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似鸳,她才不愿意去屈就,如果她自己再违逆自己的心意不幸福,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似鸳。
“本宫现在很好,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子鹏,忠义难两全,你既然拒绝了父亲给你安排的出路,自己做了这骁骑营副将,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皇帝赫连城不会放任他野心如此明显的父亲,子鹏现在效忠于皇帝,这个矛盾,早晚会爆发。
况且,她那颜侯父亲把他的女儿,她和似鸳,当成棋子一般的冰冷,不只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颜氏宗族,具体的说,更多的是为了子鹏。
那他到时候,又该如何选择?
颜子鹏沉默了下来,“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于一颜微微叹了口气,“阿姐不用你担心,好好管好你自己。”
闫子鹏无言。
于一颜以为他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没想到又听颜子鹏开口道,“阿姐,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姓房的?”
于一颜听后有些疑惑了,这突然来的什么鬼?见颜子鹏一脸复杂地看向她,于一颜只好试着认真回忆。
一回忆,她还真想起来了一个人,“你是说?以前一直跟着你一起厮玩的那个房家书铭公子?!”于一颜不确定问道。
颜子鹏见她想起来,松了一口气般,开口道,“阿姐可愿见他一面?”
干嘛要见他?
“他有事儿?”
这个房书铭以前老是跟着子鹏到处厮玩,像个小喽啰一般,她自然也见过几面,还是有些印象的。
☆、第三十六章 一应他有了醋意
颜子鹏好像也心情比较复杂,不知自己此时的做法是否正确。不过书铭只想与阿姐见上一面,想来不会有太大事问题。
而且看阿姐这个样子,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书名爱慕她的事……
看着自家阿姐一脸茫然的表情,颜子鹏想了想,还是开口向她解释道,“那房书铭当初分明是一书呆子,我又如何能与他玩到一块儿去?阿姐,你不知道,他靠近我,其实只是为了能见上你几面……”
颜子鹏这次说得很明显了,于一颜终于听懂他的意思。
是自己未进宫未出阁之前,自己的爱慕者吗?
于一颜倒是没有太惊讶,只是微微挑眉看向颜子鹏。
自家弟弟,给自己的皇妃姐姐引荐一个以前爱慕她的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别扭呢?
不会以为自己对皇帝死心就要另给她找个‘姐夫’吧。
“你要让他见我,你疯了?你不是要忠君吗?带一个男人来见我。”
难道是想让她给赫连城戴绿帽子?
于一颜一开口,颜子鹏整个人站在那儿就仿佛更不自在了。
他做这件事,本来就是受人之托,那房书铭竟然弃文从武,如今到了骁骑营做了他一名收下,且至今未有婚娶。
除了受这房书铭一托,他又想起似鸳临死之前,曾经单独找他拜托他,要让自家的阿姐活得快乐之事。
可是见阿姐如今这般心如死灰,他也觉得难过,鬼使神差地,便做了这一蠢事。
房书铭已答应过他,只是见阿姐一面,让自己心死,也为能开解贵妃一二。
其实他心里也有个希望,若是阿姐真能被这房书铭开解几分,也是好的……
“阿姐,他想见你一面,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见?”颜子鹏豁出去一般,急急说出这句话。
“在外面?我进来时并没有看到啊?”于一颜疑惑道。
颜子鹏看了自家一眼,出了她的宫殿,随意一般打了个手势,一个骁骑营侍卫打扮的人,从隐秘处走了出来。
于一颜随着弟弟走出殿外,看着自家弟弟一个手势,便招呼了一人出来。
待那人走出来之后,于一颜仔细看了看,真的是那个房呆子!
对面之人容貌渐渐与她记忆之中的一个人影的重合。
当初她还在闺阁,平日里不怎么与外男接触,倒是听子鹏时常说起个‘呆子’,‘房呆子’的,次数多了,她便也注意了一些,瞄过几眼。
“房公子,请问,你找本宫何事?”于一颜看着他,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好奇。
颜子鹏提示他们先回殿再说,他们三人便回了殿内。
之后,这房书铭便请求与她单独说几句话,她还没答应,子鹏就已经配合地把宫人包括他自己都退了出去,包括一应。
“……玉贵妃娘娘。”这房书铭在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还未开口说正事,便已然锵然跪下。
“臣知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大逆不道,但还是请娘娘,容臣说完。”
于一颜看着他这副样子,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仿佛有所预感一般,然而自己却没有被侵犯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正郑重跪向她的人,“你先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
只见对面之人得了她的应允,事到临头,反而手足无措,目光一时不知落在何处,只好一直低着。
又好似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开口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底又准备良久的话。
“贵妃娘娘!臣,有幸与娘娘同庚,少年之时,便有幸得见京城第一贵女您的风姿,自此见之不忘。
只可惜臣出身低微,匹配不上当时还是闺阁之中颜候之女的您。”
于一颜听到这里,看着他认真而又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忽然记起这个房书铭房公子的父亲好像是工部侍郎。
这官品自然也是不低,却也不是上品,与颜候这个王侯相比便不够看了,便理解了他口中所言的身份‘低微’。
然而于一颜还不知道的是,房书铭见到过比之他身份还要高的许多家公子,皆被一心让女儿入宫为妃的颜候严词拒绝羞辱的场景。
于一颜心想,这个房公子以前总像个尾巴一样地跟着子鹏,不会是因为暗自恋慕她吧,要真是这样,倒真是痴心一少年郎了。
只见房书铭继续说道,“后来贵妃娘娘入宫为妃,却,在宫中屡屡遭遇不测,臣闻之……心痛不已。”他恨不得立即入宫去见她。
“奴才不敢有所奢望……万幸娘娘如今得以平冤,重回宫中……臣只求贵妃娘娘,平安顺遂,安稳一生,能够再次开怀。
如今臣得以见娘娘玉颜,亦无憾。”
对面之人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然而人到面前,反而好似无法说出口一般,断断续续。
他虽说不出来,于一颜却感知到了他这一份情。
“房公子,本宫多谢你多年以来的挂念,本宫竟不知在自己深陷深渊之时,还有人把本宫放在心上挂怀,无论如何,本宫都甚感欣慰。”
于一颜确实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和他的所言,有所安慰,但也只能言尽于此。
却见那房书铭心潮涌动,拼尽全力地抑制一般,一份恋慕之心已尽,然而却终于得到一份开怀。
这份年少时美好的暗慕,或许有了一个另一种意义上美好的结局,虽不圆满,然而心意却丝毫未被践踏,对双方,是安慰。
在那房书铭告退之前,于一颜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房公子,本宫也祝你,今后开怀安稳一生。”
只见房书铭向她深深一拜,仿佛最终告别一般,退了下去。
于一颜看着他退出去的背影,她今日见识到了另外一种初恋的爱慕,有怯懦,勇气和冲动。
原来她在另一个人眼中,却是有一份美好……
……
颜子鹏做了这件事,好像也觉得别扭,也没有多待,便同那房书铭一同离开了。
当晚。
颜子鹏此次带来房书铭的这件事,副作用出现了——
一应好似受了很大很大很大的刺激一样,格外的沉默不语,任她怎么逗弄,也总觉得一应回应得有些兴致缺缺……
“一应,替我梳梳妆。”
“一应,替我按按摩。”
……
一应虽然一一的听从她的指示,老老实实地服侍着她,然而却是明显的心不在焉,还是被于一颜察觉了出来。
“一应,你吃醋啦?”于一颜歪过头来问他。
“……”于一应并未应她,却微微摇了摇头,仿佛用尽自己的力气一般。
他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娘娘虽在这皇宫中受尽折磨,被伤至深,然而她天姿华贵,仍有无数种更好的可能……
仍然有人爱慕着娘娘,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攀比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