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车辆越来越近,乔若初大脑一片空白,想逃又没力气推开车门冲下去,像只待宰的羔羊那般。
靠近了,她看到车上下来一个高大修颀的身影,军装笔挺,军靴铮亮。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被从车上拽了出来,林君劢俊逸英武的脸噙着一抹浅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妮子,你胆子可真大啊,什么东西都敢拿出去卖!”他凑近她说,眼神轻佻。
冤家路窄啊。
乔若初真后悔自己拿跟他有关的东西去变卖。
“我,我要用钱嘛,再说了,东西是你给我的,我以为来的光明正大呢。”乔若初低垂着眼眸,悄声为自己辩解。
她显得很温顺,楚楚可怜。
带她来的副官噤声了。
前段时间相林一伙暗匪挖开了后山脚下一座宋朝古墓,从里面盗出来许多陪葬品,林君劢的手下接到举报,迅速逮捕了暗匪的几名骨干,后来暗匪的头目出面,提出用盗出来的珠宝赎回自己的几名骨干,林君劢就跟他们做了这桩交易。
送过来的东西多是一些玉佩黄白之物,这棵翡翠白菜当时在里面散着清辉,温润透亮,一看就是极品。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起了乔若初。
他还欠这妮子一份重谢。
他叫副官买了个精巧的小方盒,私自收了下来,说是准备送给家母的。
乾兴轩的掌柜是懂玉的人,这样的东西他一看就知道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而且见光不久,所以他赶紧通知了驻军司令部的副官。
副官不敢隐瞒,立即上报,林君劢蹙了一下眉,命副官们把人和物一起带过来。
听了乔若初的辩解,林君劢朗声大笑。
“我没什么东西是正路来的。”他噙着一丝浅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乔若初。
她今天穿了时髦的旗袍,还涂了口红,像极了富贵人家出门钓金龟婿的小姐。
出门卖块玉而已,又不是卖身,弄成这样!
林君劢蹙眉冷哼。
“林参谋,谋杀吴都督的人全部带到!”一名副官从远处跑过来,立定行礼汇报。
“枪决,立即执行。”林君劢命令,他的面容冷峻肃杀,吓得乔若初牙齿发冷。
副官军步跑着走远了,一会儿,远处响起一排枪声,紧接着空气里飘过来丝丝血腥,刚从人体里弥漫出来的,似乎还带着温热。
乔若初浑身无力,瘫靠在背后的汽车上。
“每人赏一副棺材,埋了吧。”枪声过后,林君劢低沉地吩咐部下,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
什么刺杀吴都督的人!
乔若初估计被枪杀的是吴术成的亲信,林君劢只是找个借口铲除不忠于自己的人罢了。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
“长官,如果没什么事,我告辞了。”乔若初强装镇定,声音有些颤抖。
她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交集,翡翠白菜在副官的手中,她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她本来也不想要,是他强行留下的。
林君劢心情阴郁,抓起她就塞进了他的吉普车里,“不犒劳我一下就想走?”他换上一副浪荡公子的贼相,揽住她的肩膀。
乔若初一阵恶心,蹙了蹙细长紧密的娥眉。
“去枫林公馆。”他吩咐司机一声。
车子转了个弯飞一般出了城。
“我为什么要犒劳你?”乔若初大声抗议。
“因为我想要。”林君劢邪魅地笑着,有手指勾住乔若初的下巴,贴的她很近。
乔若初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了。
她恐怕要被这个阴狠龌龊的军匪捉去发泄兽欲了。
肯定会生不如死。
不会让他得逞的,她暗下决心。
不过她才活了十五岁,还没来得及看夕诺笔下的世界呢,太亏了。
车子开到了相城郊外的枫林公馆,这是一栋新式的两层小洋楼,坐北朝南,一字型分布,周围有高大的院墙,青墙黛瓦,里面乔木蓊郁,庭院深深,清旷宁静。
下了车,乔若初乖乖地跟着他进去,她已经想好了,她无路可逃,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只好跳楼撞墙了,虽然这个男人长的挺好,但要她做个情人小妾什么的她还真不愿意。
室内装潢的还是高雅致远的风格,白白糟蹋好东西,乔若初腹诽。
今天她没心情欣赏这些,心中想的是万一到了迫不得已自己有没有追求贞洁烈妇的勇气。
第十四章 别跟你男人客气
“少爷,开饭了。”一件蓝色粗布斜襟衫的面目和蔼的四十多岁的女佣人从厨房里出来,笑盈盈地说,顺便打量了一眼林君劢带回来的猎物。
乔若初冷眼相对。
“便宜你了,又赶上吃饭。”回到公馆的林君劢好像从杀戮中解脱出来了,他很放松,脸色明媚俊逸,颇有风流之态。
坐上餐桌,乔若初瞪大了眼睛。
满满一桌子菜。
龙井虾仁,西湖醋鱼,西湖莼菜鱼园汤,桂花糯米藕,玫瑰花朵造型的木莲芯……
乔若初一道一道看过去,馋虫一来,浑忘记了身边还有个阴险龌龊的臭男人。
林君劢优雅地喝完一小碗汤,顺手给乔若初夹了一颗虾仁。
虾仁来自河虾,细嫩爽滑,鲜美适口,不苦不涩,带着雨前龙井的清香,清口开胃,回味无穷。
糯米藕软绵甜香,带着桂花浓郁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乔若初吃起饭来十二分的专注。
她的素手优雅地夹起食物,轻巧地放入口中,吃相端庄优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林君劢噙着一抹轻笑定定地看着她。
她则把他当空气,一个心全在美食上。
吃完了她腹诽:全是民脂民膏,军匪。
“吃饱了?让刘妈教教你怎么服侍我。”林君劢嘴角的浅笑加深了一点,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乔若初,满含挑逗。
乔若初刚刚享受完美食带来的好心情顿时被毁坏殆尽。
她不动,也不说话。
刘妈还以为乔若初是他带回来的相好,端了两个白瓷杯子过来,对她说:“姐儿,少爷饭后用茶水漱口,把这个端给他。”
乔若初一愣,旋即拒绝:“我不是姨太太。”
刘妈尴尬地看着林君劢,他也不恼,顺手从刘妈的托盘里接过茶水,漱了几口,又放回去。
还挺讲究的嘛。
乔若初显出不屑的神色。
“给她。”他吩咐刘妈。
刘妈把茶杯端到她面前,乔若初闻到绿茶的清香,她犹豫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漱了口,把杯子放回去。
林君劢精神一抖,乔若初就被他抱在怀里,蹬蹬蹬上了楼梯。
二层是主人的卧室和书房,布置的豪气素雅。
乔若初被他丢进了主卧室的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压了下来,“饭后正好活动活动。”他含糊了一声,就凑到了她的唇边,她头一偏,躲开了他的唇。
他有点气恼了,狠狠一压,用手固定住她的头,带着茶的香苦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唇瓣,甜丝丝的带着茉莉的馥郁,他贪婪地吮吸她的馨香,一会儿就撬开了她的贝齿,和她更深度地缱绻。
一双大手已经钻入了她的衣衫,直抵她的胸前。
乔若初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大约是他没有全力防备吧,她迅速躲到窗户边上打开了窗户,“你再对我不敬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的口气坚决,双腿却抖如筛糠。
林君劢冷凛的眼风扫过她,瞬间哑然。
她不想委身自己,她要做个贞洁烈女。
都什么年代了。清朝早没了,贞洁牌坊都快成古董了,报纸上天天宣传妇女解放,到处都是同居和私奔的佳话。
还至于为了这个寻死觅活的吗?!
他觉得很好笑,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趁她一个不防备,一跃就把她抓了过来抱着又扔了回去。
乔若初缩在锦被上瑟瑟发抖,料定自己今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冰冷的眼泪顺着她玉兰花朵般的面颊落下来,晶莹忧伤,一副梨花带雨的美景。
林君劢看的心痒,脑海里全是剥光了她放纵一番的念头。
乔若初抽抽噎噎的哭着,很有节奏,也很伤心。
好不容易把自己拉到清心寡欲的境界,林君劢双手撑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小乖乖,哭什么呢?初吻都给你了。是不是还想要我的初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