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重生]+番外(38)

作者:吹风成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阮临霜道:“你看,我不会骑马,但你也有不擅长之事,先赌局输了我,又不会系衣带,如此算,我还胜你一样。”

“那就愿赌服输嘛。”柴筝盯着阮临霜的手指,“你给我也扣个漂亮的结,跟你一样漂亮的,我就教你骑马。”她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这些少年往事,柴筝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她心道,“蠢货,小阮的驭马之术是我教的,也就骗骗你这样脑子不够用的。”

那厢阮临霜已经在男人的帮助下上了马。

“你叫什么名字。”阮临霜问,“好回去给你领个封赏。”

“乌木耿,我叫乌木耿。”男人有些激动,“不求封赏,只希望祭司大人保佑我长命百岁。”

阮临霜坐在马背上,始终冷着脸,没有太多表情,“你将头伸过来。”

乌木耿赶紧探着脑袋,阮临霜在他头顶拍了三下,又道,“虽不能保证你长命百岁,但至少可以活到九十岁……”

“噗……”柴筝没忍住。

阮临霜这才夹缝里给她一个眼神,带着刺骨的冰冷和打量,“怎么将她也抓来了?”

“不该抓吗?”乌木耿虽然不聪明,却精在警觉,疑心尚未消减。

阮临霜不置可否,“抓就抓了吧,一个有趣点的玩具而已。”

因这句话,柴筝有些丧气,她怀疑小阮用了真心,说了实话。

虽然架也吵了,手也拉了,别别扭扭许多年,几番你来我往的试探,可真就一层窗户纸戳不破,说是喜欢也成,依赖也可,信任欠缺,朋友更似。

向来豁达的柴小将军费劲巴拉地钻牛角尖,那股别扭又上来了,就是不肯亲口去问问阮临霜——“那天你亲了我的指尖,是什么意思?”

阮临霜这会儿为她的小命操心,也没工夫去想,为何向来聒噪的人这会儿却忽然蔫儿了。

“乌木将军,”阮临霜随着队伍一点一点的向前,“既然已经找到我了,不知我们是直接回木桑国,还是要逗留一阵。”

乐清这个疯子,将好好一个整肃的队伍撕扯成了伤败之军,原定的计划是找到巫衡,就直接通过自家人的防线,撤退回国。

但现在,乌木耿手底下没几个能用的人,还有伤着的急需治疗,将巫衡直接带回不太现实,必须先找补给,而此处最好的补给就是木桑的沿海驻军。

与大靖不同的是,木桑驻军是数十艘巨舰,昼夜停于海上,木桑国四面环水,河流众多,国较大靖是小,却也有万万民,其中一半靠水而生,航海与捕捞技术周边国度均望尘莫及。

柴筝记忆中,柴国公的驻军最前端的一支,便与木桑旗舰隔海相望,日夜挑衅,从唱歌跳舞到编排各自皇室丑闻,反正极尽恶心人之能事。

柴筝瞬间明白了阮临霜在打什么主意——

乌木耿这会儿还不清楚她们两个与柴国公的牵连,但只要他想靠近木桑船队,势必经过黄海驻军,到那时方有脱身反攻的机会。

乌木耿也是倒霉催得,又给牵马又给推车,自以为逮住了两值钱的宝贝,谁知这两宝贝只当他是好用的引路工具。

既然此时巫衡已经坐在了马上,搜查森林的动静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他重新整理军队,准备从沿海的线路撤下去。

途中又经过成为废墟的小木屋,熊熊燃烧的火势已经渐灭,还剩了些压在底下的火星,被风一吹隐隐绰绰。

这地方终究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阮临霜的目光只在上头扫了扫,没做任何的停留。

她现在是巫衡,是一个被人掳走,两年间饱尝颠沛流离之苦的巫衡,她应当只想重新回到木桑国,做她养尊处优的大祭司,对这木屋,对掳走她的人只有冷漠,而无亲近。

没人会觉得自由比荣华富贵重要,巫衡也必须这么想才不被怀疑。

乌木耿组织撤退的速度比他安排找人要快上数十倍,柴筝总算见识了一番“训练有素”,否则单就木桑国这帮“勇士”的行事作风,柴筝差点认为自己亲爹是个饭桶,六年都吞不下一帮乌合之众。

这些人有一个固定的路线,从附近村庄中取的捷径,这村庄因为连年战乱已经荒废了,剩下不到三四户人家,还都是些老弱病残。

听见外头有点动静,就直接闭门锁户,因此木桑人也能畅通无阻,并不怕被当地百姓发现,给告到衙门里去。

队伍走的并不慢,就连伤员都依附着关押柴筝的囚笼,靠四轮和一匹拉囚车的马省下力气。

阮临霜为了不暴露自己,全程说得话极少,也不愿左顾右盼,只留了道青色的背影在柴筝前头引路。

虽说柴筝是个话多的,但必要的时候也能沉住气,她与阮临霜之间本来也无需过多言语,各自盘算各自的,等到了关键时候,相互之间有个眼神或动作,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得时间比阮临霜想象中要短,太阳尚未落山,就到了另一处小村落,乌木耿吩咐安营扎寨,今夜就在此处将就着。

第34章

一路走来, 阮临霜就发现临海的村庄很少有保留齐全的,有些毁于战火,有些荒废破落, 乌木耿寻得这一处已经算是繁华, 尚活跃的人口也不超过二十户。

最近天气无常,即便再勤劳的人, 到了日暮时分也早早收网回了家——

若是天暗下来,海上波涛难平, 一不小心翻了船, 打捞起来异常艰难, 就算水性极好, 也少有活下来的。

乌木耿这一行人非常奇怪, 从打扮到谈吐……他跟村中一位老妇掰扯了半天, 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最后那老妇有些发急,骂了声带浓厚方言性质的, “龟儿子, 话都说不清”,就转身走了。

乌木耿一来实在没听懂,二来不愿招惹是非,现在巫衡就在他手中,只要平安带回木桑国, 他就是头一号的功臣,名和利都在前头等着,乌木耿再莽的性子都能放一放。

临海一线的渔民对战争深恶痛绝,因此穿铠甲的军队在这里并不受待见,木桑自然是罪魁祸首, 但大靖驻军也饱受非议。

只是渔民也懂趋利避害的道理,你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冒犯你,何况军队整肃,远比寻常百姓来的强悍,不到万不得已,弱者自然能避则避。

可是乌木耿这支疲惫之师已经被斩了首,上面能指望的全死了,又长时间少水喝少饭吃,更不像柴筝跟阮临霜是吃饱喝足后才被扔出去折腾的。此时别说后面几个受伤严重的,就算乌木耿自己都有些撑不下去。

他们带出来的干粮远远不够,药物更是稀缺,所以才需要与村中之人沟通,弄到点暂时保命的物资。

柴筝心想,“你们倒是腆着张脸毫不知耻,要不是木桑连年来骚扰我大靖海防,两江之地这富足的鱼米之乡,何至于十室九空?”

“我来吧。”阮临霜从马上下来,她天生就有种让人害怕的本事,乌木耿犹豫了一下,拔腿跟上,却没说要限制巫衡的自由。

被她找上的还是刚刚那位骂乌木耿“龟儿子”的老妇人,老妇人约莫五十开外,生计摧残,上半身已经有些佝偻,她手中拿个簸箕,正在院子里追着鸭子喂吃的。

“老人家,”阮临霜道,“请问此处距离官兵的营地还有多少路程?”

乌木耿没想到巫衡上来就问这个,一时拿不准她是个什么用心。

老妇人抬起眼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

阮临霜生得灵秀,年纪不大又十分沉稳,谈吐不同寻常,十里八乡要是出了这样一个后生,那是要被围观的,老妇人自然看她心生欢喜,只是长久偏见仍在,对她身后穿盔甲的军爷多有顾忌。

老人家道,“不算远,你个小女娃若是徒步走,两三天能到,那位军爷只需一两天,若是骑马就更快了……今天村子里奇事多,除了你们,也来了一位女……”

话未说话,阮临霜便打断了她,“老人家,多谢了,这颗珠子您拿着,当是回报。”

阮临霜跟着她爹,并非大富大贵之家,但总算丰衣足食,这颗珍珠值纹银五两,是阮玉璋买来祝她生辰的,原是一对。

纹银五两在启昭年间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穿用度大半个月,那老妇人手握珍珠,心想着,“问一句话,竟值这些个价钱,小姑娘莫不是太富贵,从未穷过吧?”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