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墙上的人像,眼神在那张画像上停留了许久后,才缓缓入座。
众人开始窸窸窣窣、瑟瑟缩缩的进食,像偷偷摸摸吃碎屑的小老鼠。他们看着宁缺吃好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开始窃窃私语。
“这女人不是挺正常的吗?昨天晚上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也有可能的,谁会造谣自己周围的人死了,这不是主动找人离自己远一点嘛!万一哪天自己要杀人。”
原本热络的谈话瞬间湮灭了,那个男人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瞬间哑了声,好在旁边有人打了圆场。
“哈哈哈,大家吃,大家吃,什么时候发布任务,都是房子的事,我们也选择不了,只能怪自己倒霉。”
气氛才开始重新活络,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早上非常平静,除了宁缺时不时去那两个吓破胆的那两个男人面前晃悠两圈,其余时间都呆在房间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宁缺翘着脚,手里的笔在指尖来回的走动着。
那半男半女的将这些人圈养在这里,肯定有他的意思,而且在我进入这幅画的之前,那个男人是拿笔在跟我比划的,而且对我好像有种不太好的想法,嗤——。
啊呀,非人的想法,果然不是我这种正常人才能理解的。
那就以我正常人的想法来解决吧!我就不信我把这里给拆了,他还能放任我在这里待下去。
宁缺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铃铛,没一会儿,超峰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后,站在她的面前。
“你把一楼那块地上的那些画取下来洗一下,我感觉很脏,碍着我的眼了!”,宁缺语气倒是娇纵,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种痞痞的,颇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用我的拳头让你答应。
超峰微低着头,语气还是稳稳当当的,“这个要求不妥当,恕不能完成。”
“那把所有人都聚起来,我要看他们跳舞!”
“这个要求不妥当,恕不能完成。”
“那我想要把所有的楼梯都给拆掉,然后装个滑滑梯。”,宁缺刚说完,挑挑眉阴阳怪气的说,“这个要求不妥当,恕不能完成。那你跟我讲讲,你有什么能做的?”
超峰还是一副木木的样子,“在房子允许,并且不损害他人利益的条件下,我才有权利去完成。”
“哦,这样的吗?那我让你去死,行不行?”,宁缺漫不经心丢出的这句话却没有让超峰有半丝动容。
这时一根红线悄悄的从地毯底下爬过,顺着他的裤脚向他的鼻孔了钻去,宁缺见他抽搐了一下后,立马拿着之前就放在自己身后的玻璃水果盘对着他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见他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往后倒,宁缺抄着旁边的小茶几对着他猛砸了好几下后,猛地一下听见电流乱窜的滋滋声后,终于他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宁缺直起了腰,想要把他搬起来的时候,竟然发觉自己有点吃力,把他塞在衣柜里时,也不知道房子会不会让他化作春泥更护花。
大大小小的相框鳞次栉比安置在墙上,像一栋栋小房子安置在一条狭长的道路上,又像墓园里面一个个相似的墓碑整齐的排列起来。
墙壁上凸起的花纹像伸展着藤蔓,从底下向上蔓延死死地扒住每一个相框。
宁缺看着眼前这幅画,蔚蓝色深邃的眼眸,棕黑色蓬乱高耸的头发,鹰钩鼻,深深的法令纹在的脸上写下了八字,整个人活灵活现的浮现在这张画上。
“别装了,我都之前看到你眨眼睛了。”
下午的大厅里少有人在,有几个人看见宁缺在了,像躲避洪水猛兽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挂在墙壁最右下角的一副人像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着一副油画的光芒。但是他的眼眸里好像还有思想在涌动着,蔚蓝色的瞳孔像是有河水在里面潺潺流动。
宁缺离开到厨房里面拿了一把剪子仔细的看着相框和墙壁粘合的部分,像是在思索从哪里下手。
“诺,看到了吧?这是剪子。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哪国人,所以说你的家乡话,我是一定不会说的。也不管你听得懂,听不懂。我就只说这一次。”,然后宁缺之后什么也没说了,举着剪刀对他的眼珠子戳去。
“停!你干什么呀?”,司老站在楼梯口对他吼道。
宁缺手里还是不带刹车的刺了下去,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后,剪刀尖在画质得0.01厘米处停了下来。
“还好你喊的比较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刹得住刹不住。”
“诺斯!”,颤抖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司老飞快地冲了过来,一副母兽护幼崽的姿势将这个外国老头护在身后。
诺斯倒是比较活泼,眨了眨眼睛,“你这个小丫头眼神倒也够好的。”
宁缺厚脸皮的应承下来这个赞美,“那是,你就是那个被楼梯处虚空吞噬的人吧!”
司老有些诧异,手指在不停的摩擦着。
“这里就你是活着的吗?或者说其他人还没有苏醒”,宁缺问出了这个疑惑。
“我是意识在这里,那天我坠入虚空之后,我恍惚看见我怀孕的爱人在一扇玻璃门后面,然后是大片大片的白光,以及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大夫。那时候我想,我只是意识被困在了这里,在那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大朵大朵盛开的血花,然后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我赶紧离开,再然后就没有了。”
他嘴唇上的胡须随着他说话的气流不停的上下摆动着,“然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便成了一幅画。”
宁缺低着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良久才再次开口,“你的意识是一直在这幅画里面的吗?”
斯诺像是放开了的讲,“一直都是啊,看着这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一代一代的老去,新的人又一代一代的过来。真的是太无聊了。”
突然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白色的皮肤涨出一道一道红痕,宁缺赶紧用剪子将相框从墙上硬生生的挖了出来。
蠕动的白团子见光后,拼命的往后缩,可是被宁缺用剪刀挑了一半出来,话轻轻地吐在了上面,“跟那个人讲一下,我有点想他了。”
然后立马转身,将手中的画框砸在司老的头上时,还说了一声,“抱歉!”
斯诺立马惊呼,“Oh my god!我的上帝,你在干什么?”
宁缺让红红立马将司老打包好,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看见超峰还好好的躺在地上,放心的将司老压在他身上,衣柜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宁缺房间的门不停的进进出出、开开合合,她像一只勤劳的蚂蚁搬运着自己的粮食。
“1、2、3……12,算了,睡下了,明天抓吧!”,宁缺扭了扭自己的腰,准备下楼吃晚饭了。
长桌上还是跟昨日一样的食物,宁缺想了想自己房间里一窝的人,认命的扯下一块桌布,随便抓了几块面包和一些水果塞在包里。
楼上一切都静悄悄的,突然门开了,尽管宁缺还没有有开门把手,但是门就是开了。
不妙,难道那些人醒了吗?那也不会啊,红红也不会这么废材。
宁缺斜挎着一桌不得吃的,警惕的踏进了房门,只见一个帅哥坐在了床上。
滴着着水滴的头发,婉如大理石般精致的脸庞,肩上搭着一块毛巾,半开的衬衫下面藏着是肌理分明,肥瘦相间的肉,黑色的西装裤,不对,这灰灰的是什么?
内裤!
宁缺上前一步,帅哥以为她臣服于自己的美貌之下,张开手臂准备用她入怀的时候,发现宁缺带着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啧啧啧,多大个人了,裤子都不穿好。”,宁缺说完一手将他的裤子提了上去,将他灰色的内裤遮遮住后,把包袱丢进衣柜里,一回头看见他斜躺在自己的床上。
宁缺一个箭步上去,把他拎起来,“你干嘛!头发都没擦干躺我床上,去去去,别碍我事,你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
然后,听见门咚的一声关闭,就没然后了。
宁缺将那条被子卷好,准备扔出去的时候,一开门,发现大把大把的黄金堆成了一座小山在自己的房门口,那个帅男人非常骚包的坐在旁边。
“美女,喜欢吗?”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