被迫出城送降书,一件件偏巧和这个人牵连上了。

桑汀忽然鼻子一酸,眸里有湿意涌上来,哽得她轻轻抽泣了一声。

眼前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她以为是其阿婆,松下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后,眼泪啪地掉下来。

男人低沉而醇厚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躲在这里哭什么哭?”

桑汀一愣,仰头看去,泪眼朦胧的,当场呆住,似没想到他出去后又折返回来。

稽晟蹙眉蹲下来,直接拿那帕子给她抹去泪珠儿,“好端端的有什么好哭的?”

“嗝——”桑汀急忙捂住嘴,尴尬得脸颊有些发烫,怔了好半响还没反应过来。

稽晟冷幽幽睨她:“不许哭,起来。”

桑汀才伸手沓上他胳膊,缓缓站起身,腿麻了,她小脸皱起,抓住男人的胳膊不由得紧了紧。

稽晟身形微僵,神色变得莫测,随即,探究的眼神落在桑汀身上。

这个小没良心犟的很,素日里就是死撑也要撑到底,从未向他示过弱服过软,何况主动攀上他的手。

真是头一遭。

“皇上?”桑汀看着他,两腿的麻意渐渐消退了去,她正要抽手,忽然被拽了一下。

稽晟将那截细嫩的手腕握在掌心,“什么时候来的?怎的不传人通报一声?”

桑汀顿了顿,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都偷听到了?

她干脆也不说,只摇头,“刚来,听说皇上不在。”

“所以就哭?”稽晟忽而笑了声,“难不成你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

害怕也哭,亲得狠了也哭,见到桑老头也哭,见不到也哭,他不在也哭……

小哭包。

稽晟拉着那手儿往回走,回坤宁宫,转身时嘴角微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桑汀不好意思的低了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只是骤然得知了许多事,又酸又涩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

这厢安安静静回了坤宁宫,其阿婆当即备上一碗安神汤,和膳食。

桑汀坐下后便捧着下巴看对面的男人,眼睛眉毛鼻子嘴唇,然后再在脑海中回忆当年,时而皱眉时而弯唇。

稽晟深深蹙紧的眉头就没松展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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