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用解释。”
门口人来人往，风呼呼地往过道上灌，江野指了指旁边一处角落：“去那边说吧。”
林舒晨穿了一件毛茸茸外套，外套上嵌了两个兔耳朵。风大，她把外套上的帽子给戴在头上，走路的时候兔耳朵被风吹起来，一蹦一跳的。
江野忍着冲动没把她那对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给rua下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林舒晨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想？”
“你还参加节目吗，还是直接宣布退出？”江野怀抱双手，言谈间有无形的压力在步步紧逼。
“我参不参加节目，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夜风中，林舒晨的声音轻飘飘地摇曳在风里，听着可怜兮兮的。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忒惨了，明明就只有徐律师一个带教律师，为什么现在连江野都快成她的带教律师了？
看他那架势，那眼风都快把她给千刀万剐了。
“有关。”江野言简意赅地说，“如果你确定退出节目，这个案件就和你无关了，案件线索也不必再知会你。”
林舒晨绕了半天才绕出来，抬起头，眼神发亮：“案件有新进展了？”
江野别过脸：“如果你确定退出，那就和你无关。”
“我想知道啊。”林舒晨的眼眸明闪闪的。江野的话勾起她无数好奇，他简直太了解她了，摸透了她的想法。
林舒晨舔-了-舔-唇：“能不能告诉我？就一丢丢就好。”
“保密。”
江野转身就走，没想袖子被勾住了。
林舒晨在后面舔着脸：“江野，你就告诉我吧？”
怎么又来这一招？江野眉头跳了跳，轻轻吐出一句：“放手。”
“不是我拉着你，是你的衣袖先动手的！一定是这样！”林舒晨死皮赖脸地跟在后头，足足跟了一路。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楼上就有摄像机了……”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从电梯里头走出来另外几个参赛的实习律师，看到江野和林舒晨，皆是一愣。
有人反应快，认出了她：“舒晨，哎呦，几天不见，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们好想你啊……”
说时迟那时快，林舒晨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江野的袖子，解释道：“我就是过来帮帮江野的。”
帮，她好意思说帮？不来搅局就够意思的。
江野唇边的笑意更讽刺了。
另外的实习律师眨了眨眼：“是啊，这几天你不在，江野一个人加班到好晚。”
还有人附和着：“昨天我见许倩也来了，和江野谈得好开心。我以为你要退出比赛，让她顶上呢。”
“哪有的事？我们小组好着呢——”林舒晨故意拉长了音，又往江野旁边蹭了蹭，“这几天我都是在外面跑外勤，江野就辛苦一点，不过我们会把案子办好的。江野，你说是吧？”
她朝着江野挤眉弄眼，江野连话都不多说，只从鼻子里嗯哼了一句。
对方夸张地笑：“你能回来就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下一期不会再看到你了。”
林舒晨说：“怎么可能呢？这个节目不是还有最佳搭档奖吗，我和江野还打算冲击一下呢。”
说到这儿，电梯门都快关了，林舒晨赶紧把身体挤了进去，匆忙问：“你都不等等我的吗？还说是最佳搭档！”
江野的语气冷得像零下的雪，连声质问：“最佳搭档？在外面跑外勤？你说谎都不眨眼的？”
“眨了啊——你看！”
林舒晨忽而凑近江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眨巴了几下。
她本是无心的举动，江野的心里却不平静了。
两个人靠得太近，他仿佛都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黄包的味道，眼波流转间，他从林舒晨淡褐色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脸。
江野伸手一横，下意识地抓着林舒晨的手臂就想往外推，谁想到突然地动山摇，电梯在运行过程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再然后有了剧烈的抖动。
林舒晨只觉得哐当一声巨响，电梯仿佛就停滞在中途了。
这是什么人品呀，她和江野居然被困在了电梯里。
林舒晨和江野对视几眼后，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判断。而滋啦几声后，电梯里的灯在苟延残喘地闪烁了几下之后，也灭掉了。
电梯里头全都黑掉了，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
江野没吭声。林舒晨为了壮胆，扯着嗓门子喊：“电梯停了吗？是不是坏了啊？”
没有回应，而她的声音在电梯狭窄的空间里回荡了一圈后，也悄然消逝。
“没人在吗？这电梯很新呀，怎么就坏了呢？”林舒晨往前一步，想过去按电梯的紧急按钮。
谁知道刚一走动半步，袖子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黑暗中，江野抿着嘴，忽而开口：“……你去哪里？”
“我不去哪啊，就去看看按键。”林舒晨说，没有动。
“你去看按键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自救啊，不都是这么教的吗？”
江野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电梯里有监控，能听见我们说话的，坏了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也会来救我们，你保留着体力不行吗？”
林舒晨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行了行了，你说这么多做什么……这里的空气就这么多，万一被你吸完了，我怎么办？”
过了一会，江野都没说话。林舒晨问：“江野？”
“……什么事？”江野没好气地说。
“你说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里越来越闷热，林舒晨待不住，伸手扇风，又挪动了下位置。
江野抓在手心里的衣袖忽而被抽走了，面前的林舒晨也不见了，眼前陷入了黑暗中，他有些焦虑地把手臂向前一抓。
林舒晨感觉到那双手搂着自己腰的力量，但只是一瞬，也只碰到了一角，江野很快又把手给缩回去了。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转过头，带着戏弄和调笑的成分：“江野，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江野很快否认：“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林舒晨一边说话分散江野的注意力，一边往相反的方向走。
“什么？”江野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想倾身过去听的时候，发觉林舒晨又不见了。
他有点慌，尾音也带着颤。林舒晨听出来了，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下一秒，毫无方向的江野随手一撒，林舒晨整个跌入了他的怀抱里。他把她拥在了身前，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林舒晨仿佛窥破了江野内心的一个秘密，她感觉到他浑身发颤，像是溺水的人努力找到一块浮木一样。
这个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有点疑惑：“真的害怕就直说啊……”
“不是害怕，是夜盲症。”
江野纠正完后，感觉这个姿势太过亲昵，又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用手拉着她的手腕。他的双手冰凉，凉沁的触感透过手腕全部传递到她那里。
原来骄傲如斯，才华横溢的江野，也不是无坚不摧的，他也有他的弱点。
尽管如此，在这样的境地下，他还能够坚持以往的高冷，继续威胁她道：“不准说出去，不能让别人知道。”
林舒晨本来差点想答应的，临门一脚又把话给憋回去了。她转动眼波，声音婉转清脆：“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怎么也要有封口费吧。”
就这个时候了还想跟他谈条件？江野冷哼一声，手还是扣着她的不放开。
她的手腕细小，被他的虎口紧紧钳制着，她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江野说：“我对你还不够好？也不想想你是靠着什么晋级的，你的聪明才智吗？”
如果是别人，靠着这智商，早不知道被淘汰到撒哈拉沙漠喂鱼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和他讨要好处。
林舒晨想想觉得挺有道理，但她得扳过来一城，不能什么都被江野说了算。
“刚刚你说的案件线索，也得告诉我。”
“现在想不到，出去电梯再说。”
还能赊-账的？林舒晨傻眼了，在这个情况下，她不知道要提什么要求了，但是这次机会难得，她又绝然不想放过。
她绞尽脑汁地想，麻溜地说：“那就要答应我以下条件，如果以后我背狗追，你千万不能放下我一个人。还有如果我想吃珍珠爆浆蛋糕，不能不等我，要陪我吃完再去调查。还有，如果我调查案件过程中闹笑话，也不能对我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