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掠十年灯+番外(164)

作者:史今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而是源于,自作自受。

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秦楚河很清楚,是他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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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涵是朱氏集团独女,与秦楚河青梅竹马地长大,自幼便对其爱慕有加。但秦楚河对她却没有那个意思,最终迎娶了让他一见钟情的云听,也就是池漾和云锦书的母亲。

因此,朱涵对云听的积怨那个时候就已经积下。婚后,云听生下一个女孩,秦家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再加上云听身体虚弱,再怀孕的几率很小,因此这对母女在秦家受尽冷嘲热讽。

那时候,秦家还是秦韦升主事,秦楚河虽身为长子,手中并无实权。但他对权力与权威,天生有种痴迷,因此看到秦韦升对池漾母女的所作所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婚后第三年,秦楚河被人设计,与朱涵发生关系,朱涵生下一子,秦骞。两年后,云听发现事情真相,执意与秦楚河离婚,尽管那时,她已怀有身孕。

但她去意已决。

一是她绝对不能容忍丈夫不忠,二是不管第二胎是男是女,她都不会让他们再在这样畸形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她已经对不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了,第二个孩子她一定会誓死保护好。

云听走后,朱涵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迈入秦家大门。

她知道秦楚河心中还放不下云听,但她觉得时间终会冲淡一切,她终究会取代云听,成为秦楚河心里的那个人。

秦楚河面对朱涵,不主动,也不拒绝。

朱涵确实为秦家生了个儿子,博得了秦韦升的欢心。

再加上,伟达集团作为家族企业,派系斗争相当厉害,他需要朱家扶持,助力他坐上秦家第一把交椅。

当年的他,虽有野心,但并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

因此,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他心中明码标价,包括感情。

朱涵身后的标签与资本,在他心中,价格不菲。

于是,这场一厢情愿的婚姻,就持续了这么多年。

其实朱涵一直知道,秦楚河并没有放下云听母女,这二十年来一直在偷偷寻找她们,但一直寻找无果。

所以,朱涵对这件事儿,就当是一阵风吹过,眼不见心不乱。

她有一儿一女,有朱氏,云听威胁不了她的位置。

直到几个月前,命运的转盘开始翻转。

那天,秦楚河带着秦骞去京溪参加一场商务晚宴,为伟达在京溪的业务拓展铺路。那天晚上,朱涵去机场接他们,却发现父子两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当晚,朱涵于秦楚河手机上发现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身着一袭红裙,棕色卷发如流水般垂在身后,明眸皓齿,顾盼生姿。

一把小提琴挽于纤纤细指,整个人超逸绝尘,美得令人心颤。

看到这张照片,朱涵手倏地一松。

太像了。

这股子气质,跟云听太像了。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于她心头蹿升。

她叫来秦骞,委婉地问了晚宴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插曲。

秦骞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小提琴的事情。

朱涵听了脸立马垮下来:“秦骞,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拉小提琴的人都是狐狸精这种话,不能在你爸面前提。”

“我知道,我当然没在我爸跟前说,”秦骞语气有点不耐烦,“行了,妈,我今天把两个大人物都得罪了,心情本来就不好,你就别念叨我了。”

“等等!”朱涵叫住他,“你再跟说我一遍,那个拉小提琴的人叫什么名字?”

秦骞抬脚往二楼走,漫不经心地答:“池漾。”

池漾?

不姓秦,也不姓云。

所以,云听在与秦楚河离婚后,改嫁了吗。

这个想法,让朱涵稍稍放下了心。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如过眼云烟一般,消失在她的世界。

过不去的人是秦楚河。

自那次商务晚宴开始,不,抑或是更早前在餐厅瞥见的那个背影,都让他难以忘怀。

紧接着,秦楚河接二连三的反常举动,让朱涵危机感越来越强。

云听奖学金的设立、蓝仲律所的简介、以及京大生科院的投资意向书。

奖学金和律所她还有迹可循,问题是这个京大生科院,到底是从何而来?

朱涵满心疑惑,派心腹彻查此事。

调查结果,令她瞠目结舌。

——云锦书。

姓云,今年二十岁,生于十二月。

这个姓氏,这个年龄,这个时间点,再加上女人的直觉,朱涵几乎是在瞬间确定,云锦书,是秦楚河的亲生骨肉。

当年的云听,是怀着身孕离开的秦家。

这个消息,对朱涵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二十年间,风云诡谲,物是人非。

秦韦升于一年前逝世,伟达由秦楚河全面接手。朱氏也今非昔比,甚至需要仰仗伟达这棵大树,才能安然度过风波。

朱涵手里没有了筹码,背后没有了靠山。

再加上,秦楚河一周前临时出国,时间与空间相隔,给了她肆意妄为的可乘之机。

最终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

池漾朝他走来的这几步路的功夫,那段不堪提及的往事,如尘埃般盘旋落定在秦楚河的脑海。

他悔不当初,可当初一去不回。

池漾走到他面前,澹然若定地看向他。

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惊慌失措,和声嘶力竭。

人们常用时间来重塑一个人。

可真正能够重塑一个人的,向来不是时间,而是时间里的那个自己。

“聊聊吧。”池漾主动开的口。

秦楚河跟在她身后,踏上天桥。

池漾穿着一件白衬衫,搭配一条长至小腿的黑色伞裙,一袭长发垂在肩后。

秋风渐次拂过,吹得她发丝微扬,裙摆微荡。

秦楚河看着她的背影,心口一塞。

二十年前,她跟在云听身后,离开秦家时,还只是个不到六岁的小姑娘。

如今,时光匆忙掠过,她在他缺席的这二十年里,早已经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卓尔不群。

可他关于她在这二十年里的记忆,全是空白。

池漾依着自己的步调往前走,也不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

秦楚河忽然有些感谢她这份“恰如其分的冷漠”,好让他,有机会可以好好地看看她。

天桥对面有一家茶馆。

老板是个年逾六十的老人,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墙上挂着个电视,左上角一个新闻频道的标志,但他也不看,只是听着。

迎客的是一个年轻人,池漾点了壶茶,在窗边找了个座位坐下。

还没到饭点,所以没什么人。

静谧古朴的茶馆内,白雾袅起,茶香萦萦。

池漾看着对面这个男人,语气无波无澜,长驱直入:“今天为什么过来?替你夫人求情?”

没有讥诮,没有嘲讽,没有奚落。

只是平淡至极的说出这样一个可能。

如果这个答案是肯定,她一定会尽己所能,让秦楚河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不会给他任何,接近云锦书的机会。

“南南。”秦楚河嗓音低哑。

“我叫池漾。”她驳得果断坚决。

秦楚河敛下眉眼,语速低缓:“我刚从国外回来,朱涵的所作所为,我是真的不知情,她也不值得我求情。”

池漾唇角微勾,没说话。

果然,还是如二十年前一样的,铁石心肠。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见见你们。”

“我......们?”池漾横眉冷对,“这个‘们’字从何而来?”

提及这个问题,秦楚河心虚无措,只好捡着能说出口的话往外说:“我也是前一段时间才知道,你妈妈当初是怀着身孕跟我离的婚,才知道云锦书其实是......”

“哦!”池漾强势打断他的话,眼底淬着刀锋,直冲冲地刺向对面,“所以呢?”

“我知道你对我有恨意。但那个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那时候我在秦家没什么话语权......”

“没什么话语权?”池漾轻笑一声,语气满是揶揄,“你批评起自己来,用词还挺含蓄。”

秦楚河看着她面若寒霜的脸,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贪权好利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玷污了话语权这个词。”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爷......”感受到她警告的目光,秦楚河换了个叫法,“秦韦升已经于一年前去世,现在伟达集团,我是最大的股东,我可以做所有决定。所有的资产与权力,我全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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