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5)

作者:一只小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在哪儿上?”路浔问。

“墨尔本。”白深说着,突然发现旁边就站着个澳洲人,于是问他,“你以前在澳洲的时候,住哪儿?”

路浔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墨尔本啊。”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白深先笑了,“咱俩还挺有缘的。”

路浔偏过头去,自顾自偷笑。白深看到他的右耳钉反射着白光,这一刻有说不出的诱人,像是童话里公主的水晶。不过水晶戴在骑士身上,兴致就减了大半。

他俩走到了停车场,白深绕过那辆左膀右臂都纹着海绵宝宝的越野,到自己车跟前。

“坐我车,”白深说,“你指路。”

等到上了车,白深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哎,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少会专门挑郊县住吧?都巴不得往市中心靠呢。”

“这里人少得多,”路浔竟然耐心解释了一下,“有时候工作上会惹到一些麻烦,可能对日常生活有威胁,我的同事基本上都住郊县,隐蔽一些。”

白深轻轻应了一声,看着前方陌生的道路不断退后,心头想着回去要好好查一查这个职业。

他们开到超市,一路上还说说笑笑的。对白深来说这是常事,他会跟李恪和别的朋友一起去买菜,有时在家里煮火锅。但是路浔就不是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没单独去超市。

他们走到陈货架面前的时候,路浔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孩儿似的,啥啥都不知道。

“什么青菜这么贵,阎王爷的下酒菜么?”路浔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这也不够阎王爷塞牙缝的啊。”

“青菜一直这个价,”白深无情地揭穿他,拿起两捆让他去装袋,“阎王爷我不知道,应该够你塞牙缝的了。”

“也是,不然他那位置就该我坐了,”路浔又感叹道,“好大个冬瓜,猪也拱不完!”

“你可以,”白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买点儿吧,待会儿回去烧汤喝。”

“行吧,谁叫我请你呢……嚯,这白萝卜挺好看,快赶上你了。”

“谢谢啊。”白深一笑。

白深在后面推着车听他感叹,已经发现了路浔的偏好,他喜欢谈工作和日常生活中他享受的部分,那些带有新鲜感的未知的部分。就像他的工作,和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一样,他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永远在各个他未曾到过的角落奔走。

但白深觉得他不是偏爱新鲜感,他只是需要有人陪着,听他倾诉,和他聊天,哪怕是跟在后面和他逛逛超市。

那些有生活气息的事情,他之所以不做,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做的时候,不太有生活的味道。

更何况这人也不会做饭。

路浔喜欢去工作,因为翻译组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进组就感觉自己被需要,被重视。

所以一旦放假,他就空了,只有回到一个人的世界。

“你家里有医药箱吗?”白深问。

“我在家里还能摔胳膊断腿儿的?”路浔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你感冒发烧什么的,总得预备点药吧?”白深觉得这人简直不像在生活,“上回和小混混干架,该不会没上药?”

路浔本来想反驳,但想到上次高烧的时候自己躺了三天也没好,觉得好像的确有必要买一个。憋了半晌他还是义正辞严地纠正,“那是干架吗?那是单方面的碾压。”

他们正悠闲地走着,一旁有个人影靠近,鬼鬼祟祟地跟了一会儿。白深察觉到,正要提醒路浔的时候,那人忽然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

来人一身妥帖得体的西服,走到两人跟前,目光在路浔身上一刻不移,“忙着呢?”

白深看看这局势,倏然一阵尴尬。他想起路浔的取向,发觉那人误会了。

路浔瞬间恢复了冰冷强大的气场,速度之快,要不是刚刚白深还看他对自己笑,他都会相信路浔一直是这样的。

“滚。”他就说了一个字,头也没抬地将称好的萝卜放进购物车里。

不,你倒是解释解释啊!

但路浔似乎不打算解释什么,光明正大地默认了对方的误会。

白深心里骂了句娘,推着车走远了一点。

“你还会喜欢这样的小白脸?”对方开口还是戏谑。

“对,斯文败类。你滚不滚。”路浔的语气非常不耐烦。

这句白深听到了,他借着速冻饺子冰柜的玻璃看了看自己,小白脸,斯文……败类?

他猛地扒开了速冻饺子的玻璃盖。

有没有耗子药馅的。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一个带娃小技巧:

孩子说自己坏话怎么办?

毒他!让他尝到来自长辈的恶意!

☆、昏暗

尽管莫名其妙被骂了,白深还是坚定地表明了立场。他转过身来,就在路浔背后几米的地方站着。

两人似乎越争越起劲,差点要动手了,要不是这会儿超市人少,肯定会被围观。

白深赶紧走过去,路浔正抓住那人的衣领,只差挥拳头了。

“哎!”白深叫了一声,握住了路浔的手,“别动怒,有话好说。”

路浔倒也给他面子,一把放开那人,推出去两步远,“滚,再出现在我面前,见一次打一次。”

那人双眼通红,“我倒想知道你有多大能耐。怎么,让我又进医院躺两个月么?”

“你可以试试。”路浔冷不丁地回答。

白深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及时给了个台阶下,“路浔,十点半超市关门了,咱们赶紧结账。”

他被白深拉走,一路沉默着,闷声不吭地提东西。

白深什么也不敢说,他怕会被误伤。

“这里有个抓娃娃的,”路浔不想太尴尬,“给你抓一个,当今晚伙食费了。”

路浔心里很感谢白深,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用这种笨拙又幼稚的方式,他相信白深这么聪明,是能懂的。

他横冲直撞地活了二十五年,平时安安静静,但争勇斗狠起来从来都是不管不顾,他打架的时候没人敢劝架。甚至小时候,他鼻青脸肿地回家,他妈都没空管他。

好像一个飘着落叶的窗口有人驻足。

白深自觉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路浔问:“想要哪个?”

“哟,”白深受宠若惊,“想要哪个抓哪个啊?”

他的确惊了,好大的口气,他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抓上来过。

“当然不是了,白痴,”路浔领着他走到最里面的一架娃娃机,“以我最近两年的经验,这里最好抓。”

这么多台机器,还能研究出来哪架最好抓,这得多闲啊?

“这个吧,驯鹿,”白深伸手指了指,全然忘却了自己被骂白痴的事实。

路浔没说话,偷摸地笑了。

白深其实看见了,但他不知道这能有他妈啥好笑的,就什么也没问。

第一次没抓上来,动了动,半空中掉下去了。

第二次爪子一起钩,白深觉得妥了,就等着拿了。

一抖,掉了。

“算了算了,行行好吧,别抓了。”白深一笑,挥挥手叫人走。

“不能算不能算!”路浔来了兴致,“今儿得给你整一个。”

第三次,上钩了,两人都盯着箱子里的洋娃娃,屏息凝神,空气都是紧张的。

铁爪颤颤巍巍地走着,咚的一声,掉槽里了,骨碌碌滚下来,驯鹿。

“抓到了!”两人齐声吼了一句,旁边一直没抓到的七八岁小胖子不满地瞥了他们一眼。

白深把袋子又扔给了路浔,拿着只小小的驯鹿雄赳赳气昂昂走了出去,迎着所有学龄前小朋友的羡慕的目光,脸上就差刻上字“不瞒我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路浔跟在后头笑,这人脸皮还挺厚的啊?这阵势跟他自己抓起来的一样。

两人上了车,白深发动了车,看了路浔一眼。

帽檐依旧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眼睛,外面商场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明。

“看我干什么,开啊你倒是。”路浔说。

被发现偷看这种尴尬的事情,看破不说破。但是路浔不懂,不懂也就算了。白深迅速移开视线往他后面看去,身体倾了过去,几乎侧身压在了他身上。

“安全带。”白深故作正经地扯出路浔那边的安全带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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