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大佬不好当(48)

李道恒看这书表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人,林广就在跟前。他毫不在意地一笑,问:“你是什么时候得罪了李未?”

林广在李道恒面前功夫做得很足,一听到李未的名字立即下跪:“臣惶恐,竟不知何时开罪知夜君,还望帝君明示,臣必定亲自前往知夜谢罪!”

“行了!”李道恒挥挥手让他起来,“李未就是这个性子,小题大做,不必理会他。”

林广垂头应是,心里却不这么想,他不理会李未,难保李未将来不会收拾他,他们当年的梁子结得也不小,从卫岚到颜俞,以后保不齐还有别人,与其束手就擒,不如先发制人。

魏渊一路揪着心,连着十来日快马加鞭回到宁成,一进门便急冲冲地去见兄嫂,行完礼便问:“出什么事了?”

魏致神色如常,只是多了点担忧,看到魏渊回家,心就放下了:“无事。”

“那为何······”

“自颜相并相三国以来,局势渐紧,”魏致缓缓往院子里走,魏渊跟在他身后,“怕是不日便要兵发南楚,我担心你啊!”

魏渊颇为失望:“兄长,安南是都城,即使出兵也不会立刻打过去的。”

“谁能说得准呢?你那师弟,实在本事通天,你在南楚我不放心,何况洋儿还小,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他们妻儿交代?”

罢了,人都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魏渊不再讨论此事,转而说道:“我去看看映游和洋儿。”

“去吧,他们母子等你许久。”

按理说,魏渊已成年成婚,应该要另外建府居住,但是魏渊长年不在宁成,魏致也不愿意为这些世俗规矩远了弟弟,便让他们一家继续住着了。

魏洋快满四岁了,一个多月前魏致告诉他父亲就要回来,他便日日夜夜地盼,一瞧见魏渊的身影就立刻扑了上去:“爹爹!”

魏渊把儿子抱起来:“洋儿又重了,想不想爹爹?”

“想,爹爹还走吗?”

魏渊看着魏洋一脸稚嫩和天真,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这个孩子从出世起,就与父亲聚少离多,想到这,魏渊心中离开安南的遗憾也减少了些,再一看,齐映游已是跟了出来,在门前行了个万福礼:“兄长回来了。”

齐映游如今已是成熟的妇人模样,结着整齐端庄的发髻,举手投足都已没有当年的羞涩,只是这一声“兄长”始终没改,因着没有人计较,便这般成习惯了。

魏渊把儿子放下来,朝她点点头:“嗯,我不在的时候,夫人辛苦。”

齐映游让仆人带魏洋下去,又跟着魏渊迈入房中,伺候他更衣沐浴,神色淡然,不言不语,确是佳妻。

“凌儿托我向你问好。”

齐映游抿嘴笑了笑:“兄长若得空,便送一封书信回去,教祖父放心吧。”

“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渊儿回家养娃了,真隐士了~

☆、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王维)

却说三国的将平日里各自在国中练兵,但来日终究是要共同作战,少不得要一同商讨些事情,便定下每季在吴王宫会面一次共同讨论的规矩。

三国的将里,项起是个大老粗,赵飞衡随心所欲,魏国的将正是魏方的儿子魏南甫,同他父亲一般唯唯诺诺,颜俞原本不欲插手,只是陪着他们几个人讨论一回,却发现这几人凑在一起,简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除了互相指着对方鼻子骂或是一同问候李道恒的先祖外,毫无进展。颜俞头痛不已,第二天不得已摆上了自己那点蹩脚的功夫:“这三国里,蜀国地势险要,军队长于伏击,但是平原作战却不足;魏国土地辽阔,军队擅长陆战,而不善水战;至于晋军,勇猛有余,后劲不足。若是······”

他这么一说,几人也很是佩服,只是项起耐不住性子,还没等颜俞说完,便急忙问:“那到底怎么才能把南楚给灭了?”

“大楚与蜀、晋交界线,以岷江为界,”颜俞无奈摇头,却还是耐心作答,“向西山脉连绵,地势险要,由东以平原和河流为主,蜀国可在边界西部打伏击,魏晋则在东部作战。晋国可训练水军,魏军为其后盾。”

大概是想到蜀国四城,颜俞补充道:“我还是想从蜀中入手,南楚多年与东晋交战,对晋军的脾性已经摸得太清楚了,该给他们弄点新鲜东西。”

“定安出手,果然不凡。”赵飞衡厚着脸皮夸他,颜俞简直想把头埋起来,他这点本事,拿到徐谦面前,那都不够看的。

徐谦。

颜俞的心重重一跳。

几人散去后,赵飞衡便跟颜俞一同回去,颜俞无奈笑道:“你们几个平日就是这般?项将军也真是,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打赢南楚。”

赵飞衡知道颜俞这是拐着弯骂他们没本事,挥挥手道:“要是有这么厉害我王兄也用不着请你了,你多担待!”

自然是要担待,又不能跑了,颜俞叹气:“我终究未习兵家之术,纸上谈兵便罢了,等到了战场上,还得靠你们!”

“这你就放心,”赵飞衡是有本事的,只是不想这么早在魏晋两国面前显露出来,“我还没你想的那么没用。”两人说着说着,不免又提到关仲阔,赵飞衡气恼道,“我看那会就应该让你去劝降,要是有了关仲阔,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颜俞失笑:“他自己要是不愿想,谁去也没用。”

“哼!”赵飞衡轻蔑地撇过头去,“非得做那南楚臣子,要是降了,晋王肯定好吃好喝地养着他,难道还比不上给抢他妻子的暴君卖命强?”

颜俞只是笑,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前,他可以说得气势澎湃,说得徐谦最后只能用“胡说八道”来回应他,但这一年多,他却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很多事情他不再去争辩对或错,他心中有自己的正道,不需他人来认可。

当然,如果那个人愿意认可,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翼之,在很多人心里,南楚那位帝君并不是暴君,而是天之子,代表的是天,是道。这天下的一切都归他所有,无论是大婚之夜抢了他人的妻子还是强取城池,最多只会被劝谏一句失德。”

“哼!天道断不会如此待我蜀中百姓!”

听完这么一句,颜俞倒是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何能与赵飞衡相谈甚欢,却又没有继续说了,换了个话题:“翼之,你怎么看魏晋这两位将?”

“项起和魏南甫都不是有心机的人,项起是个糙汉子,心里想什么断然会说出来,魏南甫嘛,看着弱,但心思很缜密,打仗不行,要是管账,那肯定是好手,还半分不敢贪污。问这个做什么?”

颜俞轻笑:“我只是想看看,若让你与他们其中一位交朋友,你更愿意交哪一个罢了。”

“若是让我自己交朋友,谁都行,”赵飞衡一下就明白了颜俞的意思,“只不过是你想让我交,那就得听你的了。”

颜俞看着他,轻松一笑。

几乎有大半年,颜俞都奔波在蜀、魏、晋之间,加强三国的联系,商讨各项灭楚事宜,有一回在魏方那里听说魏渊已回到北魏,便从高陵到了宁成。

见不到徐谦,见魏渊也是好的。

仆人来报“故人求见”的时候,魏渊正在院子里的池塘边上陪魏洋喂鱼,还想着他自小离开北魏,平时并不与那些世家子弟来往,不知是什么故人来求见,一回头便看见了颜俞。他负手站在院中不远处的竹林旁,细长的竹叶影子映在他修长的身上,只迎光,不染尘,生微风。

“俞儿?”魏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着把魏洋抱开。

颜俞在薄薄的浮尘后笑:“兄长,是俞儿。”

魏渊终于没有怀疑了,快步上前去抱住了他:“俞儿,真是你,你怎么来了?”未等颜俞回答,他又转身朝魏洋招手,“洋儿,过来,见过你叔父。”

魏洋懵懵懂懂的,一脸“我的鱼还没吃饱”的撒娇劲儿,两只肉手搭在一起,摇摇晃晃地行礼:“洋儿见过叔父。”

颜俞一脸笑,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他蹲下来,抱了抱魏洋,又仔细端详了一阵:“洋儿眉眼像极了映游,倒是唇鼻似你。”

魏渊弯腰对魏洋道:“兄长们应该下课了,去找兄长玩好吗?”说罢又唤仆人来带魏洋去找魏致那两个已开始读书的儿子玩,自己则拉着颜俞进房叙旧:“也就只有俞儿,不等人通报就自己进来,俞儿今晚住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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