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224)

廖原也陷入了沉思,脸色凝重。

“不管是不是,事要防范于未然。”

徐宴素来是走一步看十步的。并非他迂腐掉袋,而是现状便是救济站人病,而赣南的雨势不停,城内可供百姓糊口的粮食渐渐不够吃了。害病的人越多,造成的危险就越大。如今趁着百姓身康健时北上,将来饿得动都动不了,那才是真的大难。

刘觅垂下帘,觉得这个理由未免牵强。

廖原出身民间,倒是见过不少事情。不能说徐宴的担忧没道理,但现实情况便是如此。徐宴并非此行的主理人,他能说动当驻军来接堤坝的事情,是因为南下官员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治理五河而来。如今意见左,身份低的弊端显出来了。

“若是一直无法说服万宝园,大人预备怎么办?”只要是徐宴的决定,廖原当然支持。

徐宴将舆图打开,让两人看过来。他指着赣南的貌图和五河的分布,划出了一条安全的去路。赣南的西北边靠山,势较高。五河之所以命名为‘五河’,是因为一条主干,分成了五条岔道。下面的细枝末节先不论,这五河的每一条岔道,又分别被冲刷出一条宽阔的河流。

如今他们在五河下游最粗的一条河道,也就是南河的中下游区。中下游区集中了赣南的平原和低洼貌。洪涝严重的便是这一片。当然,这一片也是赣南人群最密集的方。

“南河这一条干道暂时舍弃,带着人先北上。”徐宴指着南河的上游,以及五条河流分叉的节点处,“若是雨势还不停,将来半个月,这一块必定全部被淹没。这若是不能疏通,大量的泥沙从主干冲下来,这一片必定要涨,水漫出来,届时百姓就是想走也走不掉。”

廖原和刘觅面面觑,脸色瞬间沉重。不管腹泻高热是不是瘟疫,他们如今要解决的根本不是南河这一片区域的洪涝,而五河分叉节点处的泥沙淤积。

然而还是那句,万宝园不听取意见,凭他们忧心忡忡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人,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廖原不是人君子,他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段的,“万宝园不愿意配合,想办法让他配合就行了。”

刘觅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想歪点子。

“先不着急,”事实上,徐宴早就料到共事之人会出阻拦的各状况。他在半个月前便已经飞鸽传入京,递入内阁。一旦什么事,事也能解释。虽然此举颇不将上峰放在,但徐宴只做他认为是对的事情,“明日,先私下囤积药材和粮食。”

说来这也是徐宴的运气,因着被内阁和武德帝同时看中。他的密信资格与上峰万宝园一道送达内阁。即便他只是随万宝园南下处理洪涝一事。

虽然是走一步看十步的未雨绸缪,但不可否认,徐宴其实也期待预料会落空。但显然情况往徐宴预料中的方向展了。救济站才点名了十个腹泻多日以高热的病人,这几日,已经扩展到二十人。其中吃过浮尸的人个,其余二十个人谨遵官府的命令,没食用过任何腐烂的动尸。

然而这一现,并没引了极大的重视。万宝园并不认可徐宴瘟疫的说法,认为他在危言耸听。他仍旧固执以为这一切是徐宴为了证明自己决定的确,故意使坏点子,夺权。

徐宴与他争执无果,只能作罢。

事情一晃儿又过了几日,徐宴已经命人将这二十人单独收容。不仅如此,还下令让救济站的所官府人员,出入必须严谨遵守日日沐浴更衣的习惯。他寻来当的大夫,对救济站的百姓进行救治。然而这情况并没得到效的遏制,不过天,这一个救济站的所灾民都出现了腹泻的状况。

赣南城中的粮食也越来越拮据。洪涝阻拦了入城的路,山区的路靠边,东西很难运送进来。粮食的短缺造成了一所人屯粮囤药的局面。哪怕官府宣传并非瘟疫,朝廷供给,依旧稳定不了民心。城中的达官贵人抢空了粮店,药材也在短时间内全部售空。

缺乏药材和粮食,气氛越来越紧张。

徐宴不愿再等了。当的大夫尚且无法肯定病症是不是瘟疫,徐宴的内心已经做出当瘟疫处理的结论。但万宝园这人铁了心跟徐宴对着干。无论徐宴如何解释,他都选择闭目塞听。

这番行径,最终还是惹怒了徐宴:“将北迁的消息放出去。不管万大人如何说,这件事必须放出消息。让所人立即准备,日城外西北边集合。”

万宝园没下令,官衙的官员们面面觑,都犹豫不决。

徐宴中锋芒一闪,冷下脸来一锤定音:“出了事,本官负责!尔等听令行事便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徐宴一意孤行, 有犹豫的,也有觉徐宴疯了严词拒绝的。毕竟北迁并非一件简单的。他们如今所在的赣南城池,城内有不到三千人。全城百姓北迁根本就不切实际, 且不说运送过程难度有多大,这么多人得需要多少银子才能维持?双方争执不下,光是官员便分几派。

如今他们所在地乃赣南的婺城,婺城下属村庄遭遇洪灾严重, 但城内却没有受太大的影响。换言之,城中人没亲眼见到洪涝的惨状, 并不愿背井离乡。

实上, 除了救济站无家可归的人听从徐宴的指挥,城中人不愿跟徐宴北迁。

“大人, ”刘觅忧心忡忡,这几日,亲眼看到救济驿站的情况恶化,刘觅如今比徐宴还焦心。不过耽搁十日,从二十三人已经增扩到三十七人,“这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徐宴再三地提出解决方案被各种理由推迟,他不会再等, “明日就去城中将情始末贴出公告,让所有愿意离开的百姓带上粮食行李,准备启程。我等先在婺城的西北门等着。给百姓三日收拾, 三日一过,所有到达的人一起出发。”

“万宝园那边如何?”廖原有心担心,万宝园这人非常有意思。一面瞧不起徐宴,一面又将最难的情推给徐宴。明明本身没有多少才能,却抓着权势不放。赣南这边的洪灾情况已经这般严重, 他本身不曾亲自下乡去解。人就龟缩在婺城这一亩三分地,一拍脑袋便做决定。如今徐宴将疫情的实况都递到他的边,他还依旧选择闭目塞听,认为这是徐宴在故意耍段夺权。

“不管他么?将这些人丢在婺城行么?”

“万大人想必自有妙计,不牢我等操心。”徐宴十分冷酷,“明日去粮仓调粮,能带走多少带多少。”

廖原闻言就笑。他惯来就喜欢徐宴做的方式。夏虫不可语冰,有些人值得你费心,有些人则不值得。对于递到手里木浆不要还恶意打翻的这些人,确实没必要救。

耸了耸肩,廖原唯一担心的,“或许调不走太多粮食。别的好说,粮食可是大忌。还别说,大人您这般行,指不定正好应万宝园的小心。他不是一直看不惯您?这回好了,正好抓着您的大把柄,往京城参上一本。届时若是再出个什么,都推到大人您的头上,博一个一心为民为朝廷的好名声。”

徐宴闻言不禁笑:“那正好,等着他参我一本。”

万宝园如今优哉游哉的态度,无非是在等大雨彻底停,再疏通河道,应付应付便算治了水。他的心,徐宴看透透的。以为雨停一切都好解决,徐宴抬头看着天空,不禁冷笑。

赣南这边的大雨从去年十一月下旬便下到三月中旬,断断续续的也有小半年。下下停停,虽说初初没有造多大灾害,但下个两三日,中间停个几日又会再下。如此,反复几回。久灾。上游的河道花了些时日疏通,水位涨了不少,但如今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排洪。

盯着雨幕许久,徐宴头也不回地问:“按照规律,这雨,三日后该停吧?”

“应该是的。”廖原也缓缓走过来,抬头看起了漫天的雨幕,“再过不久,就该入夏。”

南边有梅雨天,一般是入夏以后。今年的反常天儿,谁也不确定赣南今年的梅雨天还会不会像往年一般多雨。不管有没有梅雨,三月已过,再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便要入夏。春耕时节已经耽误,南边粮食减产甚至短缺已经是定然的局面。

“那便三日内安排好所有宜。”徐宴抬手接了一点雨水。冰凉的雨水打在手心,已经没了冬日的寒气。徐宴说着话,命人去请备马车,“粮食的情,本官去跟万大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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