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陈与今,笑着说:“对啊,和朋友。”
男人就势坐在柏寒身边,把一杯酒放在柏寒面前,“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款酒,这杯也算我的。”
“嗯。”柏寒端起酒,仍然盯着陈与今。
陈与今站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磕在桌上,“他是我老婆。”
柏寒笑了,笑得开始咳嗽,一边咳出眼泪,一边继续笑。
然后他就被陈与今拉出了酒吧。
柏寒仍然是止不住地笑。
已经是凌晨三点,有些冷了。
有人坐在马路牙子上,仰着酒瓶灌,西服丢在一旁。有人抱着树痛哭流涕。也有人摇摇晃晃站在绿化带旁撒尿。
路上已经没有车了。柏寒拎着自己的外套,走在马路中间。
陈与今把他拉到人行道上,又把外套给他穿上。
柏寒拧住陈与今的脖子,“陈与今,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与今好像叹了一口气,“我说,你是我老婆。”
柏寒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干脆蹲在地上,“你他妈放什么屁。”
陈与今也不去拉他,跟着一起蹲下来,摸出烟盒,“抽吗?”
柏寒觉得自己好像醉了,因为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他颤颤地抽出一支烟,然后又摸出自己的打火机。
夜里起风了,他怎么也打不着,愤怒地把打火机砸了出去,“草他妈!”
陈与今摸出自己的塑料打火机,挡住风给柏寒点上,又把被扔出去的打火机捡回来。
终于吸到了烟,柏寒好像清醒了一点,“陈与今,你再说一次。”
“你是我老婆。”陈与今说。
柏寒又忍不住笑,拍拍陈与今的脸,“傻逼,我答应了吗?”
陈与今平静地问:“那你答应吗?”
柏寒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想哭,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没必要再自欺欺人。
午夜十二点开门的酒吧,到了早上六点就会关门,恢复到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像夜里的喧嚣只是一场梦。
柏寒站起身,踢踢陈与今,“走了,傻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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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谁还没当过傻批
谁还没遇过傻批
14# 第 14 章 陈与今是一个人去的机场。陈与今在北京的最后一晚,他和柏寒几乎没有睡。从酒吧回家,已经是凌晨……
陈与今是一个人去的机场。
陈与今在北京的最后一晚,他和柏寒几乎没有睡。
从酒吧回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借着酒精和烟草的催化,他们继续夜的狂欢,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对彼此的渴望。
柏寒跨坐在陈与今身上,趴在他肩头,故意在他锁骨处留下自己的咬~痕。
他看着那块殷红,皮肤下透出点点血色。颜色很美,形状也可以,他很满意。他问陈与今,“还来北京吗,如果来,什么时候来?”
陈与今没接话,从床头抽了一支黑冰,看了一眼锁骨上的吻~痕,“你就咬这一个?”
柏寒笑了,听话地在陈与今另一侧锁骨上也留了一处,“那就搞成对称。”
“嗯,挺好,”陈与今确认了一下,然后取下自己的烟,递给柏寒,“抽吗?”
柏寒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仰头吐出烟雾,白晃晃的天花板让他有些不顺眼,“陈与今,这天花板真丑,空空荡荡的,你说我是不是要在上面画个画?”
陈与今抚摸着柏寒的腰,“你啊,算了吧,我三岁时候画的都比你好。”
“你懂什么?”柏寒俯身拍拍陈与今的脸,“爷这叫抽象艺术,卖出去都得好几百万。”
柏寒突然下床,去桌上找了几支彩笔。
陈与今也不问他,任由着柏寒叼着烟,拔了笔盖坐在自己身侧。
“陈与今,小爷心情好,要赐你一副墨宝。”柏寒在陈与今左胸前给自己圈了一块画布。
“好。”陈与今接了柏寒指缝间夹着的烟,仰头看柏寒说很空的天花板。
“陈与今,这是小狮子,也就是我,”柏寒指着一团抽象的红色说,然后又指着一团绿色,“这是小恐龙,是你。我把我第二喜欢的小恐龙送给了你,陈与今,你得感到荣幸。”
“好。”陈与今低头去看自己胸前。
“小狮子最喜欢小恐龙,那小恐龙喜欢小狮子吗?”柏寒戳戳陈与今胸前。
“喜欢,”陈与今把住柏寒的后脖颈,把他按下来和自己接吻,“我只爱你。”
“切,谁问你了,我问的是小恐龙,”柏寒又跨坐在陈与今身上,趴下来给小狮子和小恐龙框了一个爱心,“啧,真俗。”
陈与今笑着揉揉柏寒的头发,“柏寒,你帮我拍张照。”
“床照吗?”柏寒故意用指尖划过陈与今胸膛。
“拍你几百万的画。”陈与今说。
“我才不,”柏寒的指尖在画上打圈,“像我这种即兴创作,转瞬即逝才能凸显价值。你见过谁把沙画裱起来的?”
“柏寒,我想留下来。”陈与今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交到柏寒手里。
“切,行吧,看在你求我的份儿上。”柏寒嘴上不情不愿地给陈与今拍了全景、特写、不同角度的七八张照片。
“柏寒,你以后回上海吗?”陈与今突然问。
“不回。”柏寒把手机丢在陈与今手边。
陈与今顿了顿,接着问,“那你以后想去哪儿?留北京吗?”
柏寒躺回陈与今身边,翘起一条腿搁在陈与今腿上,“我要去伦敦。”
“你为什么想去伦敦?”陈与今问他。
“不知道,就是想去,”柏寒翻身搂住陈与今,“可能是因为那里很远,谁都不认识我,而且伦敦的圣诞有圣诞老人,我想要圣诞礼物。”
陈与今抽着烟,抚摸柏寒的肩头,半晌后说,“柏寒,我应该,最近不会来北京了。”
柏寒没接话。
陈与今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情比较多。”
柏寒在想,陈与今说的事情,是不是筹备婚礼的事,他不打算追问。
“好。”柏寒说。
“柏寒,还做吗?”陈与今抬起柏寒的下巴,和他接吻。
“好。”柏寒似乎看到,他和陈与今的感情正在以不可阻挡的速度冲向悬崖。明明他还爱着陈与今,陈与今也爱着他,但吊诡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要结束了。
陈与今走的时候,柏寒只是盘着腿坐在椅子上,看着陈与今收拾行李。
“陈与今,你自己打车走吧。”柏寒说。
“好。”陈与今的语气毫不意外。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送你吗?”柏寒问他。
“在我这里,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需要理由。”陈与今说。
柏寒转着椅子,去踹陈与今,“陈与今,你这人嘴笨也就算了,偏偏脑子还不聪明,你听不出来我的意思吗?我是让你问我,为什么不送你。”
陈与今说:“那你为什么不送我?”
“不告诉你,”柏寒把腿搁在陈与今肩上,“我就是不想去送你,凭什么我要送你,我才不要。”
“嗯,好,你好好在家休息吧。你没怎么睡觉,要你自己开车回来,我也不放心。”陈与今握住柏寒的脚腕。
柏寒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又被陈与今安抚了一些。他并不想告诉陈与今,他不去送他,只是因为他不想看陈与今离开的背影,也无法忍受送走陈与今后一个人回到没有陈与今的家。
他想给自己一个假象,他根本不在意陈与今的离开,这样就不会因为陈与今的离开而难过。或者说,因为他没有送陈与今离开,所以他可以欺骗自己,陈与今并没有离开。
陈与今收好了行李,把黑色的行李箱推到门口。
柏寒看着自己的家,和陈与今有关的痕迹好像突然就消失了,都被陈与今收拢起来,打包装进了行李箱。
“柏寒,我走了。”陈与今说。
“好。”柏寒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陈与今。
陈与今走过来,用力地抱住柏寒,又用力地亲他,“柏寒,”陈与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抱住了柏寒,“我好爱你,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