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产生的仙气,致使恶灵湮灭,也凝聚了仙力。但仙力十分薄弱,只能强身健体,没法改变外界任何。
符若溪被赵玉尘背回了宣慈宫,鹦鹉从树上飞来。
“小溪姑娘,清溪在这儿!小溪姑娘,清溪在这儿!”
符若溪眼神不再空洞。
她从赵玉尘背上下来,盯着鹦鹉:“清溪,穆清在哪儿?我好想他。”
鹦鹉眨眨眼:“阿清上天啦!阿清上天啦!”
符若溪捧着它:“穆清上天了,没有下地府,对不对?”
鹦鹉歪歪头:“阿清喜欢小溪姑娘……”
此时的鹦鹉毛色发亮,也机灵了许多,身躯还大了一点,但依然是没人性的飞鸟。
符若溪托着鹦鹉,转身给赵玉尘行了个礼就回房锁了门。
哭出来会好点,可她不知是不想哭还是哭不出来。她觉得哭了,就是承认穆清已灰飞烟灭。
她不承认,她觉得穆清应该是上天做神仙了。
穆清能够回到家乡,符若溪劝自己感到高兴。她希望穆清不会挨打,希望穆清能下凡来与她白头到老。
对,阿清没死,他上天了。
符若溪抱着鹦鹉,止不住地流泪,她觉得自己这是开心哭了。
柴荣回到皇宫,立马传御医给自己医治,喝了药就躺床上休息,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御医和宫人都在泰清殿守候,看皇帝醒了,又是送药又是送吃的。
符彦卿和好几个重臣一起进宫关心,问候皇帝在塔里发生了什么,为何从塔里出来就如此虚弱。
柴荣没有告诉他们,也没有精力批改奏折,更没心思处理国事。
连续上了两日早朝,他下旨册封七皇子柴宗训为太子,也交代了暖贵妃的去向,说穆清已回归修仙山门。
他身心俱惫,一病不起,终日在龙床上休息,没法上朝。
符若溪每日都带着太子来泰清殿看望柴荣,但都只是坐在一旁,没多久就回了宣慈宫。
朝臣也找过赵玉尘,问他关于在塔里发生的事情,可赵玉尘却绝口不提此事。
百官知晓塔里那具尸体是之前进宫做法的国师,却依然一头雾水,各种猜疑。
但赵元朗却知道了大概,他询问了几次,才终于使赵玉尘说出真相。
原来之前的皇帝是女妖化身,暖贵妃施法给皇帝与女妖换回了灵魂却被魔师打死。
赵元朗很高兴女妖弄坏了皇帝的龙体,日夜祈祷皇帝赶紧离世。
柴荣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却依然惦记当日被隐者追杀的事件,找赵元朗来床前询问。
赵元朗曾经以“杀手是汉国派来的”这谎话来敷衍当时假扮皇帝的杜子腾。
杜子腾对此事不上心,也就被赵元朗糊弄过去了。
如今真正的柴荣又提及此事,赵元朗只好再次撒谎。
“被逮到的杀手承认是汉国重金请来杀害圣上,之后就自刎了。但臣一直怀疑幕后主使是女妖及魔师,杀手撒了谎。请皇上恕罪,臣没能查清此事。”
柴荣不是很相信杀手与魔师是一伙的,但也没有怀疑赵元朗。他病恹恹的,没精力追究往事。
但没几天,他就死了。
太监早上发现皇上断了气,赶紧派人奔走相告朝臣与国戚。
符若溪带柴宗训去泰清殿哭丧。文武百官在泰清殿外低头守候。
符彦卿作为魏国公,既是将军又是王侯,自然而然主持大局。
柴宗训从符彦卿手中接过玉玺,在母后和国公的跟随之下,在泰清殿上接受百官朝拜。
他宣旨:“敬拜先帝柴荣庙号为宣宗;赐封母后符若溪为皇太后,许其临朝听政。”
自此,符若溪不得不从个人悲伤当中出来,辅助新皇处理政务。
半个月后,符彦卿提醒柴宗训,该分封先皇其余儿子去外地做王了。
闻言,符若溪帮皇帝想好其他两位先帝皇子的王爷封号,就拟旨安排了他们的去向。
林贵妃带着自己的小公主来求见,希望能够跟随白贵妃的皇子去外地生活。
白贵妃的公主也请求跟随同母皇兄去外地,不想留在皇宫。
符若溪没有多作挽留,遂了她们的愿。
宫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寂寥冷清。
符若溪无比思念穆清,无心料理朝政,但依然努力学习处理国事。
她每日都陪同柴宗训去上朝,下了朝又陪同他批阅奏折。
如若遇到不知所措的事件,她就找符彦卿或者赵玉尘一起商量。
柴宗训才刚七岁,上朝时都只是听政,难以有主见。他也没有认识太多字,需要符若溪给他讲解奏折上的意思。
符若溪批阅奏折,会跟柴宗训商量,但一般都是由她自个儿抓主意。
针对每件大事,她会跟他讲解为何要如此作为。
可每当夜深人静,劳累了一天的她依然会难以入眠,无比思念穆清。
她也没有胃口吃饭,所以一段日子下来,瘦得弱不禁风。
但由于体内有微弱的仙力,她难以病倒。即使长时间失眠,即使心中郁结,她的面容也没变得憔悴。
治理国家实在不是易事,她觉得若是穆清在,她与他一起努力肯定能很好的辅助新皇成长,使国家太平昌盛。
可整个江山都压在她头上,她柔软的肩膀难以支撑大局,唯有寻求其他亲信助她一臂之力。
符若溪授予赵玉尘为禁军最高统领,让他负责一切军事,小事不必过问她,大事自个儿做主而只需跟她提一下即可。
她还加封李重进为扬州节度使,赵元朗为宋州节度使。
她信任他们,把权利从其他不太可靠之人手上转移到他们手中。
符彦卿德高望重,地位在皇上和太后之下,是朝中第三把手。
可他只会打仗,不擅长政治,而且他年纪大了,变得贪玩而不喜权势。
若不是新皇和太后需要他,符彦卿真想告老还乡,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君王年幼无知,太后不懂治国,国公不理朝政。
赵元朗纵观全局,认为自己篡位的时机成熟了。
但他看到赵玉尘对国家忠心耿耿而又与符若溪交好,不确定他是否答应帮他立国。
于是,他找弟弟赵廷宜一起去试探赵玉尘是否有“谋反觉悟”。
赵廷宜得知兄长有谋权篡位之心,惊讶忐忑之后也蠢蠢欲动。
他知晓兄长有了计谋,便也非常愿意帮忙。
他自个儿本就是个雄心壮志之人,崇拜权利,向往至尊。
只是他有那个心也有那个胆,却没那个能力。
如今兄长有这个心有这个胆,还有这个能力,他当然支持。如若兄长当上了皇帝,他地位就大大提升而成了王爷。
而且,如若兄长糊涂,他或许还能做下一代帝王。
这天,赵元朗邀请赵玉尘来家里吃晚饭。
赵玉尘没有推脱,只身骑马来了。
晚饭后,赵元朗又带赵玉尘去庭院里散步,而后在亭子里聊天赏月。
赵廷宜拿了刚热好的女儿红以及花生米过来,坐下后就给两位兄长倒酒。
赵元朗开口道:“如今皇上年幼,诸国都对我国虎视眈眈,实在令人担忧。”
赵玉尘喝了一杯酒:“他们打不过我们。”
赵廷宜笑着说:“那是,玉尘哥哥这么厉害,皇上是何人都无关紧要。”
赵玉尘:“你这话给外人听了会招惹麻烦。”
赵廷宜点点头:“玉尘哥哥教训的是。廷宜一向心直口快,是要改了。”
赵元朗:“北周静帝年幼无能,太后垂帘听政却没主见,大权旁落在外戚手上。随国公把持朝政,挟天子令诸侯,还对宇文皇室赶尽杀绝,逼迫静帝禅位,改朝换代做了新的一国之君……”
“历史竟如此相似,实在惊人!”赵廷宜假装惊讶,“当朝不也是如此?!”
赵玉尘看向赵廷宜。
赵元朗假装沉重的叹气:“只怕魏国公早有野心。”
赵玉尘又看向赵元朗:“魏国公为人忠肝义胆,也不追名逐利,应该不会有反心。”
赵廷宜说:“此言差矣。隋文帝在北周宣帝驾崩前,也忠心侍主,还行事低调。至尊无上的权力触手可及,没人能够抵挡住这强大的诱惑。”
赵玉尘问赵元朗:“你讲述北周灭国之史,是不是认为魏国公会谋权篡位?”
赵元朗摇头:“我只是担心。若魏国公造反,你是帮忙还是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