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的神明有阴影(6)

我也不敢相信那是事实,我也无法证明,但我相信在我望向那个人的时候,美丽轻盈的时间女神在那时也就出现了,她就躲藏在那些光束里,从那高阶上走下来,跳着曼妙的舞步,然后消失了。

“谢谢”我说。

“没事”

要命,他终于从那团光晕里下来了,如果他还在那,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选择继续躲进那件杂物库。

“不过你得交点钱出来,”他抖了抖裤腿磨蹭到的灰,站在台阶边缘俯视着我。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俯视着我也无非是给我以压迫感好让我乖乖交钱。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想的是别说钱了,命都给你。但我不能——我不是,他也不会希望我是一个害怕他的人。

“你要干嘛?”

我没有直接拒绝。

“我饿了。走,去吃饭。”他转了一圈,从地上抡起一根钢筋,“从这儿翻出去。”

在他砸玻璃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五点半,还没到他平常下班的时间。

那顿饭终究还是没吃成,才走到马路边,陈屾接了一个电话,眉头一下子锁紧了。我看着他变得越来越暗沉的脸,心里已经猜出了五六分。

“我爸出车祸了。”

正是下班的时候,路上车堵车一流水儿的排起了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候走路说不定比叫车更快,陈屾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正准备从一堆等红绿灯的人中间挤过去。

被我一把抓住了,“我电瓶车停在这前面,让我载你过去吧,比走路强。”

……

现在是九点二十三,还有七分钟就该停电了。时间紧张,不过我们的故事也快要结束了,让我来告诉你后续的发展吧。

陈屾最后并没有去医院,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车祸,电话是假的,消息自然也是假的。如你所猜,此刻他正躺在我为他亲手铺成的他最喜欢的白色床单上。他的睡相很好,不吵不闹,甚至连鼻息声都不易被捕捉,好像可以睡很久的样子。

我的小狮子,我狩猎已久的小狮子。

如果我不说,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恶趣味的狂热的媚俗的人盯上。

好了,说到这里吧,尽管我还有许多要说的话,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我的前二十年被圈在因果里面太久了,唯有遇到了陈屾以后,我才明白因果是可以亲手斩断的。

哦,还有,今夜三月里会有一场空前的烟火盛景,欢迎前来观看。

或许你也在听吗?警察先生?

……

我叫陈川,今天的晚间电台就到这里结束了,感谢你收听《人间大白处山山不成川》。

作者有话要说:(注:纳西索斯是希腊神话中最俊美的男子人物。他爱上了自己的影子,最终变成水仙花。)

☆、身经者

八月十七晚六点五十五分,常南公安局接到一通匿名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青涩的男声,男子称自己绑架了自己同校的同学,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警方调取了通讯地址,发现是在一处公共电话亭播出的号码,对方既没有说绑架原因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听声音也十分的年轻,便当作是恶作剧电话处理。

当晚七点半,沉寂的电话再次响起,仍然是之前的那人,这一次他透露了自己绑架的人的姓名,并且要求警方打开他指定的电台进行收听。

接听电话的女警立马警觉了起来,这很有可能不是玩笑,她初步判定之后报告了队长何天。

大屏幕上的电台被点击播放的那一刻,广播里正传出女警熟悉可辨的声音,也正提到被绑架的男生的名字。“他的名字叫陈屾……”

公安局迅速的安排了分工,捕捉着电台里流出的男声里每一句可用信息,通过综合比对和情况分析,半个小时后,警方锁定了绑匪的身份和其所在地。

警匪已经通知了陈屾的母亲,她踩着一双高跟鞋焦急地转来转去,当听到锁定嫌疑人的身份以后,她一甩手里的风衣,冲到电脑前面。

身份信息都很陌生,是她不认识的人,但是当她的手一抖,页面向下跳转了一截,她突然尖叫起来,抓住旁边的警察的手,跪在地上恳求着: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会杀了他的,一定要救救他啊……

正在警方紧锣密鼓地安排着作战计划的时候,守在电话旁边的女人因过度精力集中反而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一旁的咖啡杯被掀倒,滚烫的水全倒在腿上。

负责案子的何天一个箭步窜过来,接了电话,一只手挥着让女警去换衣服。

“喂?”年轻警察率先说了话,对方只是个小孩,而且基本情况已经掌握,现在主要是看对方要什么,所以他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语气。

对方显然是一愣,声音明显地比之前暗沉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认真地听完我的电台,然后我放人,你们救人,不要想着急功近利,听我说的做就没错。哦,对了,你们应该查到了我前几天买了一堆烟花吧,我还没想好怎么用……就这样吧。”

此刻何天坐在距离目标的几十米外的车上,静静地等待准备下命令,他原本计划是直接冲进去控制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但却被被绑的孩子母亲给拦住了——那个房子下面有一个地下室。

贸然冲进去,无疑会增加许多的风险,他只能等待,强迫自己精心听电台里的声音,要是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就得下令冲进去。

从收音机里流出来的声音仍是不紧不慢的叙述,缓缓的男低音里还带着一点孩子气,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真心话,从初遇到莫名的心悸,暗恋到一种偏执的痴迷。

听着这些发自肺腑的字眼,他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好像是一场公开的告白,坦坦荡荡地把自己的爱意诉说。

如果放在平日,一个男生爱另一个男生这种事情是绝不会被人所倾听的,不但没人听他诉说爱意,反而会贬低他,反感他。可是此时此刻,他就坐在车内,细细的滤过他的每一句话,真情筛出来,爱意筛出来,曲径通幽的心思筛出来,难以自持的欲望筛出来。

或许,他可以试一试这个自称绑架犯的孩子,他调查过附近施工的情况,正巧可以利用停电的借口去探一下虚实,老这样坐着他也不舒心。

他把身上的工作服扎了一半在裤兜里,捏碎了泥块往头上一抹,敲响了他们蹲守了很久的房门,但很显然他低估了对方的警惕性,他们隔着门交流了一下,里面传来了谢谢的答复之后便没有了声响。

他只能返回车里。

电台里男孩的声音断了一下,又重新响起来了。

他这一趟并不算无功而返,起码知道嫌疑人还在那个封闭了的土房里面。

九点半停电,也就意味着九点半就不能录音了。九点半,队长对着麦再确认了一遍队员的集散情况。

“九点半,三月里将有一场……”

他的心一惊,抬手对了下时间,还有五十八秒!

他感到一阵眩晕。

陈屾被救出来了,队长把他推进救护车上后,身后的烟花还没有燃放完,爆炸击开砖墙散的到处都是,小火堆簇拥的那座房子正经历着火的烈狱,滚滚的烟升上暗空。

那片火烧的很旺,劈里啪啦烟花炸开,点亮了半个天。

何天立在高地上,俯视着那座房子,火光燎红了他的眼睛,他隐约觉得看见一个孩子从烈火中走出来。

这一场大火烧的惊心动魄,终究得有人的□□和灵魂来为其送葬。死的人并不是陈川,而是那个迟迟联系不上的陈亭。

在警察急忙通知着陈屾的家长的时候,只有母亲一个人到,而陈亭此时已经和他的儿子待在了同一个房子里。

并不是什么巧妙的杀//人手法,他慢条斯理地完成了这场谋//杀,甚至为自己精心挑选了观众。

六点五十五,陈川用公共电话亭给警方打电话,让对方误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

七点半,陈川再次打电话声称自己绑架了同学,并让警察收听电台节目。

八点之前,陈川打来电话表示自己只是想让大家完整地听完自己的电台,并作出警告的讯息。

八点到九点,陈川在录电台的音。

九点,一名警察乔装前去确认屋内情况,陈川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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