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嗤笑：“做婚纱的看不得别人好，笑死人了。”
顾淮桉出声：“气消了没？”
“还好，走吧。”
“要不要找他们公关部谈一谈，这种个人工作室应该都有。”
楚连翘拎起包：“不用，到时候等他们来找我。”
“行，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一顿？”
“好，火锅？”
确认了目标，几个人便准备离开，出门时看到几个扒着门框想看热闹的人，楚连翘抿了抿唇，感到讽刺。
自己工作室都有看老板笑话的，可想她平时如何做人。
……
“喂，笑笑？”
电话打通，谢博衍立刻抬眼看向容锦，好像联系上凌笑就能联系上楚连翘一样。
“欸，我在呢。”
“小嫂子跟你在一起呢吧？你俩去哪了啊，这么晚还不回来。”
凌笑烫着毛肚：“我俩在夜城，有点事处理，你放心，我们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那你把手机给楚连翘。”
凌笑一愣，听着那有些陌生而疲倦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谁啊？”
“谢博衍。”
凌笑吓飞了，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拉了拉楚连翘的手臂，用口型示意她，又赶紧把烫手山芋递了过去。
楚连翘给挂了。
凌笑面露诧色：“你不接？”
“为什么要接？”楚连翘将土豆片下进辣锅，“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接他电话？”
一顿饭不欢而散，到了酒店之后，楚连翘反而清醒许多。
凌笑和容锦打视频电话打得起劲，趁楚连翘洗浴去了，把事大概说了下：“这事你一会让谢先生问顾先生，翘翘一会洗澡出来了，我不方便详细讲。”
容锦一听顾淮桉都知道，心底啧啧两声，想着谢博衍这次真要吃瘪。临挂视频前，他问：“你们几点飞机？”
凌笑瞬间明了他意思：“九点四十到。”
临睡前，楚连翘提醒凌笑：“你定个闹钟。”
“你自己干嘛不定。”凌笑还不忘调侃楚连翘，“噢，你这手机一下飞机就没开过啊，晾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是特爽。”
一片黑暗中，楚连翘抽起旁边的枕头往凌笑身上丢去：“睡你的觉，闭嘴。”
凌笑咯咯笑了起来：“睡吧睡吧，明天又是美好一天。”
楚连翘想，美好个屁，她现在睁眼黑。
另一边，谢博衍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一是因为知道接机时间，二是因为他了解了事情经过。
想了许久，快凌晨四五点，他眯了一会，还没多久，闹钟就又响了，他立刻起身洗漱，拎着车钥匙走了。
——
飞机落地，三个人都没有行李，格外轻快，就往外面走。
楚连翘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那人，懵了一瞬，又装作不在意地往前走去。
谢博衍找了她一天一夜，之前在外又是想了几夜，见她看都不看他，他也未说什么，没有不高兴，默默转头往她的方向走去。
楚连翘余光瞥到他朝她走来，人都麻了，还是固执地拽住凌笑的手臂，岂料后者一看到容锦便溜得飞快。
她将目光落在顾淮桉上，后者做作地退了一步：“黄榆来接我了，告辞。”
楚连翘迈开步子，却被他抓住手腕，她挣不开，只好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不耽误谢先生时间了。”
谢博衍拽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收紧，似是扫了眼机场的人，语气十分克制：“想和你聊点不方便第三者在场的话题。”
楚连翘抿唇，表情就快绷不住，谢博衍看她故作冷漠的脸，觉得她可爱极了。
小孩儿。
谢博衍问她：“去夜城找白若菱去了？”
她顶嘴：“是啊，找了，还揍了。本来想问问您的意见，没想到时机不巧，您忙着，我就遵循本心了。”
楚连翘想笑，可看着他那张脸，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和委屈感。
“走了，我要上班去了。”
谢博衍笑了：“今天元旦。你去哪上班？”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牵起她的手，楚连翘没挣开，只好跟着他走。
到了车上两人又是沉默，谢博衍附身帮她去系安全带，楚连翘吓了一跳，质疑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堵在了嘴里。
身体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楚连翘偏过头，推开他，迎面便给他一个巴掌。
力气不算大，可谢博衍还是偏过头去。
楚连翘眼眶微红，泪已经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谢博衍，你把我当什么了？合约女友？还是一个炮.友？”
“白若菱让人来说这么多话，我爸我妈都在场！还有我伯父，我表哥也都在，你让他们怎么想我！我们刚聊过婚期，就出这种事！”她哭得一塌糊涂，“白家姐妹不是都喜欢你么，刚好，我们没有合约了，你爱找她们找她们，我管不了你。我们一别两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天亮了，梦该醒了。”
她伸手去开车门，可被锁着，她转过头，恶声恶气道：“给我开门。”
谢博衍只看着她：“你说完了？那该我说了。”
他先是伸手，从车后座拿了一束百合，塞进楚连翘怀里。
很新鲜，还滴着水。
她一愣，未落的泪珠还含在眼里，抬头看向他，显然没懂他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诗人和圣徒，沥青路面上种不出百合花。”谢博衍看着她，“所以我更信奉一点，想要什么，就抓住什么。”
“我怕我错过你。”
他直接低下头吻了过来，楚连翘这次没躲开，百合花堆挤在两人中间，露水打湿了裙摆，两人唇齿交缠，他用点吻的方式，克制而隐忍地、一点一点诉说着缱绻情深。
不知为何，楚连翘突然心头发酸，于是开始更加主动地回应他。
——好好感受我，我在这。
这个吻像一杯whiskey neat，倾注了他们太多的情感与精力，纯粹而浓郁，拨人心弦，唤起他们最亲密的回忆。
手指一凉，楚连翘睁开眼。
是一枚戒指。
戒指是单层的，主体是一朵玫瑰，其后又跟随着三颗碎星，简单却不失美感。
“设计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这才飞去法国一次，好在还来得及。”谢博衍笑了笑，“翘翘，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楚连翘噗呲一声笑出来：“我要是不愿意，你是不是会缠到我说愿意？”
“你不会不愿意。”他有些紧张，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你那么喜欢我……”
楚连翘咯咯笑出来，抬起手轻碰了一下他脸颊：“疼不疼？”
谢博衍摇头：他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个，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赶紧把她哄好了。
“翘翘，嫁给我好不好？”
楚连翘低头：“戒指你都套上了，现在才问我，先斩后奏……”
谢博衍一喜：她这是答应了。
“那我们后天去拍证件照，再去民政局……”
楚连翘轻笑：“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我怕你再不告而别。”谢博衍垂下眼，“我下飞机收到信息，我都傻了……我还安慰自己你只是说着玩玩，可是到家后……不行，趁爸妈还在海城，我请他们吃饭。”
楚连翘脸红耳热，装模作样地推了下他：“谁是你爸妈了……”
——
白若菱的个人工作室被谢博衍折腾得关闭，楚明卿和黄其琛这才勉强松了口，还说要看谢博衍接下来的表现。
他们手心里捧了这么多年的娇娇，头一次因为一个男人受委屈，可把他们气坏了。
好在他还算有责任。
——
“这套怎么样？”楚连翘看向身旁人，却见他手握电话，脸色冷冽，不由得压低声音，小声询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得回公司一次。”谢博衍挂了电话，“我先送你回去。”
他向来不是喜形于色的人，楚连翘心下一沉，嘴上道：“没事，别管我，我们先去公司。”
谢博衍隐忍地看了她一眼，同她离开婚纱店，驾车离开。
将胸牌挂在她胸前，谢博衍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无聊的话可以去逛逛。”
楚连翘点头：“好。”
待谢博衍离开，楚连翘才从沙发上起身，无聊闲逛着。
这大概是他自己的办公室，胸牌上的职位是……Polaris CEO谢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