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空念(52)

但被人担心似乎也不坏。

岑予月看着他的手,像鬼迷心窍一般,轻点叶尖翩然落下,直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严戈稳稳地接住他,随即手臂收紧,岑予月被他拢进怀里,这才后知后觉地挣动起来,耳朵烧红。

“放手,你是不是想挨揍?”

严戈没有说话,低头亲了亲他红玉般的耳垂,岑予月又羞又恼,气道:“严戈!”

但他只是嘴上警告,始终没有动手,严戈便大着胆子开始试探。

“你并不讨厌我。”严戈在他耳边轻声道:“不用不好意思。”

岑予月侧头躲开他灼热的呼吸,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昏了头才会自寻烦恼。

“我讨厌你!”

严戈闻言似乎笑了一声,岑予月惊讶地抬起头,他弯起的嘴角还未放下,惯常冷脸的将军笑起来居然有些稚气,严戈却趁人呆愣俯首吻住他,梢头的桂花落了酒,雪中香气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小晏一边疯狂摇尾巴一边我生气了,要老婆哄哄才好

严戈沉默片刻:我挨打了,要老婆……

岑予月:没挨够是吗?

☆、第五十二章 雪知

自晏重寒走后,帮他顶岗的陆印悬巡防更忙了些,清早就去主帐拿令牌,却突然见严戈嘴角青紫。

陆印悬大惊失色:“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严戈沉默地扫了他一眼,陆印悬以为他遇到了刺客,满脸着急,主动承认道:“昨夜是我排的岗哨,还请将军责罚!”

看他都快自觉去领军杖了,严戈不得不开口:“与你无关,我晚上起夜不小心撞的。”

陆印悬:“……”

撞哪里能把嘴角磕破?而且严戈侧脸似乎还有道巴掌大的红印。

等等,好像就是巴掌吧?

还没等陆印悬细看,严戈已经把令牌丢给他,低下头处理公务了。

·

粗人没太多讲究,早上一套拳打完,杜符已经开始和晏重寒称兄道弟。

他看着晏重寒拿石砖搭了个小炉,面露疑惑:“这是做什么?”

晏重寒故作神秘道:“给你们煮茶喝。”

孟棠时在漠北就养成了晨起要喝杯茶的习惯,晏重寒都是用草木梢上的新雪来泡,他动作熟练,拔刀劈柴,行云流水。

那刀锋芒一线,刃光渗人,他还一点不心疼的拿来劈柴用。

杜符家中世代为宫廷御匠,精于铸铁浇器,他名为符,便是这一辈的家中掌器。见这刀工艺精湛,必定名匠手笔,纵是他见过无数寒锋利刃,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晏将军,你这刀是谁打的?”

“谁打的我不知道。”晏重寒添好柴,回头得意道:“但是我夫人送的。”

杜符震惊:“你都成婚了?”

晏重寒莫名其妙,上下扫视他一圈,“呃,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杜符满脸堆笑,歉意道:“之前是我不对,忍不住把你当作了竞争对手。”

他盯着正坐在客栈里喝粥的孟棠时,对晏重寒眼神暗示,压低声道:“那你都是过来人了,能支我几招吗?让兄弟也好早日成家呗。”

“……”

晏重寒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做梦吧,没招的,别想了。”

·

燕山入冬以来飞雪不歇,听松县周围都积得深厚,能没过人膝盖。

趁着天晴,工匠开始清理道路,宋鹤行安排了人修缮房屋安置灾民。

孟棠时也跟杜符一道去检查工事,清点当初修造的款项,并且排查此处灾情原因。

压塌的官道驿桥损坏了许多,林间雪路难走,晏重寒骑着马过来,“孟大人,要帮忙吗?”

杜符见他突然伸出手抱人,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更震惊的是,孟棠时竟然真的点头任他抱上马。

“辛苦晏将军。”

那片雪白袍角被晏重寒护在身前,拢得严实,半点也看不到了。

杜符腿还陷在雪里,暂时追不上去,急忙道:“不是,等等,我也可……”

晏重寒一夹马腹迈出几步,把他甩在身后,低下头对孟棠时轻声问:“还疼不疼?今晚给你捏捏。”

孟棠时歪头看着他,反问道:“只是捏捏?”

晏重寒一缕头发没绑好,正好落到他面前,孟棠时便轻轻启唇叼在齿间,笑得眉眼弯弯。

黑发朱唇,明眸皓齿。

“孟大人别勾我了。”晏重寒叹了口气,觉得冻人霜风都降不下来他周身血气。

孟棠时轻笑出声:“行乐须及春啊,晏将军。”

·

晚饭是清汤面和干粮,杜符抢先坐到孟棠时旁边。

晏重寒端着碗出来,眼神不善:“一桌四条凳子容不下你,坐那干嘛?”

“我在这胃口好,不行吗?”杜符瞥他一眼。

这人挨着他媳妇坐,还敢对他一脸不爽,晏重寒指节轻响,缓缓握拳。

孟棠时笑了笑,掰了一块面饼递到他面前,“将军胃口也不好吗?”

晏重寒立即眉开眼笑地接过来,当着杜符的面小小地咬了一口,就半块面饼,他竟然能一直吃到饭后,杜符在洗了碗出来看他都还剩一小块,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低声警告他:“你有媳妇了就不要去纠缠孟大人。”

“不行吗?”晏重寒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也挑衅道,“我媳妇知道也不敢怎么样。”

他刚说完就见杜符幸灾乐祸地朝他身后看,“孟大人,你听到了吧!”

孟棠时慢悠悠走出来,朝晏重寒似笑非笑道:“是吗?”

晏重寒心里一紧,不吭声了。

杜符见此又接着煽风点火:“这厮道貌岸然,就不是什么好人!嫁给他的才是倒霉!”

晏重寒怒道:“打一架?”

见孟棠时也凉凉地看了自己一眼,杜符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死要面子道:“打就打,今早上是我让了你,你别以为我真打不过你!”

他俩没出去多久,孟棠时突然听到杜符在门外大叫:“你还我挂坠!”

他走出去,只见杜符躺在地上,眼里似乎还闪有泪光。

孟棠时疑惑问:“怎么了?”

晏重寒黑着脸在地上刨雪,“他脖子上的挂坠不见了。”

“就是你挑断的!不然怎么会丢。”杜符躺在雪里,生无可恋,“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我太公的太公的东西……”

“你打架戴什么挂坠,技不如人都要怪我啊?”

晏重寒翻了半天,终于在雪里摸到块小铁牌,拎到杜符面前问:“是不是这个?”

孟棠时眯起眼睛,那铁牌上有个古怪纹印,似是一条龙形,晏重寒也多看了一眼,觉得那纹印的线条走势隐约有些熟稔。

杜符坐起来,高兴地一把接过,“就是它!可算找到了。”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孟棠时一眼,轻声嘀咕道:“我还要留着传给我子孙呢。”

晏重寒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拍了拍靴上的雪,转身道:“棠时,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孟棠时点点头,也跟着他走了。

杜符闻言飞快爬起来追上去,气愤道:“你叫孟大人什么?出来我们再打一架!”

·

一只鹰拂掠过天际,绕着雪峰盘旋不去。

伊鹿坐在草扎上抬头凝望,风吹起他额发,深冬的寒意入骨,他却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

尼朗突然从他身后出现,眯起眼看向天边,片刻后又收回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我什么也没做。”伊鹿看也没看他,还对着半空出神,像一具眼神空洞的精致偶人。

尼朗声音冷淡:“你最好如此。”

他在伊鹿身侧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前又突然道:“拉莫托回来了,你很高兴吧?”

伊鹿置若罔闻,等他走后才轻声开口,“高兴,我怎么不高兴。”

他勾起嘴角,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还希望你们都高兴。”

·

日远苍山,四顾茫茫。

唐栖夏独坐在雪原上,衣袂飘飖,似是风雅趁兴对山雪抚琴,起弦引霜风,旷野白草折,她右臂上还戴着个厚重的牛皮套,一曲至尾,空山凝云,她复又曲指打圆勾挑,琴音泠泠如碎玉,突然一声鹰唳于长空相应,如知音破云寻来此处,骤然收翅落到她臂上。

“人生一世,天地蜉蝣,多谢知音客。”唐栖夏收起信放走它,抱琴走进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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