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hromantic(19)

祁子枫没见过闵樾如此伤春悲秋的状态,闵樾哪次不是撩完就跑,之后潇潇洒洒该干嘛就干嘛,在这点上,祁子枫也曾觉得闵樾是个混球。

他夺了闵樾手里的酒杯,道:“别喝了,那天你们公司出事儿,许时延还来电话让我去照顾你,我觉得他对有意思,就是被你拒绝了不敢来找你。”

闵樾没说话,就算许时延不来找他,他也不会去招惹那人了,他之前伤了许时延的自尊,也害怕再次靠近自己又犯浑,得到相同的结果。

安陆其安慰道:“闵樾,如果你真的想克服这种心理,可以来找我聊聊,我们说清楚你的状况。”

祁子枫也说:“是啊,我也是个大度的人,可以把男朋友借给你聊聊天。”

说完,祁子枫就得到了安陆其力道不大的肘击,于是装着很疼的样子跟男朋友撒娇。

祁子枫一边抱怨,一边拿起车钥匙拽着闵樾离开:“好啦,送你回去。本来出来喝酒聊聊天,你非把自己灌醉才行。”

祁子枫嘴上这么说,却也是真的关心闵樾。他知道闵樾没什么交心的朋友,所以时不时把人叫出来喝酒聊天,就是怕闵樾一个人憋坏了。

闵樾对别人总是很好的,却从不愿意让人迈入他既定的范围里,也拒绝交心。要不是当年祁子枫上赶着和他交朋友,也不能和他这么熟。

祁子枫和闵樾是大学同学,大三时,祁子枫家里出了事,在走廊发泄恰好被闵樾撞见。了解情况后,闵樾没犹豫就借了他好几万。

那时祁子枫以为闵樾家里有钱,后来才知道,闵樾跟家里的关系并不好,那些钱都是他出去给人补习自己赚的。

那笔钱,祁子枫直到毕业工作了才还上。他为了感谢人家,执意要交朋友,才慢慢融入了闵樾的生活。而且发现闵樾是同性恋的时候,他也对闵樾产生过朦胧的好感,不过没多久就遇见了安陆其,才明白了什么是真爱。

跟闵樾十年的好友,他了解闵樾,却也不完全了解。这些年,闵樾一直孑然一身,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闵樾为了另一个人如此伤感。

飙离大纲GUCCI……

第18章

年前的一个中午,许时延到食堂给丁皖彦买了午餐。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听见丁皖彦不知对着谁在大声责骂。他以为是哪个实习生又犯事了,于是拿出手机,靠在围栏上等候。

丁皖彦很激动,音量很大,许时延在门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爸就是想见见你!”

许时延闻言,隐约猜到了一些内容,把手机收了起来,忍不住走近偷听。

里头沉寂了一阵,大概是在电话里的争吵。接着一声怒骂传出:“闵樾!你现在做得这么绝,以后可别后悔!”

听见闵樾的名字,许时延心下一紧,盯着门的把手怔愣了好一会。办公室终于安静了下来,许时延回神敲了敲门,走进去。

许时延把在午饭放到桌子上,道:“老师,吃午饭吧。”

丁皖彦仍未从愤怒中走出,脸色不太好,只用鼻音应了一声,便接过了午饭。

许时延一直觉得这对兄弟很怪,相差二十多岁,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家庭。

吃了一半,丁皖彦突然开口说:“小许,你上次不是说闵樾是你朋友吗?帮老师个忙吧。”

“我不一定帮得上,是什么事?”

“现在我爸人老了身体不好,想见闵樾,让他回家过年……他已经七八年没回过家了,一毕业就把他母亲从家里接走,之后再没回去过。现在他母亲都回家照顾我父亲了,他却还怄气不回家。”

许时延直觉里面是有原因的,总不可能只是因为闵樾任性,于是问道:“他为什么不想回家?”

“害……小孩子脾性。他本来就是个小三带回来的孩子,想来这么多年我们家待他不薄,他就一点情义也不讲。”

许时延听出丁皖彦语气里的轻蔑,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叫小三带回来的孩子?”

丁皖彦没发现许时延的不悦,或者也不在意,只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当年我父亲出去打工,六七年之后就带着刚出生闵樾和他妈妈回来了。”

“后来呢?”

“哼!他妈就比我大两岁!谁能接受这种人当我继母?况且我妈也不同意离婚,谁知道他母亲名分也不要,死缠烂打地跟着我爸。”丁皖彦语气有些气愤,又道:“其实勉勉强强也一家人似的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闵樾是在抽什么风。”

许时延听完沉默,这些故事在闵樾那里肯定会有另一个版本。他无法想象,小时候闵樾要怎么面对着这样的父母?怎么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女人一起生活?

许时延觉得喉咙有些哽,嘴里的食物也有些咸涩。他起身道:“老师,这事我帮不了你。”

说完,许时延便去天台透气。二月初的冷风吹得猛,他又灌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终于清醒了些。

闵樾对待感情如此古怪的原因,现在稍稍现了形。在那样畸形家庭长大的人,如何做到一点问题没有?况且丁皖彦所说,不过是冰山一角,闵樾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为今天的他,不得而知。

成长本就像一块海绵,糅合美丑,吸收自豪感、自卑感、罪恶感……最终将一个人填满。只是海绵里负面的东西太多,芯是脏污的,就不希望任何人去触碰了。所以闵樾对待试图亲密的人会躲、会避,却不会敞开心扉。

许时延心脏发紧,难受极了,手心竟在寒冬天渗出了津津的汗液。

他活了二十来年,习惯了自私,霸道,傲慢,却因为那个男人学会了心软。只是触碰到他坚硬外壳下的一点点的柔软,一点点脆弱,他就想着别再害怕了,冲上去试一试,试试爱他,不再计较得失。

当晚,许时延就去了Dark Rum,希望能偶遇闵樾。自尊心作祟,他还是拉不下面子直接去找闵樾。

闵樾在“勿扰区”喝酒,没想到抬头一刻,就见许时延在酒吧门口望着他。一瞬间四目相接,心惊胆颤,让他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许时延见到闵樾却突然不知该做什么,紧张地找了个卡座坐下。

闵樾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的青年恐怕连一丝一毫的怨恨都懒得施舍了。他把杯里剩下的酒全部灌入喉中,又叫了一杯,迷蒙的双眼始终凝视着青年的背影。

许时延没坐多久,就有一人坐到他对面。

“许时延,听说你甩了闵樾?”

许时延抬头,面前是江远宁带着玩味表情的脸,他皱眉道:“你说什么?”

江远宁耸耸肩,道:“你和闵樾搞在一起的事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确实,他和闵樾在附近开过房,被人知道了也正常。可是……他问道:“什么叫我把他甩了?”

江远宁扬起下巴指了指闵樾的位置,说:“他这几个月老是一个人在那儿喝酒,也不带人走,一副受了情伤的样子嘛。许时延你行啊,竟然把闵樾给甩了。”

许时延疑惑,闵樾为何难过?当日被拒绝的明明是他,该难过的是他啊。他不知道闵樾是否真的为了他买酒消愁,但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心中就不可抑制地生出希冀。

他问江远宁:“你跟闵樾当时是怎么回事儿?”

江远宁没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闵樾的方向,问道:“许时延,你说闵樾为什么一直看着你啊?”

许时延闻言,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闵樾只是在低头喝酒,并没有看他。他以为是江远宁在耍他,不耐地再次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闵樾?”

江远宁刚刚分明看见闵樾盯着许时延,他猜闵樾不仅被许时延甩了,而且还余情未了。

他坏心地想刺激闵樾,对许时延道:“你跟我出来,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

“让闵樾难受一下不好吗?”

许时延心道不好,但也觉得江远宁天真,竟然觉得他能让闵樾难受?他跟着江远宁出去,到了一家酒店,许时延皱眉道:“为什么来酒店?”

江远宁笑道:“做戏做全套嘛。”

许时延跟着江远宁到了房间,结果江远宁扔下他就去洗澡了。

二十分钟后,江远宁披着浴巾出来,许时延不耐道:“快说吧。”

“不要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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