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之年年岁岁+番外(4)

作者:清风不渡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明诚打断他:“谢谢,我想他不是我要找的人。真是麻烦您了。”他挂断电话。

我大哥不胖。

他这样说服自己。

他呆坐了半晌,听着客厅的钟一秒一秒地走着,内心受着万火与寒冰的煎熬,一千种声音说服他要去看画像,一千种声音提醒他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拿起电话,回拨了过去。

就把那人当成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同胞,将来他和明楼回国去拜祭一下也是好的。

他抱着画,低着头一路走回来,没有坐车。寒风刮在他脸上,他垂眸都能看到自己睫毛上的水珠,一颤一颤的。路上行人很少,他走得很慢,像做梦一样,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饿,他努力想一些快乐的事,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怀里的肖像画。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明楼的别墅前,静静地站了一会,拿出画来。

画上分明就是明楼的样子。

不对,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他怎么可能是明楼。

明诚这样想。

而且这位记者朋友画技很烂,明暗处理尤其粗糙,可能画得跟本人其实不像。明诚以专业的眼光这样挑剔。

但是却有一滴雨落在画框上。

明诚擦掉,雨还是继续下。他的睫毛瞬间湿成一片。

他想起从伏龙芝学成归来那天。来前没有通知,一声不吭就到了门前按门铃,想给明楼一个惊喜。明楼开了铁门,看到明诚,霎时间有些怔怔。

六月的巴黎,蓝天潺潺,白云悠悠,风和日丽,草木苍翠。明诚站在门前,绽放一个明亮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眼角带起几条笑纹。

“嗨,大哥。”

明楼没有接他的行李,上前捧着他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明诚手上的东西统统掉到地上。

明楼仔仔细细吻着他,又贪婪又呵护,像是雕刻一件艺术品,明诚傻傻地站着,笨拙到不知如何回应,只听明楼含糊地说:“张嘴。”明诚听话照做,口腔立即被明楼的舌头侵占无遗,两个人的舌头痴缠在一起,气息交织,不分你我。

“我很早就想这么干了。”明楼发出一声叹息。

……

明诚抱着画,蹲在铁门前,压抑地哭了起来。天寒地冻,他在门前蹲了三个小时。回到住处,头有些痛,趟在床上睡了一会,却起不来了。

他发起了高烧。

芳嫂被他准假,这几天没来,他一个人生病,连个拿药递水的人都没有。

明楼不在的日子里,他的时间是按秒计算的。

他就这样在度日如年的日子里,度过了四年。

昏昏沉沉中,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明楼。

明楼生病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痛苦。孤独。思念。甚至绝望。

他多么想他啊。

迷糊中,他仿佛听到门铃在响,然后是客厅的脚步声。他想起身,可是整个人动一动都不能。

一只宽大的手附上他的额头,那手有点粗糙,蹭的他痒痒的,却意外带给他舒适的感受,整个人放松下来。他眼皮一张一合,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他床头,温柔地亲吻他的手。

他沙哑着嗓子,唤出那个占据在他心头几十年的名字。

“明楼……”

☆、同胞

明楼从香港直接去了重庆,接头人领他去见戴笠。

年近五十的戴笠,白发增了许多,军装笔挺,貌似精气神很足,其实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疲惫的。他坐在位子上看明楼,表情捉摸不定。

明楼对他行了军礼,任他审视,站得笔直。

“上峰对你的辞职报告颇有疑问。”

明楼恭敬地倾听。

“舍弟明台还在为党国效力,潜伏在□□之中搜集情报,怎么你反而着急着要辞去职务跑巴黎去呢?”

明楼看一眼屋子,“戴局长,我可以坐下说吗?您知道我奔波了一路。”

戴笠不知他这是什么招数,听语气却颇有心灰意懒的意思,暗自皱了皱眉,也没拒绝他的请求,指指旁边的椅子。

明楼坐下,顿了顿,才说:“您知道,明楼是一个思想迂腐的‘知识分子’,每天关心的无非就是哪里的文物被发掘了,哪个地方的经济又令人担心了,明楼之所以会去干情报这一行,完全是出于对国家的一片赤子之心。现在抗战胜利,我们的国家没有了生死存亡之忧,那么接下来的这些是是非非,就留给你们这些真正的政治家军事家来疏理,我这个读书人,是万万没有这个兴致再继续下去了。”

戴笠对明楼这番话很吃惊,他没想到明楼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一段话,连客气都不讲,甚至用了“你们这些政治家”这样的字眼,似乎带着些许讽刺意味。

“至于明台,您知道他不是我亲弟弟,他和我成长环境也大不相同,想法更是天差地别。我和他的感情算不上好,他甚至已经将近三年没有给我写信,他选择如何,我已经无法干涉。而我现在,倒真是有些灰心。”明楼颇为自嘲的一笑,“在汪精卫政府的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汉奸,三天两头遭遇暗杀,亲姐姐死在日本人枪下。现在,还被戴局长怀疑,派人提到这里来审问。”

戴笠老脸一热,尴尬之色尽显。他看一眼桌上明楼的报告,这才想起自己应该还击:“这份报告里,你的副官明诚哪儿去了?”

明楼表情终于变得冰冷,他抬起眼睛,注视着戴笠,阴森地开口:“我杀了他。”

戴笠一怔。

“他干过什么好事,戴局长恐怕查得一清二楚。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但我还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彻底的出卖我。”明楼眯起眼睛,咬着后槽牙,“我的行程就是他透露给暗杀者的,医院的火也是他放的。”

明楼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他对戴笠摆手,“你看,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身边没一个可信任的人,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中,你不知道下一次对你下手的是谁,任何人都有可能。这样的生活真令人讨厌,我本是个读书人。”

戴笠神色微动。他何尝又不疲惫。但他还是得逐个盘问:“你买了两张票去巴黎。”

“那是给明台的。但我联系不上他,只好作废了。”

戴笠默然片刻,开口:“明楼,你为上海站作出的牺牲,为党国作出的贡献,校长都看在眼里,他很重视你的才能。上峰的意思,你的报告还需要一番讨论再作批示,先委派你去给王部长当助手,等报告批下来再讨论你的去向。你要搞学术,王雪艇先生可是大家,你去他身边,肯定受益匪浅,去巴黎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一放。”

明楼知道,这“审批”怕是不会下来了,让他去王雪艇身边工作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他站起来:“明楼听从安排。”

调去王雪艇身边,明楼彻底的收敛锋芒,尽量不惹人注意。他知道身边肯定有眼线,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必须表现的和那天在戴笠面前的一样,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自己才有出路。

没过多久,他发现王雪艇身边也有很多眼睛,一直密切注意王雪艇的踪迹,至于是保护还是监视,就可想而知了。

他的工作不算忙碌,只要不去理会那些讨厌的眼睛,生活也这样平静地过着。

但他心里不平静。

这里受监视已是常态,他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传递任何信息出去。

已经十五天过去了。

阿诚还在巴黎等他。

明楼在心里默默说着,对不起,阿诚。我食言了。

他仿佛看到明诚又端着咖啡过来,放在他面前:“大哥,休息会儿。”

他头痛的时候,明诚会将水放在他面前,拿药放在他手心,挨着他坐,无声地支持着他。

在上海那段暗不见光的日子,他噩梦做得愈发多,先是梦见明台颤抖着拿枪对着他,后来又梦见大姐和他反目,在他眼前倒下,再后来,甚至梦见阿诚。

明诚往往会抱着他,用无比温柔细腻的声音对他说,大哥,休息的时候,不要想工作上的事。

他不敢对阿诚说出自己的恐惧。这样的恐惧,让它活在梦里就够了,它让他更加珍惜现实,贪念阿诚的温暖,也更加惜命。

他的头埋在明诚胸前,听到青年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安静了一会儿,声音嘶哑着对阿诚表白:“我明楼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阿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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