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解着沈惊晚的腰上绳结,一边还在碎碎念叨:“你醒来也不要生气,这不是我本意。”
沈惊晚大抵想不到谢彦辞会有这种时候,碎碎念,不断地告诉她,他绝非小人。
若是她清醒时看到这样的谢彦辞,应当会有些惊讶。
她一直都以为谢彦辞最是不拘小节的。
谢彦辞终于不再继续说,他的心都拎了起来。
丝带缓缓扯开,衣衫两边随着绳结的扯开缓缓袒露,露出里衣,因为贴着肚皮,反倒能瞧见她微微圆滚滚的小肚子。
说不出的可爱,像小兽露出自己柔软的腹部。
谢彦辞连忙转过身子,好像潮水挤压到了脖颈一般呼不上气。
他也面红耳赤,背过身子,做了许久的准备。
单手插入发中揉了揉。
好半晌,缓缓的转了过来,看着床上没有醒的少女,继续强撑着精神,将她头托起,她的呼吸就喷在了谢彦辞的胸前,吹的他碎发摩挲着脖颈,微微发痒。
谢彦辞呼吸一滞,不去看怀中的少女,缓缓的将她头下的引枕摆平,旋即小心的将她头放下去,慢慢的呼气将沈惊晚放了下去。
许是有了动静,沈惊晚哼了一声。
谢彦辞面色一凝,朝自己怀中看去。
索性,并没有醒,这才替她铺好被子,转身要离开,只觉得手上一紧。
沈惊晚眼睛缓缓睁开,脸颊红彤彤的,那么瞧着谢彦辞,一眨不眨,慢慢的问了句:“去哪儿?”
谢彦辞一顿,很是自然的回道,“不去哪儿。”
下一秒就听沈惊晚很是不满的嘟囔了句:“不许走。”
好像小孩子撒娇一般,声音软绵绵的,没有气力。
只见她嘴巴一撇,忽然要哭的模样。
谢彦辞哪里还走?
连忙转过去,手足无措的安慰道,“我不走,我不走。”
沈惊晚这才眨眨眼睛,继续闭上,抱着谢彦辞的胳膊道:“不许走,不走... ...”
断断续续的重复着。
谢彦辞用腿勾过去一条凳子,放到沈惊晚的床边,一直胳膊就任由她抱在怀里,也没抽走。
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要动一动胳膊,沈惊晚就会哼唧一声,好像小孩子表达不满。
谢彦辞只能任由她抱着,另一只胳膊放在她的床边。
也不知怎得,谢彦辞看着沈惊晚安静的睡颜,仿佛她会催眠一般,渐渐地,他的眼皮子也沉了起来。
就那么缓缓的压在了她的床边。
二人就这么睡着了。
第69章 独善其身
陆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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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银袋交给我保管。我就应当在出门的时候收了你的所有银钱, 我本该如此的... ...”
远远的就听到沈延远的抱怨,只听他不断地碎碎念叨,顾卿柔爱答不理,高高兴兴的舔着糖葫芦。
见顾卿柔没有来回他的意思, 索性沈延远也就停了话茬, 不再多说, 将东西送进顾卿柔的房内后, 直奔着沈惊晚房间去。
“小晚儿,我们... ...”
伴随着推门声,沈延远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看着床边酣睡的二人,谢彦辞手正握着沈惊晚的手,一人躺在床上, 一人微微趴在床边。
“好啊你,我不会回来你就占我妹子便宜!”
见此情景,沈延远腾的火冒三丈,朝着谢彦辞的身后气势汹汹的就走了去。
谢彦辞中睡的沉,加之室内昏暗,好不容易睁眼时, 沈延远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倒是叫谢彦辞一顿。
旋即一把拽起沈延远的胳膊就朝着门外走。
他带上门后, 语气略微不善:“你没看到她在睡觉?”
沈延远斜了谢彦辞一眼,很是恼火:“可不嘛,瞧见晚儿在睡, 你也在睡!怎么,我要是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该陪到床上去了?”
谢彦辞一顿,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看向沈延远很是认真的道:“大舅子同意吗?”
眼神中带着明显, 毫不遮掩的挑衅,笑盈盈的看向沈延远。
沈延远最是讨厌他这幅招人的眼神,没忍住冲他啐了一口,说起话来也格外不客气:“同意个屁!怎么,到时候再说,你在暖床?”
旋即伸手指着谢彦辞:“小晚儿傻乎乎的,这方面没啥经验,我这个长兄就要做好把关的,你想娶我们小晚儿,可没那么容易。”
谢彦辞面色忽然间恢复了规矩,收了笑意,语气闷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我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娶了沈小二,我会拿出我应有的担当,从前是我不对,往后不会了。”
沈延远忽然意识道,这话虽然是警告谢彦辞,却将自己带入了坑里,随即连忙改口,又说:“不是没那么容易,是不可能,你以为我带苏年来做什么,我要叫你知道,我家小晚儿,不缺你一个。”
谢彦辞勾唇笑笑,旋即拍了拍沈延远的肩膀,低声道了句:“谢了,大舅子。”
沈延远没好气拍了拍肩膀,冲他哧了一声:“你还要不要脸,什么就大舅子大舅子,我理你了吗?”
谢彦辞环胸看向他,挑了挑眉。
沈延远忽然看到谢彦辞身后,沈惊晚正揉着惺忪睡眼,迷离的看着这边两人。
沈延远连忙喊了一句:“你醒了?”
沈延远放下搭在栏杆上的胳膊,朝着沈惊晚走去,谢彦辞一顿,转身也瞧见了沈惊晚,披着墨色的长发,贴在门边,露出半截。
他也走过去,看向沈惊晚。
只见她脸颊仍旧红红,这会儿倒是比下午那会有精神,看上去就是睡多了以后的红润。
她张着嘴打了个呵欠:“谁是大舅子?”
说话时还没清醒,含含糊糊的,沈延远转身斜了谢彦辞一眼,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带进了屋中,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多会儿,他带着门走了出来,将站在门外的谢彦辞拉拉扯扯的带到了角落:“你小子给老子本分一点,别看我家晚儿傻乎乎的就觉得她好欺负,小丫头只是看起来二不愣登,脑子灵着呢。”
“前些日子你是有恩于我们,但这不代表,你能挟恩图报,我们沈家也更不可能因为你这恩情就卖了我妹子,所以我现在与你不似从前势同水火并非就同意了你们二人,我只是因为看在恩情的份上,愿意与你说话。”
谢彦辞听的很认真,并没有出声打断。
沈延远对于今日他乖顺的态度还是非常满意的,又道:“从前我与你势同水火是因为你对我妹子冷冰冰,跟块木头似的。而今呢,我瞧见了你的心思与认真,我也知道你是一旦认定必然不会改变心意的,但是我们国公府上下,不论是谁,心里都有疙瘩,那疙瘩不会说去就去了,尤其是我父亲。”
谢彦辞点点头道:“沈世伯的态度我知道,从前是我父亲在,他肯给我面子,而今他这样,也是应当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从前对沈小二的千般万般不好,我会弥补,往后我不会再叫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沈延远点点头,又看向谢彦辞道:“不过如今我倒是的确对你放心了些,边关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关于影卫的事。”
谢彦辞一默,背手看向沈延远,知道要想彼此芥蒂彻底消失,有些话确实要说明白。
就算沈延远不问他,他也迟早要说。
沈延远看向他道:“当初去祁南我带的那些精兵,有一多半据我所知,好像都是从你手里出来的,你究竟是如何不动声色的在皇城脚下有有那么多兵力,且各个身手了得?又或者说,你到底是谁?”
他又补了一句:“毕竟圣人当初三番五次要赋职与你,你却几次婉拒了他的好意。”
谢彦辞笑了一笑,视线拉长,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我确实瞒了所有人,便是我父亲,亦是无所知,我身边的几人也都是影卫的。他也不知秦六也所属影卫,这一切都是因为,赤言与我是方伯仲的徒弟。”
“方伯仲?”
“是,不必惊讶,就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先帝当年的左膀右臂,护国将军方伯仲。宫中最严密的禁卫军全部分属于他。”
“那... ...”沈延远想问什么,却又作罢,只听谢彦辞开口解释。
“是,他全部传于我,影卫并没有全部死在宫内,牺牲的那些人都是为了造成假象,叫那个狗皇帝做的安稳,少写杀戮罢了。这些影卫多是自己自刎或服毒而死的,然后由我师父传出消息,说影卫已死,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影卫,其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