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皇上看着初七的眼睛涌起浓浓的爱恋。
烛火摇曳,映出缠绵在案几上的两具身体。
向秦看着两鬓斑白的父母,想起自己所作所为,心中内疚无比,跪在父母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这一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朝廷,唯独对不起父母二人,年幼时未能在父母膝下承欢,成年未能娶妻生子为家族延绵香火,父母缠绵病榻,孩儿不能守在身边尽孝,反而还需父母时时为我的安慰担忧。”
“我们向家满门忠烈,守护国家是我们的使命,你去吧,回去吧。”向老将军坐在榻上浑浊的双眼看着向秦,许久后说道。
“娘亲还是那句话,早日让阿素怀上我向家子嗣,父母就算死也瞑目了。”向老夫人说。
子嗣。
向秦重重地磕下一头,转身离去了。
向秦走的匆忙,一队亲兵已在城外等候,一行人策马往北疆赶,一路上换了数匹好马,原因无他,只因前几日得了军报,向亭晚追踪到了齐阿诺的踪迹,向沙漠追去了。
向秦归心似箭,甩了后头亲兵一大段路,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一天回了营地。
“你这是一路讨饭回来的吗?怎么狼狈成这幅模样?”方遥一见向秦惊讶道。
不是讨饭也差不多了,向秦一路风餐露宿,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有小路的便抄小路走,跑的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袍也被被树枝刮破了许多。
向秦没有理他,灌下一大碗凉水问,“亭晚呢?”
“今早士兵来报,小向将军在沙漠深处生擒了齐阿诺,但北离余党往沙漠更深处逃了。”方遥说。
“他不会又追去了吧?”向秦牵着马往外边走边说。
“那倒没有,他已经往回走了,我刚派了人前去接应。”方遥摆摆手说。
“何时出发的,什么方向?”向秦跨上马问。
“半个时辰前。”方遥指了指方向,“你要去吗?你刚回来,休息一下,急什么?他又不会跟齐阿诺跑了。”
“闭嘴!”向秦头也不回地进了沙漠。
此时正是晌午,日头正烈的时候,沙漠里尤其干燥难耐,哪怕向秦在边疆多年,这干燥炎热的环境仍然会让他内心感到不适,向秦舔舔干裂的嘴角骑着马在沙漠里顺着方遥指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看到远处有一队人马,骁骑营黑色的旗帜飘在空中,是向亭晚。
向秦的心跳加快了几分,顿时觉得周身疲惫一扫而空,一夹马腹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向亭晚似乎也发现了前方的人影,也甩开众人,加速了前行。
“阿秦,真的是你。”向亭晚看到向秦,顿时喜笑颜开。
向秦静静地注视着他,在沙漠里奔波了数日,向亭晚身上铺了一层黄沙,发丝也有些凌乱,显得整个人有些邋遢,但向秦硬是能从这邋遢里看出属于少年人的清朗,尤其是朝思暮想的人朝自己一笑,更是让人有春风拂面一般的感觉,仿佛这个沙漠都清凉了起来。
“叫什么?”向秦看着他笑着说。
向亭晚转身看了看被自己甩在身后的士兵,“夫君。”向亭晚轻轻地叫了一声。
向秦心跳快了几分,伸出手摸摸少年的头,“夫君接你回家。”
不多时后头的士兵追了上来,向秦转身看了一看马上搭了一个臭气熏天仿佛破麻布袋子一般的人。
“堂堂北离世子,竟落得如此下场。”那破麻布袋子一般的人正是齐阿诺,此时这人只剩一口气了。
“待我将北离余党全部剿灭,北离算是真正亡国了。”向亭晚说。
向秦看着向亭晚的侧脸,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笑什么?”
“我的少年郎啊,玉树临风,温柔潇洒。”向秦说。
“我这副样子你是从哪里看出温柔的?”向亭晚哭笑不得地问。
“洞房那夜。”向秦自见了向亭晚便满脑子都是他□□身体的样子,如今看他被自己言语羞红了脸,心情更是美翻了天,若是有条尾巴,此时骁骑营大将军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回了营地,齐阿诺扔给军医,向秦便拉着向亭晚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向秦便扣着向亭晚的腰将人锁进了怀里,钳着少年人的下巴便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的滋味其实不太美妙,两人嘴唇干裂,摩擦地有些疼痛,向亭晚更是嘴里还有沙子,可两人却像是得了天底下最清冽地甘泉,忘我地吮吸着。
“我走了以后天天都在后悔。”许久,向秦用拇指摩擦着向亭晚的嘴唇说。
“嗯?”向亭晚被吻的有些清,软着身子应了一声。
“后悔没有在我走的那天没有狠狠地干/你一场,你可知,我还未走出营地就想你了。”向秦在向亭晚耳边轻轻地说。
向亭晚听了这话两腿一软,顺势就要倒进向秦的怀里。
“别...”向亭晚抓着那只在自己怀里作乱的手,小声说。
“怎的?不让碰了?”向秦被拒有些不悦的说。
“我在沙漠好些天了,想洗个澡。”向亭晚一身污垢与风沙,红着脸说。
向秦一笑,将人打横抱起,便要往河边去。一掀帐篷迎面撞上了方遥。
“怎么?受伤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方遥看着将脸埋进向秦怀里的向亭晚,有些担忧地说。
哎,向亭晚微微叹了口气,他为何要长嘴?
“何事?”向秦问。
“齐阿诺不大好了。”方遥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
“回来时还有气,现下就不行了?”向亭晚捉到他时并未检查他的伤势,见人还有气便没有耽搁,直接往回赶。
“你没事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你爹抱,赶紧下来,你现在这么重,将军抱你累的脸都红了。”方遥见向亭晚讲话中气十足,便将人从向秦怀里扯了下来。
向秦强忍着揍他的冲动。
“先去看看齐阿诺。” 向秦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向亭晚狠狠白了方遥一眼,跟在向秦后头去了。
方遥有些摸不着脑袋。
众人一看齐阿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向亭晚。
那人身上几处狰狞可怕的刀口皆是出于自己之手,比刀口更可怕的是那伤口皆以腐烂化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将军,这伤口您也看到了,大面积腐烂,若要将腐肉剔除,恐怕得将人削成一幅白骨,这人迟迟不肯咽气,只能说意志力坚强。”老军医拱拱手说。
☆、奔丧
齐阿诺眼神涣散地看着眼前的人,看到向亭晚后那青灰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眼前这个少年人重创了自己,又将自己从沙漠深处揪了出来,简直是自己命里的煞星。
待他看到向秦时,表情又凝固了几分,自己的这位宿敌,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是依旧美得不可方物,而自己却浑身腐烂散发恶臭,齐阿诺眼神闪躲,挣扎着想要躲到担架后方。
“活不成了呀,给他被一副棺椁,运回京城吧,若是死在路上,就地掩埋便可,不要让尸体入京,给皇上添晦气。”向秦随口说道。
齐阿诺挣扎的身子顿住。片刻后,他看着向秦用北离语说了一句话。齐阿诺口齿不清,众人没有听懂那句话,可是向亭晚自小长在北离,听得可是清清楚楚。
齐阿诺说,“美丽的将军啊,我要化成世间恶鬼,时时跟随你。”
向亭晚握紧拳头,向秦的一只手扣住向亭晚的手腕,轻轻地将他的手指伸展开,与他十指相扣。
“走吧。”向秦的手握了一下便松开,扣着向亭晚的手腕将人带走了。
“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向亭晚问。
“他只是一个疯子。”
“他竟敢肖想你?他也配?”向亭晚气急。
“洗澡去。”向秦不再回答,转脚将人拉到河边,两人皆是疲惫,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跳进了河里。
河水清凉舒适,驱赶了沙漠的炎热,两人靠在河边舒展着身体。
“你俩在这儿呢。”方遥的声音从身后想起。
向亭晚一双小手刚想往水下探,被这人吓了个正着,手一哆嗦,便拍在了向秦身下。
“唔...”向秦吃痛地弯下了腰。
“阿秦,你没事吧?”向亭晚赶紧扶着向秦,“你作死啊,阴魂不散的,你到底想干嘛?”向亭晚气急朝方遥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