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把手机屏幕怼到陈与今鼻尖下,“陈与今,你到底有几个宝贝儿?”
“就你一个。”陈与今也不去接手机。
“那你把她的备注改了。”柏寒抬腿蹬在陈与今的胸前,不让他俯身来亲自己。
“好。”陈与今接过手机,想继续扔一边。
柏寒拦住他,“你接啊,为什么不接?”
陈与今握住柏寒的脚踝,“好。”
陈与今接通了电话。
然后柏寒就听到了那个女生娇滴滴的声音,“亲爱的,你去北京干什么了?怎么都不给你的小宝贝打电话?你是不是在那边有别的女生了?”
柏寒用力去拧陈与今的胳膊,轻哼一声。
“没有,我在柏寒家。”陈与今的指腹摩挲着柏寒的脚踝。
“柏寒?哦,柏少啊,那你让他听电话。”女生说。
柏寒支起身子,用嘴型对着陈与今说了一句“傻逼”,然后点开了外放,“喂,我是柏寒,陈与今在我这里。”
“柏少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阿今这个小混蛋跑去北京就不理我了,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我还以为他去出轨了。”女生说。
柏寒笑了,“阿今这个小混蛋啊,他不敢出轨的,是不是,小混蛋?”柏寒用力握住陈与今身下。
“是。”陈与今坦诚地看着柏寒的眼睛。
柏寒把手机怼到陈与今面前,又听他和那个女生聊了几句,然后陈与今挂了电话。
“阿今,你这个小混蛋。”柏寒又躺了回去,故意抬腿重重地砸在陈与今肩上。
“我喜欢你叫我陈与今。”陈与今扶住柏寒的腰,把他拖向自己。
“妈的,我就不。你谁啊你?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吗?我偏不。”柏寒觉得心里闷闷的,他就是要对陈与今说狠话,才能发泄出来。
陈与今拿回手机,“你要我改成什么?她的备注。”
柏寒认真地想了一下,踹了陈与今一脚,“算了,没意思,我为什么要帮你想该叫她什么。你丫还做不做了?爷都没兴致了。”
陈与今扔了手机,俯下身来亲柏寒,“做。”
每次和陈与今的缠绵都好像在打架,有时忍不住往后躲,又会被陈与今抓住脚踝拖回去。
而这一次,因为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原因,成了一场更为激烈的发泄。
柏寒试图通过更为猛烈的冲击让自己忘掉刚才的不快,也忘掉自己和陈与今的真实处境。
最后他仰躺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动,嗓子似乎快要冒烟了。
“陈与今,渴。”柏寒闭上眼,餍足地放空。
几秒之后,柏寒就感觉陈与今亲了上来,然后温热的水度到自己嘴里。
陈与今给他擦掉从嘴角溢出的水,“还喝吗?”
“你他妈,”柏寒想抬手打他,却又懒得动弹,“喝。”
陈与今在北京的第三天,他们去了商场。
就像其他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
以前刚在一起时,他们一起去看过电影,是陈与今喜欢的超级英雄大片。柏寒整场电影都在等着陈与今来偷偷拉他手,但陈与今从头到尾都在认真看电影。
看完电影,柏寒问陈与今,电影好看吗。
陈与今说,好看,然后就开始跟他介绍漫威宇宙的设定。
柏寒白了他一眼,自己走了。
所以这次,柏寒选了一部无聊的文艺片,这样陈与今就可以专心和他接吻了。
冷门的文艺片,人很少,大部分也都是情侣。他们选了靠后的情侣座。
电影开场,灯光熄灭,只有荧幕上的冷光。
柏寒掰过陈与今的脸,“陈与今,你只能看我。”
“好,那你呢?”
“我看电影。”柏寒从陈与今手里拿过可乐,喝了一口,又塞回陈与今手里,冲他一笑,然后转头去看电影。
陈与今捏住柏寒的下巴,就凑了上去,接了一个吻,“我要你,也只看我。”
柏寒笑了,“好。”
于是,这一场电影,成了他们接吻的背景音乐。
看完电影,他们去了附近的宜家。
在上海的时候,他们也去一起去过宜家。就是那一次,陈与今给他买了小狮子。
柏寒很喜欢逛宜家,因为这里有家的感觉。或者说可以让他有一种错觉,他和陈与今来这里,是为了采购家具,回去装饰他们两个人的家。
不是周末,宜家人不多。柏寒半趴在推车上,一路向前滑。
“陈与今,我喜欢这个柜子。”
“陈与今,我要那张床,然后在上面和你□□。”
“陈与今,我要这张桌子,你给我做饭吃。”
……
柏寒临幸了一大圈,然后站在玩偶区,指着小山一样的玩偶,“陈与今,我要那个恐龙,绿色的,你给我买。”
“好。”陈与今挑了一只放进推车。
“我要那个鲨鱼。”
“好。”
“我还要那个狮子。”
“你不是有一个了?”
柏寒理直气壮地说;“小狮子是用来宠的,这个大的,是用来揍的。”
“哦,好,”陈与今听话地挑了一只最大的,“够大了吗?”
“切,还凑合。”柏寒把大狮子堆在推车上边。
最后柏寒抱着大狮子,陈与今夹着鲨鱼和恐龙回了家。
这是陈与今在北京的最后一晚。
柏寒窝在沙发上,搂住大狮子,腿搁在陈与今怀里。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但柏寒心里的焦躁越烧越旺。他需要一些疯狂。
“陈与今,去喝酒吗?”柏寒踹踹陈与今。
“去哪儿?”
“五道口。”
“好。”
到五道口已经十二点了,但真实的五道口才刚刚苏醒。
晚上十点之前的五道口,属于周围的普通学生,是一个朝气蓬勃、熙熙攘攘的地方。午夜十二点之后的五道口,属于失意又放纵的人。
白天关闭的小铁门,会在十二点打开,通往地下旖旎的新世界。这是成年人的真实世界。
柏寒带陈与今去的是一家gay吧。临街,但只有一块一米高的木头招牌,很不显眼。一如来这家店的人,隐匿在其他光鲜的身份后,只有在深夜,才能在这里做真正的自己。
酒吧人很多,柏寒挑了一处卡座,点了水烟和两杯酒。
周围很吵,重低音的背景音乐,听不清说话,柏寒也没有什么想说的,沉默地抽着水烟。
水烟的烟雾更浓,一口吐出,透过烟雾去看陈与今,柏寒觉得有些恍惚。好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陈与今的飞机,是明天下午四点。准确来说,是15个小时以后。
柏寒的眼睛有些酸涩,“草他妈,”柏寒又猛吸了一口,仰起头,吐出烟雾。
酒吧在地下一层,天花板上挂着复古的铜质吊灯,垂下几串玻璃吊坠,透着廉价,却妄图让人以为这是水晶灯。真他妈的可笑。
陈与今也不说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只是看着柏寒。
“陈与今,”也许是酒精和烟草的催化,让他冲昏了头,柏寒突然直起身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跟我走吗?”
“嗯?你说什么?”陈与今后知后觉地凑上来,“没听清。”
“□□妈,”柏寒一把掐住陈与今的脸,大声说,“老子说□□妈!”
陈与今愣了愣,接过柏寒手里的烟管,吸了一口,靠在沙发上,沉默地吐着烟雾。
柏寒泄了气一般斜靠在沙发上,一口气喝完了酒,叫服务员来点酒。
“先生,那边的先生已经为您点了一杯。”服务员端着托盘,放下一杯酒。
“是吗?”柏寒顺着服务员的指引看过去,是坐在吧台上的一位还穿着西装的男子。
柏寒轻笑一声,看向陈与今,端起酒杯,摇晃着酒杯,“陈与今,有人请我喝酒。”
“你喝吗?”陈与今问道。
“喝啊,为什么不喝?”柏寒喝了一口,直直地盯着陈与今。
陈与今又不说话了。
柏寒看着陈与今,几口喝完了酒,看到陈与今微微皱起眉,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弟弟你好,”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酒,“和朋友过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