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翘下车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温颜笑道:“翘翘,我们回家啦。”
楚连翘愣了愣,接着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是啊,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终于确认关系了磨死我了,终于能小情侣甜甜甜了(不是)
☆、时计
楚连翘没有想到谢博衍真的来了云谷。
听着弟子的传唤声,她有些讶异,誊写医书的手也随之一顿:“那公子真的姓谢,名博衍?”
“回师姐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来了,早知如此就该和他说一声。
楚连翘懊恼想着。
“那你们将他请上来吧,一会直接带到我书房,再去沏上茶,一会好了便端来。”
待弟子离开后,她有些茫然无措地站起身,擦了擦手,急忙去了书房。
……
谢博衍登上了台阶,又随着弟子绕了些路,来到了书房。
里面正传来少女的呵斥声。
接引弟子面露尴尬,谢博衍开口道:“我在这里等着便好,辛苦了。”
弟子行了个礼,先行离开。
谢博衍凝神,便听到少女严厉的声音从内里传来。
“医者不可罔顾人命、为虎作伥,你记事起我便告知过你!谷规里写得清清楚楚,第二十七条便是!白芷,你竟然还赞许这种行为!”
“连、连翘师姐……”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似是被吓了一跳,“我、我不看话本子了,你别这么生气……”
“……”再然后便是少女的叹息声,她软了语气,“师姐不是生气,只是师姐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朝谁去撒娇啊?”
再然后的话谢博衍有些听不清了。
过了一会,便见一个女孩从书房中走出,出门时她看到了谢博衍,他便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那女孩点点头,便离开了。
谢博衍又等了一会,才敲了敲门,进了书房。
少女正坐在塌上看话本子,柔柔的日光从窗棂里穿过,铺洒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的肌肤晶莹剔透,毫无血色。
只是几日不见,她的精神气比之前差了许多。
她好像才注意到他的到来,愣了愣,然后张开手示意他拥抱。
“博衍。”
他走了过去,环抱住她,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接着在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
“在看什么?”
“从师妹那收来的话本子。”
楚连翘动了动身子,有些不太习惯这样亲昵的动作。
谢博衍注意到她的动作,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转移了话题:“我原以为翘翘不会看话本子之类的俗物。”
她摇头:“我又不是天上的仙女,何来的俗物一说?”
楚连翘将竹签从书中拿出,谢博衍挑了挑眉,神情有些意外。
她红着脸开口解释:“我以前也看过这书,只是后来觉得乏味了便没有看下去。”
“那现在呢?怎么又不看了?”
楚连翘摇摇头,叹气道:“这话本的剧情不太适合我了。”她顿了顿,“你想听它的剧情吗?”
谢博衍轻笑:“愿闻其详。”
楚连翘大致说了说剧情。
京中的柳姑娘被容王爷爱上了,可惜柳姑娘对她无意。
柳姑娘是个医女,在京中独自开了个医馆。而这容王爷是有名的权贵,当然这有名是因为他权势滔天。
后来容王爷想尽了方法,强取豪夺,与柳姑娘成了亲,柳姑娘日日郁郁寡欢,三番五次自杀,却都未成功。
故事戛然而止。
谢博衍有些意外:“结局呢?”
“没有看了,觉得这话本有些离奇。这柳姑娘既然已经嫁了过去,每日不想着讨个生计,只想着寻死。
还有就是这柳姑娘明明是个医者,却默许了容王爷有些不人道的行为,我觉得有些离谱,便没看了。你要看吗?看的话我可以给你。”
谢博衍没拒绝,收下了话本。
楚连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许久,还是被他带偏的话题。
她瞪了他一眼,后者无辜地看向她:“怎么了?”
楚连翘懒得理他,离开榻,在书架上翻出一个盒子,丢给了谢博衍:“之前想给你的点心回礼。”
谢博衍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干干净净的几个药包,略有些眼熟:“这药包是做什么的?”
楚连翘一愣,随即从他手里抽出了盒子,杏眸微微睁大:“你当初是不是没收我药包!”
当初她可是将药包的作用写的清清楚楚。
谢博衍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面前人又是真的生气了的模样。
纵然玲珑心思如他,面对喜欢的人也会一时无言。
“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要丢掉我的药包!”
“我……”谢博衍脑中飞快想着措辞,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当时确实不相信你。”
楚连翘冷笑:“不止吧?你当初不还是想把我杀了?”
谢博衍这下彻底慌了。
他竭力想要保持平静,言语却暴露了一切:“我当时……我当时……”
他越急,越是说不出话,但他心里清楚,若此时不解释清楚,这将是他们两人之间永远的疙瘩。
楚连翘转过身,去了书架找书,不再面对他。
“我当时的确是来试探你的,可我发现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更别提自己的身份了。”他索性坦诚一切,又趁机环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讨饶道,“我错了还不成,好翘翘,你便饶了我这一回。”
楚连翘脸红,哼了一声,却没挣开他,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
“暂且饶了你,我们先去用午膳。”
……
云谷建筑结构复杂,楚连翘带着谢博衍绕了一会才到膳房。
温容当初给她的书房特意挑了一个清幽的环境,以至于走到膳房需要好久。
她拿着腰间的玉笛取了餐。
云谷的制服是统一式的,女款为立领月白上衣与烟灰布裙,男款则为月白衣袍,外披烟灰长衫。
完全是因为云谷的弟子男性偏少。
不过自从人一多,温容又想了个方法区分各派弟子。
灵脉一派的弟子会在腰间系上一支玉笛,玉笛下挂着的穗子能够区分弟子的身份。
绯色的是刚入门的弟子,靛蓝色则是入门已有一段时间的弟子,草绿色则是能够帮灵脉一派分担事物的弟子,而楚连翘的最为特殊,她的穗子为水色,象征着她是温容的亲传弟子。
医脉一派的弟子则是挂在腰间的香囊,按照香囊上绣着的不同图案来划分弟子的身份。
至于毒脉一派,楚连翘不甚清楚,好像是按照腰间的墨玉来区分弟子,至于怎么区分,她也不知。
每日的膳食也按着弟子等级划分,凭借着腰间的信物取餐。
“今日的汤是豆腐汤,给你多盛些?”
打饭的师姐问道。
“辛苦师姐了。”楚连翘顿了顿,“一会再按这个规格打一份。”
“啊?为啥……”师姐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谢博衍,朝她挤了挤眼睛,“这你情郎?”
楚连翘涨红了脸,倒是谢博衍先反应过来,接话道:“辛苦师姐了。”
师姐笑眯眯道:“不辛苦不辛苦。”
楚连翘这下什么话都说不出,一张俏脸通红,小声嘟囔:“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谢博衍低声开玩笑道:“你若是想,明日我们就可以成亲。”
楚连翘瞪了他一眼:“神经。”
打完饭后楚连翘带着谢博衍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
两人谁都没有提刚才的插曲,只快速地吃着饭,好似这样就能避开尴尬与无措。
吃完饭后他们便将食盒收拾了一下。
经过其他弟子的身边又不免听到了八卦。
“楚师姐身边的公子是谁啊?是不是楚师姐的……”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觉得楚师姐和暨轩师兄才是一对!”
“可是楚师姐若是喜欢暨轩师兄的话早就成亲了!我看还是那公子更有机会!”
“对啊对啊,你看楚师姐今天还来膳房吃饭呢!平常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可是楚师姐和暨轩师兄是青梅竹马啊!”
楚连翘真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变成了八卦中心,偏生还是在谢博衍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些少女身后:“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