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对我俯首称臣[快穿](73)

作者:杨桃罐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请起。”被他尊称为“公子”的少年含笑颔首。

同时将剩余的一沓符纸塞回前襟。动作潇洒,袖袍生风。

“你是他们的公子?可为何昨日不见你人影?”应笑语走过来问,还不忘取根麻绳捆住许知纤。

“噢,”风雅的少年抱拳行了一礼,解释道,“总镖头,也就是我父亲,他不放心这五大三粗的几个汉子,于是特意派了我跟过来,我晚了几日才出发。”

“可称呼我为五公子。”少年温言道。

应笑语呵笑一声,不屑地提提嘴角,不过只是一总镖头的儿子,哪来的脸用“公子”名号。

“敢问这位姑娘怎么了?”五公子忍俊不禁地指了指许知纤,问道。

“少管闲事,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话越多的人死得越快。”说罢,应笑语便牵着麻绳的一端将许知纤拖走了。

许知纤扭过身,不尴不尬地对五公子笑了一笑。五公子回以微笑。

应欢声朝他,以及他身后的镖师队伍点了点头,也走了。

“公子……”穆平雲一改憨厚的神情,抚着胸骨低头跪在少年面前,姿态卑微。

“不必多言。”邵斫阳抱剑,目光深幽地望着应家姐妹离开的背影,“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运镖进京,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

因为灵气逐渐干涸,本体是兰花的许知纤已经变得有些蔫耷耷的了。

她被紧紧地绑在一张木凳上。

应氏两姐妹,一个抱刀站着,一个执杯坐着左边饮茶。

均是一脸严肃,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应欢声摩挲着瓷杯,幽幽开口:“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禁地,竟不知你使了什么法子,安然无恙地一个人走了出去;第二次是在这危险的关头。”

应笑语面无表情:“你能在我无所觉的情况下坐到我的窗台上。却也不为谋财害命,我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许知纤后背一凉,仿若有森冷的杀气在剐蹭着她的面颊和脖颈。

“其实……我只是个小偷。”她弱弱发声吗,脑子里转过数十个念头,吐出来的话却是这句。

“南昭刑法,拾遗者赃逾五钱,赀徭三年。你顺走的那块令牌,用黄铜所铸,原料费一两,人工费二两。”

应欢声语调缓缓,声音温柔。

许知纤眼皮一跳,嚷道:“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们宰割。你闭眼讲价,我即便争过你也无用。算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喊着喊着,不知不觉两串晶莹透亮的眼泪水就挂在双颊上了。想她身为修行一个两千年的“大妖”,来这尘世还不足半旬就小命难保。可怜槐伯,竟然连唯一的一个能陪他说话的人也没了。

应笑语见许知纤胡乱的回答、哀哀戚戚的表情,却单纯恍若稚子。

展颜一笑,道:“闭上眼。那样我杀你,就不会痛了。”

许知纤尚没弄清楚应笑语话语里的意思,到底是她不会疼还是自己不会疼,就下意识地依言闭上了眼。

瞧你这没副出息的样子!后知后觉,她在心底自贬冷嘲。

“好了,别逗她了。”应欢声放下杯盏,起身。抚了抚绣有云纹的宽袖,对妹妹道。

许知纤摸不透现在是何情况,只觉腕上和身上一松,原是那捆缚她的绳子被应笑语斩断了。

“你就此离去罢。莫要再跟着我们了。”

应欢声是要放她离开的意思,有这么好心?在她心里,应欢声依然是冷面阎王的形象。

许知纤郁闷地揉着腕上因捆绑太紧而留下的红痕,小声念叨了句,“嘁,谁稀罕跟着你们啊!要不是因为……”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约莫是有顾虑的东西,她及时闭上了嘴。

明教双姝懒得理她,只当这不通人事的少女是有小情绪了。

许知纤感觉再不归附到本体上她就要形消魂散了,朝二人耍了个鬼脸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应笑语揉揉眼睛,不敢置信:“我没看错吧?!”

“我也见到了。”应欢声蹙眉抿了口粗茶,语调淡淡。

而在两人背后,那盆放在窗台上的兰花泛起浅淡的柔光。

“她是人是鬼?”应笑语瞪大眼睛。

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匪夷所思了,简直在她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划出一道鸿沟,割裂从前和将来。

话本里的传说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演,以致刚才许知纤变戏法似的动作也只是让她咋舌惊叹。

没有像往常般摆出喊打喊杀的架势说这人在戏弄她。

应欢声轻叩龟壳,“我们应该注意下那队送货的镖师。我总觉得他们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为何你昨晚如此淡定?”应笑语也坐到了桌旁,询问应欢声。

应欢声放下用于卜算的龟壳,不作回答。

她走到窗旁,垂眸往庭院中望去。右手扶在窗沿上,左手偷偷抚着兰花花瓣。小兰花不出所料地裹紧了她的手指讨好她。

应欢声低笑一声,兰花也随之轻颤。

院中落叶萧萧,香樟树叶铺了满地。

深井与省城内整个地下水系连通,若她所料不错,城中人十之七八该身染疫病,只是尚未爆发。

不知道步步筹谋,阴险至极,罔顾他人性命的背后操纵者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应笑语之前“骂”她算无遗策,可她怎知,世上最难预估的就是人事。

——比魔更狠辣无情,比妖更变化多端。

即便占一百张卦,纵观前后十日的天象,也难以洞察清楚人心。

天下棋,落子无心,也不过是应欢声命途上的万象山河,她咽下无人可与之言说的苦楚。

所幸山河存情,万物有心,至少在处心积虑报仇的路途上不会太过孤独。

应欢声俯身吻了吻兰花。一怀春江水。

那含苞欲放的小兰花仿若红了面庞,露出娇艳的粉色。香气四溢。

“这花可真有灵性,”应笑语幽幽道,“但它不属于你我中任何一个,南昭王可在层层宫强后等着呢。”

·

邵斫阳见应笑语下来,主动打了声招呼。

他头戴纶巾,着水青色长衫。肩挑清风明月,眸如晨星,面若润玉。

应笑语:“五公子少年风流,敢问师承何处?”

邵斫阳眉目飞扬,只答,我自学的。

应笑语显然不信,但也不追问。

邵斫阳却道:“听闻你们此行也是去往帝京,不如我们作伴,路上也有个照应?”

本想回绝,应欢声摁住她的肩膀,吐出一字:“好。”

邵斫阳朗声笑:“本公子再问二位小姐芳名!”

“印晟。”

“印妤。”

“邵公子,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厉鬼产生皆有因果,修道者讲究行善积德,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们,一同还省城一个太平?”应欢声问他。

“在下却之不恭!”邵斫阳眼眸浸透笑意。

应笑语向姐姐投去疑问的眼神。

不过虽然她心底不认同,但在外人面前,她一般不会和应欢声翻脸,毕竟应欢声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只是很不甘心,刺杀南昭王的日子又得推迟。

第60章

昭二年, 将军府走水,死一百余人,时值应将军受帝命在外抗敌之际。帝亲制挽联, 辍朝一日。

百官焚金玉车舆服于应氏门前。九卿皆称颂天子的贤能。

昭五年, 将军应忍率十万兵击退北原十万骑兵,十万步兵, 共二十万大军,班师回朝。

帝笑言, 卿与吾姊甚配。

六月初八, 是个好日子, 好就好在将军双喜临门。绛罗千队, 迤逦十里;幢节伞盖, 弥街蔽日。

-

应欢声未将那本记载了“鬼童”的野史带在身侧, 也记不起故事的后面半段了。只好去翻阅专门封印厉鬼的阵法书籍,择了一束缚恶鬼的大阵连夜学习。

阵法名字倒是动听,“掎龙阵”。

应笑语抱住那盆兰花,站在院中欣赏应欢声艰涩的绘制动作,嗤笑:“掎龙阵?名字倒是响亮, 就不知道作用与这样威风的名字是否般配。”

应欢声从来只研究设计军事阵法,缚恶鬼的大阵, 还是第一次绘制。

她正用一根将蘸了朱砂的粗毛笔临摹法阵。毛笔是用万兽之王老虎毛制成的,或许是前人偏爱戏弄后人, 说老虎身上自带着一股煞气, 克制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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