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公司事情比较多,所以我就留下来想把事情处理完再走。可不知道从哪喊了一声,着火了。等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外面已经一片大火,根本出不去了。至于我怎么等的,怎么被烧死的,我就不说了,太难受,也不想回忆。只知道,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成了鬼魂,在外面飘飘荡荡。而就是那时候,见到了你手里这东西。
“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玩意。有一天我看到这里面,好像有一个恶魔似的,特别可怕。就是我们这些游魂靠近那里都感觉到不舒服,就像是,要被吸进去似的。很吓人!”
看着他装作一副骇人的样子,李尧有些不解。这东西到他手里,他并未觉得如何,而且他的身边可不仅仅是活人,还有鬼魂。不提五鬼,老两口可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的,要是这东西有什么问题,不可能察觉不到。
“这东西怎么出现的,你清楚么?”
李尧并未认为这叫马家辉的男子能给到他满意的回答,可当他看到对方竟然点头,顿时大惊。
“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他弄的。”
“有什么特征?”
马家辉摇头:“当时我也是迷迷糊糊,虽然见到了,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长时间接触,又过了这么久,我怎么能记得请。”
晚上九点,顾卿已经坐在客厅等待着李尧回来。他清楚李尧一定有事情去做,虽然瞒着他,但他清楚对方的心思,担心将麻烦带给自己。
电视之中的画面不断变化,可顾卿的心思早就不在其上。他在想,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帮助李尧。
想了许久,毫无头绪,心思烦乱的顾卿洗了把脸,来到师父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跪了下来。等到李尧回来,他已经跪了一个小时。
房门响起,顾卿慌忙起身,装作没事的样子迎了上去:“你这是去哪了?一身的土。”
李尧顾不得说话,先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慢点喝,别呛着。”
休息片刻,李尧这才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顾卿。
听完这些,顾卿陷入沉思:“也就是说,那场火灾,有可能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阴气?”
李尧没有立刻回答。顾卿再次提出疑问:“如果只是需要阴气,他为何不去火葬场或者医院的太平间?那里的阴气屈指可数的强大,何必这样?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同?”
李尧听到这话,好像突然先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难道,他收集的不是阴气,而是戾气?”
“如果是这样,岳轻语这里怎么解释?他一个小小姑娘,可不会有什么戾气。”
李尧一愣,没有说话。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顾卿,岳轻语事件的真正目的是他。
二人陷入沉默。顾卿看着李尧,叹了口气:“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尧缓缓摇头:“不知道。”
这句话并非是为了搪塞对方,而是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最开始,他想将这件事隐瞒下去,凭借自己的能力将事情追查到底。可现在发现,看似简单的事情实则麻烦得很,不说他自己,即便是加上顾卿,也未必能打探出一二。
最重要的是,他的寿命。
想到这里,他看向顾卿,一脸歉意。顾卿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马上中元节了,准备准备吧!”
中元节,一个我国传统的祭祀节日,称呼很多,比如鬼节,七月半,佛教称之为盂兰盆节。但不管如何,都是为了祭祀祖先,慰藉亡魂。
有些人对农历日期并不是很了解,但对于中元节,可是很熟悉:每当夏天夜晚的大街小巷出现成群结队烧纸的人,那就说明中元节快到了。
民间的中元节很是热闹,烧纸,扫墓,祭祀,等等,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方式缅怀先人,道家同样如此。
世人都知“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一说,而七月十五这个日子,便是“地官赦罪”。这一天,无论身处何地的道士都会按照固有的方式进行祭奠,斋醮,为亡魂生人祈福祝祷。
这一天,李尧与顾卿身穿简朴道袍,站在三阳观神殿前方,准备跟随钱顺发老爷子共同操办斋醮一事。
今日的老爷子一反常态,收起了平日那副嬉笑怒骂的样子,而是穿上一身干净道袍,手持笏板,精神十足。原来散乱的头发都已经熟悉干净,面情庄严,在众人的注视下亦步亦趋,缓缓向前。
三阳观的规模不大,有没有什么名气,所以,前来观看的人群信徒并不多,除了李尧顾卿二人,便只有白酒师兄弟和白清岳轻语,再就是不远处的六七位中老年人,手持供香,眼神虔诚地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走进殿堂,里面已经事先打扫干净,供桌之上也已经摆放好新的功过,两侧原本昏黄的八角宫灯也散发着清亮的灯光。钱顺发老爷子走到伸向前面,恭敬上香,跪拜三次,随后起身,手持笏板面相外面。不多时,一道奇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声音并不奇特,也听不清楚内容,像是唱歌,却又不同。李尧知道,这是一种道家祈福经文,即便分辨不出内容,但如仙音一般绕梁而上,缓缓扩散至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顿时让在场之人心神安定,烦恼尽除。
在场之人见此心中更加虔诚,纷纷躬身行礼。为了今天这件重大事项,李尧也将老两口、五鬼还有那个孩子带了过来。虽然无法看到,但钱老爷子的祈福却深深影响着几位。
随着一声清脆的铜磬声响,钱老爷子的祈福完毕,一阵清风吹过,让在场之人顿时神清气爽,就连最近感觉不是很好的李尧都察觉到身体多了些气力,精神有了好转的迹象。
这里的祈福已经结束,晚上李尧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中元节对于佛道都很重要,对于李尧同样如此。
老爷子在忙完之后,立刻走回后院把身上那层的道袍脱了下来,一边脱还一边满脸不愿地嘟囔着。李尧等人虽然听不清,但心中都明白老爷子的想法,顿时笑了起来。
顾卿拉着李尧坐在石凳上休息,牛栏山依旧在前面忙活,杜康依旧站在老爷子身后。白清昨天从白云观赶回,此时正坐在石凳之上和李尧、岳轻语说话,热切的眼神看得顾卿心里很是不爽。
“这是我从白云观给你带的东西,是老观主亲自开光祈福,可以保佑你身体健康。”白清将一个荷包递给了李尧。那荷包十分精致,上面绣的是一道紫云,纹路清晰,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至于里面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你不要推辞,你我的情况类似,我不想你和别人一般。”
这话一出,李尧也不再推辞。正如白清暗示的一般,现在的他最重要的是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条件,活下来。
☆、奔赴栖霞观
李尧收下了礼物,顾卿的脸色却很是不好。白清并未在意,仿佛根本没见到一般,依旧谈笑风生,惹得顾卿更加气不顺。
坐在顾卿身边的李尧自然感觉强烈,可此时也不好多说,只能暂且压下。
不知为何,虽然如今岳轻语已经大好,但却依旧精神不济,一副闷闷的不爱说话。
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两人状态不佳,李尧只能无奈起身,拜谢老爷子准备回家。
白清送三人出去,笑着和李尧摆手,并邀请他改日再来。顾卿连看都不愿回头看,背对着大门一动不动。李尧心中顿觉好笑。
正当三人准备离去,一道身影突然出现,直奔三阳观而去。那身影出现的突然,差点将李尧撞倒。原本心情不好的顾卿顿时一脸怒气,却看到一身穿道袍的小道士慌慌张张和白清说着话。
白清见对方慌张,连忙将对方引进道观。李尧顾卿相视一眼,带着满心疑惑和岳轻语离开了。
回到家,李尧顿时觉得浑身疲惫。顾卿将他安置在床上休息,自己却在床的另一边生闷气,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李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轻轻碰了碰对方:“怎么不开心了?”
顾卿看了他一眼,心口不一地说:“没事,你休息吧。”
“是不是别人送我东西让你不开心了?”
原本还以为顾卿会反驳,却看到他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送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