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和纸老虎(33)

李十安:“……”

去你姥姥的沈言。

李十安这边热脸贴了冷屁股,独自回了家,发誓再不理这家伙了。

他按照沈言教的学习步骤摸出笔记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学霸就是学霸,那笔记简单得一般人都看不懂,加上白天没有听讲,李十安简直如看天书一般,做题就更别说了,十几分钟后一道也没解出来。

李十安毛躁地揉着脑袋给朱赫发视频,朱赫不知为何没接,这下好了,换一道吧。

半个小时后,还是解不出来。

一节课没听而已,至于吗?至于吗?李十安挠破了脑袋,抱着书在做完咬笔杆子,搓脚丫子一番操作后终于食言而肥,他给沈言发了消息:【来给我讲一下题呗,你那笔记我看不懂。】

发完消息他就一直盯着手机看,谁知半小时过去了也没动静。

不是吧?哪至于就这么大火,李十安真一通抱怨就听见门铃声,赶紧连滚带爬去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沈学霸。

沈言倒不至于要故意拖这半小时,而是一直在等李十安消息,说实话自从进了付有成家的大门他就一直在后悔没跟李十安回家,他一直在想自己没顺着台阶下,李十安会不会生气然后从此不理他了?

反正李十安也不缺朋友,作为朋友,朱赫谢忱都知道感激,而自己拧巴的性格只会让人厌烦。

他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后悔,一边看手机一边做题自然效率不高,他给自己设了个间隔半小时的闹钟,闹钟不响不准碰手机,谁知刚响完一次沈言放下手机李十安就发信息了。

他耐着性子磨到半个小时,一看手机欣喜若狂,立马就冲了过来。

按以往,在李十安心里沈言已经不是客人了,他自然也没有了做主人的自觉,都是任沈言自己去拿拖鞋,可今天他特别殷勤,倒弄得沈言不习惯。

回到房间啥也不多说,李十安把笔记本递给沈言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沈言一看他那所谓的“笔记”表情一言难尽:“你这都怎么抄的啊?”

李十安疑惑地抽回笔记本:“前半部分都是按黑板上记的,后半部分抄你的啊。”

“说的就是你前半部分,”沈言一边指出几个错误,一边皱着眉头给他改,“这里的7你抄成1,还有这里,这里不是乘号,是X,还有这里……”

李十安做无辜委屈状:“沈老师,我近视了。”

沈言:“……”

沈言给李十安补课已经有一段日子了,错题集最近基本清空,现在跟老师讲课一个进度,当天的作业做完就行。

这天作业完成后时间不早也不晚,按往常就该预习了,但是作为一个智商跟肚子相关联的人,李十安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义正言辞地提出先吃饭。

沈言以为李十安又要叫外卖,谁知这货说要出去,顺便配副眼镜,让沈言给他参考。

怕商场关门,两人出去的时候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转去了眼镜店,一个女店员见两个漂亮的大小子进店赶紧热情地迎了上来,先是按学生的购买习惯介绍了一款黑框的。

李十安这人比较好说话,推荐什么都愿意尝试,他戴上那副黑框的在镜子上左照右照,可能觉得不合适,但他也没有立刻说不好,还没找到借口换一副,正在满满的架子上挑选的沈言就满脸嫌弃:“傻得要死。”

一旁的女店员尴尬得脸色紫胀,她刚来上班,以为俩年轻小伙儿好说话,谁知个高的那个并非什么善类。

李十安知道自己这是带了个生化武器,杀伤范围横扫方圆百里,横扫怕伤及无辜,赶紧把人支走:“姐姐,这个挺好,不过我还想自己再看一会儿。”

他笑眼弯弯很有感染力,女店员原谅他了,转身忙自己的。

沈言见那女店员走开挨了过来,李十安选了一副金丝边半框的戴上转过去给他看,沈言面无表情地吐槽:“像衣冠禽兽。”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李十安翻了翻白眼,又拿起一副,“这个呢?”

“瞎子阿炳,借你个二胡一个马扎可以去卖唱了。”沈言这个回答一下子把李十安两个问题都回答了:我不会说话,这个还是丑。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欠……”

他话还没完,沈言递过来一副自己看上的复古细金属边,李十安怀疑地看了沈言一眼,但还是把那副镜架戴上,他有点看不清镜子,问沈言:“好看吗?”

沈言的目光穿过眼镜直透透地看着李十安的眼睛,心里像有一根弦被轻轻撩拨了一下,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在慌乱中遵从本能,避开了李十安的眼神。

“好看。”他说。

“真的啊?”李十安带上这副眼镜摸出手机拍了照发给老谢和朱赫,获得老谢和朱赫一致好评,他对沈言说,“眼光不错啊小言同学,那就这副了。”

☆、第 24 章

回家的路上没打着车,两个人走出一段。

沈言依旧回归沉默,甚至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在想问什么刚刚触碰到李十安眼神的时候自己会是那个反应,为何自己会觉得着迷,但同时又很不安。

李十安以为他还没从之前吵架的别扭中缓过来,于是打算开导他一下:“你那天到底生什么气啊?”

沈言本来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谁知道李十安会提起。

两个人虽然和好了,但一想到下学期就要分班,而高中毕业后更是天各一方,沈言心里就不是滋味,半个小时前懵懂不安的情绪又还未褪尽,搞不懂自己对李十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他说:“我也不知道。”

李十安本就是个磨人精,在猜想沈言下学年不想跟自己分开后,他决定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亲昵地撞了一下沈言肩膀说:“说说啊,你气什么嘛,就因为我不考美院吗?”

他度数不高,没戴眼镜,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言等他回答,沈言内心聚集的懵懂不安再一次加剧,他别过脸“嗯”了一声。

“为什么我不考美院你这么气?”李十安得寸进尺,乐呵呵地等着沈言回答。

一开始是他想要跟沈言交朋友的,如果沈言能回报他同等的感情,他会因此获得满足,那些沈言的小纠结以及他的包容就不算什么,任何一段感情都是如此,友情自然也不例外。

但李十安很明显没有注意到,沈言对于他的感情在往另一个方向走,包括沈言自己可能也没有注意到。

沈言在寻求一种可以跟李十安长久待下去的方式。

“你不考美院,想好考什么了吗?”

李十安摇头:“我们家有个小厂子,除了我继承就是卖掉,我爸想我学管理,考什么学校并没有特别期望,大概就是要我尽力考就行。”

一直情绪低落的沈言本以为是李十安自己不想考美院,得到这个回答后他满怀期望地问:“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自己当然是想考美院。”李十安说,不过没什么用,他连跟李启山提出的勇气都没有。

沈言情绪忽然变得激动:“那你不争取一下?”

李十安跟沈言也算很熟了,他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于是告诉沈言:“怎么说?我家就我和我爸相依为命多年,他大半辈子心血都在那厂子里,我告诉他厂子我不要吗?”

“相依为命是一回事,违背自己的人生意愿延续他人的梦想又是另一回事,”沈言一把拉住李十安薄薄地外套,“你的追求对你来说不重要吗?如果重要,你至少应该试试。”

沈言说的都在理,可李十安能想象李启山听到他要考美院是什么反应,那种光华全失,黯淡无光的表情,他永远不想从自己父亲脸上看到。

所以他生涩地挣开沈言的手,摇了摇头。

沈言对李十安的反应很是失望,但他就是那种看到一丝希望都不想放弃的人,他觉得只要不考美院不是李十安所想,那李十安就有可能改变主意。

李十安很明显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跟沈言扯下去,他没了平日跟沈言相处时候的轻松愉快,默然不语地往前走。很无奈,也很彷徨。

“人生还很长,作为一个人你不可能活成别人的延续,就算你如今可以,但你能保证一辈子都不后悔吗?”沈言在李十安身后很大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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