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年纪这么大,还上这么晚的课程啊?!”聂鸢询问着,李老师笑了笑说:“没办法啊!那些年轻的老师晚上的课收费比较高,那些孩子家里又不是很富裕。反正我就住在这里,上晚上的课也方便些。”
齐泽直接开门见山问:“那您对罗咲咲怎么看呢?”李老师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这个孩子着实奇怪。按照她的成绩,没必要来我们补习班的。就算是上补习班,也可以上更加知名一点的。”李老师看到齐泽认真的模样,只好诚实地说:“我不喜欢这个孩子。不管其他老师对她多么称赞,我始终觉得这孩子已经教坏了。”
“您是知道些什么吗?”对于李老师的话语,聂鸢认为他知道罗咲咲欺负学生们的事情。李老师摇着头:“凭我活了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人和事的直觉吧!她这个人心太重了,心眼太多了。”话已至此,齐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她最近都不来补习班了。学生们都很高兴,最近大家学习热情都高涨了不少。或许罗同学找到了更合适自己的补习班吧!”李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打算拆开一袋零食给他们吃。聂鸢连忙起身,拉住恍惚的齐泽道:“李老师,大晚上实在是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了。”
深冬的夜里,彻骨的寒风吹打在脸上。齐泽蹲在路边,望着远处闪烁的广告牌:“我从没想过咲咲有一天会被人这么讨厌。”聂鸢站在一旁问:“你们不是没什么感情吗?”“恩,但我可能习惯她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吧!”齐泽沉默着,聂鸢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好打破僵局:“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喂!”齐泽喊住要走的聂鸢,聂鸢回头朝他望了望:“还有事吗?”齐泽站起身来:“你就这么抛弃一个失意的人啊?!”聂鸢叹了一口气:“那你自己买一本心灵鸡汤看,我要先回去睡觉了。”聂鸢大步地头也不回地走了。齐泽苦恼地自言自语地说:“还以为我们关系挺好呢,想不到挺脆弱的。”
齐泽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情黯淡地望着一排排或亮着,或暗着的招牌。手机嗡嗡作响,聂鸢的一条短信进来了:“我不擅长安慰,但是在你面前的我,都是最真实的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明天我们再继续找罗咲咲,可以吗?”
聂鸢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齐泽突然笑出了声:“我们还是很好的嘛!”他深呼吸一口冬日的寒气,在路上狂奔起来。任凭刺骨的寒风灌入耳朵,打着脸颊。心底某种感情肆意地增长着,比十几岁的更为猛烈。
黑暗的房间亮了起来,聂鸢困意来袭地走到床边,倒在了床上。暖色的灯光下,某个模糊的影子,正敲打着她的笔记本键盘。她微微地张开眼睛,齐泽的脸映入到瞳孔里。“齐泽?”她喊了一声,蓦然地坐起身来,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她自嘲地笑着,关上了灯,缩到被子里熟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一个身影在她的房间里晃来晃去,最终坐在她的笔记本电脑前面,敲打起键盘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灯光的刺眼,将聂鸢从睡眠中转醒。而她犹如似在梦中,眼睛无论怎么都看不清,视线之内尽是模糊一片。“谁?谁在那里?”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也动弹不得。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情形。
“齐泽哥哥,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对方停止了敲击键盘的动作,似乎在与聂鸢对话。聂鸢努力睁大双眼,模糊中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她正望着自己。
“罗咲咲?”聂鸢试探性地发出这句声音,居然说出来了,甚至还有点大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再次敲打起了键盘:“齐泽哥哥,为什么没有跟你回来呢?”聂鸢有点无语地问:“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来?”
对方良久没有说话,她将头转向聂鸢,与她久久对视不语着。“聂鸢?”被喊到名字的聂鸢,嗯着回答了她一声。“好有寓意啊!如果齐泽哥哥今天在这里的话,一切就解开了吧!”对方自言自语着,她站起了身,始终与聂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对方绕至窗户前面:“呐!他很喜欢你,对吧!我感受到了!那份爱意。可他太蠢了,没意识到啊!”聂鸢硬撑着昏沉的大脑,身体依旧无法动弹:“你。。。。。。”这次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八楼啊!这么矮呢!”对方打开了窗户,寒风吹了进来。她踩上了窗沿,发出了笑声:“我先走了哦!”聂鸢想阻止,无奈身体和意识都是混沌的状态。眼前一闪,房间恢复了平静。聂鸢的眼睛被蒙上一层黑暗。四周漆黑一片,宛如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良久之后她睁开双眸,雪花,从天空大把大把地落下来。她的身体被混乱的气流充斥着,这是在哪里?她四处看着,发现自己正以快速地往下面坠落。无数的雪花飞舞在空中,她只觉得寒冷无比。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口腔和鼻腔中喷发出的血液,溅落到洁白无瑕的雪地上,后脑勺的脑浆迸发出来。无法动弹的自己,兀自睁大的无神双眸,四肢扭曲地躺在雪地里。人群越聚越多,她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Who is the girl”
“She looked so pitiful!”
“She didn\'t saved”
“。。。。。。。”
第62章 真正困住的人
聂鸢是在一阵敲门声中苏醒过来了的,头重脚轻地她喊了一声:“谁啊?”下意识地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嘶哑且疼痛不已,那句声音自然是没有喊出来。齐泽在门外喊着:“你在家吗?”聂鸢随意地穿着鞋子,打开了房间的门。
齐泽走进来抖了一下道:“你这房间真冷!你晚上开着窗户睡觉的吗?”聂鸢下意识地望向窗户的地方,风正从窗户吹进来,她的后背泛起凉意。昨晚似梦非梦中的那个模糊人影,是否就是罗咲咲呢?显然齐泽也发现了开着的窗户,他一边上前光窗户一边道:“你还真开着窗户睡觉啊?会生病的。”
他伸手摸了摸聂鸢的额头:“低烧了,等会我给你买点药。”聂鸢沉默了一会儿,从嘶哑的嗓子说:“昨晚罗咲咲来找我了。”齐泽愣了愣:“她来找你了?这丫头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她在哪儿?”“不是正常的找,而是在时空缝隙中,她来过而已。”聂鸢说完这句话,又想起那个身影倒下去的画面。
“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吧!我现在先出去给你买药。”齐泽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了门。走在去药店的路上,他的心跳仍旧跳动得厉害,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触碰了聂鸢的额头,但心跳是没办法掩盖过去的。他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才想起刚刚聂鸢跟自己说话,他完全没有在听。
聂鸢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的时候,正碰到齐泽回来。她吃下感冒药后,略微清醒了点说:“罗咲咲的家还是要去。”齐泽摇了摇头:“你在家休息比较好,过几天吧!”聂鸢执意要去:“罗咲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
“每个人都不可能被真正了解的。咲咲她算是天之骄女的类型,我想她做得一切都有自己的道理吧!”齐泽叹了一口气,脑海里满是父母那些年被别人家孩子支配的恐惧。“昨晚出现在时空里的罗咲咲,有一种天生的疏离感。而在学校同学眼里,她是温暖的太阳,在培训班学生的眼里,她成了恶毒的暴力制造者。”
“如果是拥有天生疏离感的人,是不可能成为这样两个极端的表现。”聂鸢皱着眉头跟齐泽解释着,齐泽喝了一口水:“不啊!你不正是天生疏离感的人吗?”聂鸢怔住了,良久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被人看穿是种很难堪的感觉。“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的。”聂鸢握紧杯子解释着。
齐泽给她一个抱歉的眼神:“我不是有意针对你的。正如你所说,天生疏离感这个概念而言,大部分人属于后天,天生的极少。你是这样,咲咲亦如此。毕竟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可是拽着我头发的小魔鬼。那样活泼的她,不可能天生疏离感的。”
“那么去你姨父家吧!”聂鸢再次表示要去罗咲咲的家,齐泽同意了。两人走出门,在聂鸢锁门的空隙里,齐泽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他们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吗?”“他们?”聂鸢锁好门疑惑地问,齐泽咳嗽了两下:“你的那些小伙伴啊!”“旖旎知道的,其他人不知道。”聂鸢和他并排下着楼梯问,齐泽点着头:“那么现在的你,是真实的你吧!”“嗯。”聂鸢简单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