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笑了笑,掏出打火机在空中抛了抛,然后立马冲了过去,将剩余几瓶酒都砸在地上,酒一用完后,桌上立马出现了几瓶新的,和原先一模一样的酒。
香甜的酒香随着不断腾空而起火苗飘散在空中,温暖带着热意的橘黄色的光芒跳跃在每个人的身上,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一个人喊了一句,“救火啊!”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毕竟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宁缺看着他们跳起来踢踏舞来,哼着歌,顺便问了句,“司老,要回去就寝吗?”
他扯了扯自己运动服的袖子,“回啊!房内我爱人还在等我呢,明日约个时间聊聊。”
“随您老的时间,我都可以。”,宁缺关上门后,摸了摸耳朵,拍了拍红红,“红红,今晚估摸着该辛苦一下。”
房间里随着宁缺进入梦乡,床头旁边的台灯口中喷洒出一股细腻的白雾。
寝室门开了,一道、两道、三道黑影溜了进来,声音像从牙齿缝里面钻出来一样,“确定动手吗?”
“划算的很,杀掉她每个人就可以多活十年的寿命。”
“我,我……”
“我什么我,之前又不是没干过。”
房间里垂挂着密密麻麻的红线,从玄关处一直到到床边,鲜红色带着光泽的的丝线像人的身体里的经脉有生命的游走在这个房间。
宁缺正躺在全白的床单上,柔顺的黑发像瀑布一样肆意的铺散在洁白的枕头上,红线和她的头发混杂在一起,好多都从被单里钻出来,高高的悬在天花板上。她像一个受支配的玩偶一样,又像一个准备送葬的死人。
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噌噌发亮的菜刀,呆呆的看着眼前一目,咽了口水,“怎么回事?”
另一个像个史莱姆一样的男人毫不在乎,“房间都不是可以按照每个人的心意找转变一次,说不定这个女人害怕了,搞出了这玩意。应该就跟警报器差不多,我们碰到了,说不定就会就提醒这个女人。”
另一个猴一样的男人穿着一套运动服,手里把玩着一枚刀片,“就算是把我们绑住了,我们三个大男人还不能挣脱开,赶紧的,她都睡着了,不然醒了我们肯定打不过。”
胖男人脸上被过道的小夜灯照的泛起了一层的油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上也沾上了油光,用手拨开红线,“噫,竟然没事,说不定就吓吓我们。”
话音刚落,红线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其余两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红线从他的手腕里硬生生的扭了进去,微微的溅起的血液喷射在他们的脸上,然后像锅包肉一样被大股大股红线包裹住,挂在灯下面,像等着下油锅。
他们遵循着房子的吩咐,一旦有人想要离开,或者鼓动什么的,有些人的房间墙上会浮现要杀的那个人的房间号信息,房间主只需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获得房子的赏赐。若是被杀的那个人没有被杀成功,房子会一直发布任务,直到被杀成功。
宁缺很荣幸的在这个名单上。
两个男人吓坏了,脸上的肌肉不停的颤抖着,他们摸了摸自己脸上温热的鲜血,嘴里发出水烧滚的咕噜声,两股战战。
其中一个最先反应过来,想要夺门而出,但是不知何时门把手上也缠满了不停蠕动的红绳,棕红色的木门上像爬山虎一样,爬满了互相纠缠在一起的红绳,这可真的是前有虎后有狼。
其中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男子,狠狠地用脚踹了上去,期望能够踹破门,让自己逃出生天,但是红线像蓄势待发的毒蛇一样立马缠了上去,小腿处的青筋像干涸的蚯蚓一样垂死挣扎着。
这兄弟倒也是个狠人,他立马夺过旁边那个男人手中的菜刀,对着自己的膝盖骨处立马剁了四五下的同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瓶小喷雾,对着伤口喷。
豆大的汗珠打落在地上,像下雨一样。
男人一把抹掉头上的汗,语气变得凶狠起来,“MD,这个小娘们儿,睡死了,还搞这么多妖蛾子,看我今天不弄死她。”
旁边那个男人哆哆嗦嗦的看着他,“要不这回先算了吧?只要我们不会碰到红线,到第二天肯定能出去。”
男人眼角迸裂,嘴唇发白,整个人都疯狂了,“不行,我一定得杀了她,这样我的腿才能回来。”
红绳像护食的孩子一样将那条断腿把拉近自己所属的范围之内,然后肉眼可见包裹的轮廓越来越小,最后显出一根腿骨的形状。
瘦弱的那个男人看见宁缺整个人缓慢笔直的被红绳架在半空,身上大红的礼服鲜艳的好像用鲜血染成的,金色的花纹像活物一样和红绳纠缠在一起,染成一幅流光溢彩的画。
房间里没有风,但是她的头发无端的吹起,眼睛是闭着的。
断了一只腿的男人一掌拍在瘦弱男人肩上,将自己手里的菜刀和水果刀塞进他的手里,催促到,“快上啊!一刀捅进去,我们都解脱了。这些红绳都是她搞出来的,她死了,我们都能出去。”
“我…我,不敢。”,瘦弱男人的腿抖的宛如穅秕,突然他感觉后腰一股凉意,一回头看见他像一个犯毒瘾的瘾君子一样癫狂。
他嘴里的口水泛着白沫,“你不去的话,我就立马杀死你。”
他看着女人迅速的飘了过来,然后猛地睁开双眼,其中一只眼珠的竖瞳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插在他们的心上。
她…她,不是人!
尖锐的恐惧瞬间将他们吓破了胆,他们像是在黑暗中埋头乱窜的老鼠,忘记了门上的红绳,慌乱扭开了门,跑了出去。
断腿的男人整个人扑在地上,侧着身子往前滚。
门哐哐哐的撞在墙上,门口空荡荡的,红绳已不再存在,宁缺听见外面飘荡的鬼哭狼嚎声,掀开自己的头发,松了松自己有些勒的礼服,然后发出诡异的嘿嘿声。
悄悄的关上了门,光着脚跑上了自己的床,钻进被窝里。
后来想一想,从自己浴室里拿了一个脏衣笼又跑了出去,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多了,一路跑到厨房。
推开玻璃门,里面是欧式装潢的厨房,开灯后,一副富丽堂皇的样子,右边里面是双开门的冰箱。
宁缺踮起脚打开橱柜,里面是垒的整整齐齐的金边盘子,不是自己想要的,接二连三的打开了三四个橱柜后,终于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抖了抖自己的脏衣笼,一股脑的把那些油盐酱醋辣酱什么的东西扫了进去,又赶了上去,到了那个连接处。
纯白的界限亮的刺眼,在楼梯灯光的照射下,像是流动的纯白色岩浆,宁缺隐隐可以看到流动的纹路。
咳咳咳,怎么回事,宁缺晃荡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悬在白色的上面了,若是再多走半步,整个人可能已经坠入。
宁缺猛的后退了几步,唰的一下打开了自己的东西,迅速的扭开调味品的盖子,然后哐哐哐的往下扔。
扑通,扑通,源源不断的调味品扔了进去,棕黑色的酱油、黑色的蚝油、红白相间的辣椒酱……各种颜色跳跃着下去。
☆、在画里的男人
只听见那团亮白发出一阵绵长的咕噜冒泡声后,就彻底的沉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还是一团浓郁的亮白。
“不行?”,宁缺站着那边,静静的看着。
红红亲昵的绕在她的手指头上,突然打了个饱嗝后,一缕鲜血从流了下,滴答一声坠入后,瞬间就侵蚀出一个洞,露出里面调味品的标签。
“呃,海天酱油。”
宁缺回去后,这处边缘发出一声轻笑,然后传来一声兽类的哀鸣和轻泣。
第二日,一楼的长桌上已经摆放着丰盛的早点,热气腾腾的烟气扭曲了所有人的面孔,好些人和自己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后,便像往常一样坐下,每一块珍馐美食被填入自己肥厚的肚腩里。
一阵宛如防空警报的哈欠声从楼梯口传来,宁缺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运动装,脚上套着一双厚厚的珊瑚绒袜子,跟其他人比起来非常不协调。
原本非常欢愉的早餐时间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直到她说,“干嘛,还要我喂你吃。”
这时宁缺好像听到一声笑,立马巡视着,只来得及看见一张自画像上半张大的嘴,以及眼角处积压出来的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