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翘,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
楚连翘脸红得不行。
谢博衍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啊…!
她双手环膝,又将头放在膝盖上。
已经有一炷香时间,可谢博衍最后的一段情话却在她脑中迟迟不散。
仿若着了魔。
楚连翘捂住脸,然后又告诉自己。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他们都是夫妻了,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怕这区区一段情话吗!
打脸总是来得很快。
当她看到谢博衍拿着晚膳进屋的时候便不这么想了。
谢博衍看她脸迅速泛红也是疑惑,将盘子放在桌上,然后又伸手去摸她额头:“没温度啊。”
楚连翘尴尬地说:“太热了、是天太热了。”
谢博衍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着的凝雨丝单裙,随即反应过来:“你害羞了?”
“我才没有!”她大声道,又感觉自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咳了一声,补充道,“你说,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谢博衍见她嘴硬,故意逗她:“可你现在脸红得仿若喝醉了酒,还不是害羞了?”
楚连翘鼓起脸:“都说了是天气热了!”
谢博衍笑出声:“好,是天气热。”
楚连翘气得锤他:“你尽取笑我!”
他道:“不打自招。”
楚连翘这才反应过来,瞪他一眼,吃起了晚膳。
……
“欸,不对啊。”
楚连翘突然道。
谢博衍闻言放下了书,看她:“哪不对了?”
“之前你分明不愿将你的事跟我说,怎么我一怀孕你就愿意了?”
谢博衍无言。
楚连翘狡黠地笑了笑,撑着头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怀孕了,没有离开你的理由,所以才敢跟我说啊?”
简直一针见血。
如今楚连翘有了孩子,自然时刻都需谢博衍陪在身边,他此时坦明心意,也不用担心楚连翘会震惊于往事而离开他。说不定还能换来她的心疼。
他卑劣又无耻,就怕她离开他。
谢博衍哑然失笑,垂下眼睑:“你还真是将我猜了个透彻。”
楚连翘凑到他身边,环住他手臂,柔声道:“你怎么老觉得我会离开你呢?”
“……”谢博衍叹了口气,“你太好了,总让我觉得抓不住你。”
“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担心什么?”楚连翘道,牵起他的手,“倒是你,如果哪天看上了其他女子,我就……”
谢博衍挑眉:“你就?”
“第二日驸马府全府上下无一人存活的惨案就会告知整个京城。”楚连翘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小心些。”
谢博衍大笑:“小毒妇。”
楚连翘瞪他一眼,然后被他环住。
“你放心吧,我看得称心的女子只会有你一人。”他道,“一人足矣。”
换酒是在深夜赶回来的,将行装以及腰牌和信交给了谢博衍,还将带的话传给了谢博衍后,他便去守着楚连翘了。
谢博衍展开信,看了起来。
黄梓没急着催他回去,只是跟他说既然到了云谷,顺带可以看看南部地区如今的发展,至于回京倒不急。
信末还说了几句贺词。
谢博衍没回信,望向了窗外。
星辰正在天幕中交替闪烁,映衬着月亮柔和的光辉,好看极了。
云谷的气候的确舒服,就算已是盛夏,还能保持着春日般的柔和明媚。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楚连翘柔和却坚韧,单纯明媚,知世故而不世故,聪明得很。
她和他的人生完全是两个相反面,当她还是云谷中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时,他已经在京城的叵测人心中摸爬滚打了。
可正因为这不同的遭遇,才造就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他们也因此互相吸引。
谢博衍嘴角扯起一个清浅的笑容,将窗稍稍打开些,让夜风吹了进来。
他脱下外袍,准备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了一下小谢的背景(?),其实大家也不用认真去看(。)因为这文真的没那么复杂。
趁着安胎还能甜一些,后面又要曲折离奇(?)了
*《楚辞》那里的梗不知道有没有人懂……博衍一词出自《楚辞》,是谢临渊看《楚辞》给取的,所以沈鱼会笑话他。
(有一说一,我总是会把衍字读成二声……真的很顺啊……)
☆、信笺
转眼便六月下旬。
云谷下了场暴雨,连带着楚连翘的心情都有些不好,与此同时,她也莫名开始了害喜。
糟上加糟。
午膳被全部吐了出来,楚连翘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一点胃口都无。
谢博衍心疼又担忧,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最后只是道:“就生这一个,不管男孩女孩,就生这一个。”
楚连翘发笑:“要是是女孩怎么办呀。”
“那也不生了。”谢博衍搂住她,“生孩子真遭罪。”
现在光是看她蹙眉,谢博衍就心疼得不行,更别提之后的日子了。
思琴轻轻推开门,手上端着碗温热的汤药。
应当是温容刚才嘱托的。
楚连翘捧起碗,小口小口喝了下去。
谢博衍从盘中给她拿了颗糖。
她嚼着糖果,看向窗外的雨,忽然闷闷道:“谢博衍,我想回京城了……我想雪球了……”
“可我担心你身子。”谢博衍将额头与她相抵,“不如我们就待在云谷吧,你待着舒服,我去把雪球接过来好了。”
楚连翘摇头,又道:“想睡觉了。”
“在榻上还是床上?”
“床。”
谢博衍将她抱起,又掖好被角:“要不要点安息香?”
她摇头。
孕期疲累,她沾上床便忍不住睡了过去。
谢博衍拂开她的发丝,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决定晚些再走。
南部地区不能一直搁置不管,来来去去又会是十几日,只能等她这胎安稳下他才放心出去。
楚连翘睡得有些沉,谢博衍不忍叫她,便让厨房一直温着膳食。
……
楚连翘睁开了眼。
谢博衍一直守在她床边,见她醒来后轻声问道:“饿不饿?”
楚连翘摇头,谢博衍又道:“喝点蜂蜜水?”
她点头。
温润香甜的蜂蜜水散发着热气,楚连翘缓缓吞咽着,这下倒是没吐出来。
谢博衍便问:“那要不要吃些东西?”
楚连翘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晚膳是清淡的白粥,粥胶被人挖去,楚连翘用了一碗垫了垫肚子,又吃了些小食,快饱了才止住。
她现在不能吃饱,一吃饱就吐。
“从明天开始每日晚上喝一杯温牛乳好不好?”
楚连翘点头:“我想走走。”
“去哪?我陪你。”他给她披上斗篷,牵起她的手,又提上了灯。
“你以前都没这么小心的,是不是觉得孩子比我重要?”
楚连翘故意道。
谢博衍一愣:“没有,我只是怕你闷。”
“哦?那孩子就不重要了?”
他这时看出楚连翘不过是在找茬,却还是认真道:“孩子没你重要。”
楚连翘一时愣住,借着灯火看他。
少年提着灯,神色缱绻,眼底的柔情仿若要溢出来了。
初遇时,他也提着灯看着她,可那时他看的不过是楚明卿之女;现在看着的是她,楚连翘。
楚连翘搂住他的手臂:“老说些情话……”
谢博衍轻笑:“我们去哪?”
“不知道,随便逛逛吧。”
出去不过是她不想待在床上的借口,真要去哪,她自己也没决定出来。
两人走得很慢,更像是在散步。
没走一会楚连翘便有些疲累,撒娇着要回去。
谢博衍将她背起,她手里拿着那盏灯,正左右晃动,他眨了眨眼,故意轻颠了下背上的人。
她这才安静。
夜风寂静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楚连翘伏在他肩上,竟是缓缓睡着了。
幸而谢博衍一直紧紧托着她的腿,她才没有掉下去。
可是手中灯却掉了。
谢博衍腾不出手去捡,低声叹了口气:“我的小祖宗啊……”
丢了灯,谢博衍摸黑向前走着。幸而他方向感不错,才不至于走错路。
可路上还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他轻皱眉头,并未言语。
总算将她安放在床上,他松了口气,让思琴言画擦拭一下她的身子,自己出去寻那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