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羡慕谁?”
元黎:“羡慕它,可以时时得到你的照料,可以时时陪在你身边。”
云泱一愣,道:“它怎么能和你比呢,它只是一头畜生,而你是太子。你文武双全,学富五车,有胸襟有气魄,将来可是要治理国家的,那么多百姓都要仰仗你呢。你可不能把自己和一头畜生比。”
元黎笑了笑,点头。
“你说的对,孤应该反省。”
云泱悄悄松口气。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怕元黎再钻牛角尖。
吃完饭,元黎坚持要留下来帮云泱用药草泡脚。云泱拗不过,只能由他来了。
泡到一半时,丛英过来,隔着门向元黎低声禀报了句什么。
元黎点头。
丛英躬身告退。
云泱道:“你要有事去忙就行。”
“无妨,不急这一时,等到天黑再行动亦可。”
元黎继续半蹲下去,用内力帮云泱按摩小腿和脚心。
云泱已经习惯了他的按摩手法,舒服的蜷了蜷脚趾,问:“和皇长孙有关?”
元黎点头。
“是人是鬼,孤今夜一探便知。”
云泱倒不奇怪元黎会亲自出马,因为玉妃被圈禁后,皇长孙如今养在太后身边,寻常人根本没机会近身接触那婴孩。
但狗太子……
云泱想起了元黎身上的伤,迟疑了下,道:“要不我陪你一块去吧。”
元黎动作顿了下。
继而意外抬头:“你也去?”
“是呀,多个人多个帮手,更方便行事嘛。”
元黎眼底再次亮起一点光,沉吟片刻,却摇头:“不行,太危险,你还是乖乖呆在府中,等孤回来。”
云泱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危险的,反倒是你自己去,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大皇子并未定罪,你和他关系微妙,万一那婴孩真有什么问题,对方倒打一耙怎么办。”
元黎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如胶,紧紧黏在云泱身上。
云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有、有东西吗?”
元黎叹道:“央央,你这样为孤着想,孤会舍不得放手的。”
两人一坐一站,日光从后面射过来,元黎的影子几乎将云泱整个笼住。
云泱心头忽浮起一点怪异感。
元黎已俯下身来。
云泱隐隐意识到什么,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要动,身体已被元黎轻轻按到床头柱上。
云泱呆了呆,急道:“你不是答应过……唔。”
唇齿再度被堵住。
密密麻麻的电流瞬间沿背脊传遍四肢百骸,又由四肢百骸传遍全身。
云泱身体控制不住的一软。
元黎动作比之前两次都要慢,都要厮磨,都要耐心深入。
云泱从不知道,干这种事,还有这么多方法技巧。不知不觉,已跟着元黎节奏,陷入一片温暖的热流之中,眼尾也透出红色。
少年衣袍滑落到肩下,颈间那粒朱砂痣不知何时已变作了殷红之色。
“和孤近身接触,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对不对?”
迷迷糊糊中,云泱听到元黎在耳边哑声道。
云泱便也迷迷糊糊的点了下头,主动伸手抱住了元黎腰。
元黎身体一僵,手慢慢滑到少年腰间玉带上。
然而低头,猝不及防看到少年颈间那抹殷红,瞬间又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清醒过来。
这小东西,身体如此敏感娇软,难怪那么容易被人骗。
元黎深吸一口气,将手收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嗨,没肥起来。
第110章
云泱也随之清醒过来。
意识到发生什么,迅速松手,拢上了衣袍,眼睛转了转,别过头去。
他竟然主动抱了狗太子的腰!
他……怎么会……对狗太子有那种反应。
元黎轻咳声,打破沉寂:“孤……去准备马车。”
“哦。”
一直到元黎脚步声消失在廊下,云泱方悄悄扭过头,瞅了眼外面。
确定云五云六都不在,暗暗呼口气。
真是丢死人了。
周破虏推门进来,见自家小世子神色懊恼、面皮飞红的坐在床头,困惑道:“小世子这是?”
“唔,没事了。”
云泱掩饰住不自在,问:“伯伯怎么回来了?”
“四公子不放心小世子,让属下回来照看着点,怎么样,太子已经知道皇长孙的事了?”
“是。”
云泱把元黎的揣测说了。
周破虏也吃了不少惊:“若真如此,那苏府胆子也太大了。单一个苏煜恐怕没这通天手段,此事怕与云杉长公主脱不了干系。云杉长公主虽然只是一庶出公主,却比魏国长公主这个亲生女儿更讨太后欢心,之后嫁的夫婿也是闻名天下的大才子苏文卿,可见其手段高明。如今这‘皇长孙’已是苏家和大皇子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云杉长公主为了自己儿子和夫家荣耀,一定会拿太后做挡箭牌来阻止太子调查此事。”
周破虏顿了下。
道:“四公子让属下问小世子,打算何时回北境?”
云泱道:“我知道,四哥不愿意让我再掺和宫里的事,可狗太子一个人,无依无靠还受着伤,我怕他应付不来。我已经决定陪他一道入宫了。”
周破虏神色微妙的看了自家小世子一眼。
有点不明白,自家小世子是如何得出“太子无依无靠、应付不来”这种荒谬结论的。一个年纪轻轻、就在储君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的人,旁的国家大事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应付不来。
好在四公子早有预料,周破虏也没露出太多意外,问:“那小小世子可想好怎么应付了?”
云泱道:“狗太子肯定已经有主意了,我只需要帮他取血就行了。”
“取血?”
“是呀,想要验皇长孙的血脉,势必要取那婴儿的血。”
周破虏担忧:“这么简单的道理,云杉长公主不会不明白,她一定会以皇长孙月份小体弱为由拒绝。”
云泱:“所以,现在就需要一个能说服太后的医官。”
“如今负责皇长孙病情的是苏府的医官,据说十分受太后信任,太后已下懿旨,不准太医院的人干涉皇长孙饮食起居,上哪里找其他医官去?”
正说着,元黎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破虏忙近前躬身行礼。
元黎点头,看向云泱:“马车已备好,孤来接你。”
云泱心想,他自然知道,他是过来接他的,这个狗太子,何必当着周伯伯的面说得如此直白。
云泱穿好鞋袜准备下地,元黎已快步走到床前,道:“孤抱你过去。”
也不等云泱反应,他便伸臂极自然的将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云泱吃惊,下意识往周破虏方向瞄了眼:“……我自己可以走。”
元黎笑了笑:“外头冷,你刚落了水,最好不要再着凉。”
他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到了云泱身上。
周破虏识趣的扭过头,装作看外面风景。等两人离开,方心情复杂的慨叹一声。
进了马车,云泱才发现,车厢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眉目清俊,法相庄严,竟是大林寺的清源大师。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小世子。”
清源大师微微一笑,双掌合十,与云泱见礼。
云泱忙从元黎怀里挣出来,回礼:“大师好。”
“大师也要和我们一道进宫么?”
清源大师颔首。
“殿下有邀,不敢不从。”
云泱突然明白过来,这位大师不仅佛法高超,似乎还颇通岐黄之术。太后礼佛,年年都要到大林寺进香,又受过这位大师的救命之恩,让清源大师出马,的确比其他人合适。
到了宫门口,元黎出示令牌,三人顺利进宫。
太后宫中,苦涩的药香弥漫在整个大殿,太后由孙姑姑扶着站在内殿,看着宫人们进进出出,不掩焦急问医官:“宏儿如何了?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正在床前诊脉的医官放下手中银针,恭敬禀道:“回太后,皇长孙应是寒气侵体,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