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那股苦味后，陆骁在黑暗中扶着燕回的腰，仍带着希望地问他：“那是什么？”
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看不见燕回，所以他不知道燕回哭了，也不知道燕回正在用怎样痛苦的目光注视着他。
燕回始终没有回答陆骁的问题，尽管答案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越发清晰明朗。
燕回给陆骁的这个道别，是混乱不堪的。
他因为情绪低落而逐渐失温的手指扶住陆骁滚烫的下身，在药还未起效的时候，近乎莽撞地把那根性器硕大的冠头挤入自己开扩得还不够柔软的肉穴中。
伴随撕裂般的疼痛而来还有心中尚未分明的苦楚——尽管做出了决定，燕回却知道自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定。
他为了不要对陆骁留有余地，甚至不敢恨他，他怕恨也和爱一样纠缠着他，让他在离开后仍然为陆骁彻夜难眠。
“呃……”太久没有被进入过的地方紧致而局促，容纳陆骁的阴茎显得困难，燕回皱着眉头，死死咬着牙，将身体慢慢放低，最终两个人彻底契合。
陆骁被他夹得生疼，却也一言不发，那些早有预感的一切正在发生，他好似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于是用尽全力地试图对燕回最后温柔一次。
他轻轻揉捏着燕回的腰，两只手扶着他，让他在这种姿势的性爱上能少吃一些苦，而燕回却一如过去般倔强，即便疼得发狠了，也不肯放弃。
肉穴将陆骁的阴茎吞吐，每一次深入都会令燕回浑身抽搐。
一开始燕回还能借着陆骁手上的力道上前地起伏，而后慢慢没了劲，俯身倒在陆骁身上，他的下巴抵在陆骁的肩膀上，下身一点点前后挺动。
陆骁的呼吸很重，那根性器也硬得不曾有半分舒坦的放松，但从头到尾他都极其克制，没有催促燕回，也没有像过去一样翻身而上，重新掌握主动权。
“宝贝。”在不曾预料的时机，陆骁突然侧过下巴，手缓缓摸到他的后脖颈。
“嗯。”燕回没什么力气地应了一声。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陆骁说话，燕回突然僵了身子，想要去解他的领带，而陆骁却陡然握住了他的手。
“我好像……困了。”陆骁的声音嘶哑。
燕回的眼眶没来由的一红，他知道，药效发作了。
他知道陆骁即将沉沉昏睡，这在燕回的计划当中，可他却感到酸涩和悲伤，他想：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尽情的做爱。
燕回的手有些失控地抓着陆骁的肩膀，留下了一些红印，抑制着颤抖的声音，说：“困了吗。”
“嗯。”陆骁好像笑了笑。
燕回沉默着，突然抬手抹掉了眼泪。
他还没能赶得及让陆骁舒服，于是坐起身子，有些笨拙而急切地在陆骁身上扭动着腰，想要好好地结束这场肉体的缠绵。
他一边努力地吃下陆骁的阴茎，一边又眼泪落个不停，打在陆骁的身上，一滴一滴，洇湿了陆骁的衣服。
“等一等再睡吧……”燕回突然很小声地说，“等一等……”
但陆骁没有再放任他，他或许的确是困乏了，抬起胳膊的动作也迟钝了许多，他把燕回的腰搂着，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脸，在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唇贴了上去，吻到了燕回的脸。
“没关系，”陆骁的声音变得迟缓虚弱，但仍然笑着安抚他，“你已经做得……很好……”
陆骁的手垂落的那一刹那，燕回抹不完的眼泪也终于得以爆发。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从他感受到因为陆骁昏睡而逐渐疲软的性器慢慢从身体里退出之后，他便一直失魂落魄，心脏空得发慌。
燕回取掉陆骁的领带，抬起手捧着他的两颊，吻在了他紧蹙的眉心。然后坐起身，帮陆骁取掉已经一塌糊涂的套，又帮他穿好了衣物。
除了陆骁胸前被他眼泪沾湿的那一团水渍外，几乎看不出刚才两个人曾多么缠绵旖旎。
他穿好自己的衣服，站在床边看着陆骁，眼泪总算流尽，他说：“再见。”
燕回说到做到了，他和陆骁道了别。
尽管这比他想象中更难一些。
第137章
1.
桓城一入了秋气温就变得不太稳定，头一天还二十七八度艳阳高照，第二天就骤然降个好几度，清晨的风一吹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然而桓城大学偏就喜欢挑这样的日子开秋运会，说是为了避免运动健儿们在醉心体育项目时中暑，秋高气爽的天气最适合大家流汗。
方瞬长跑项目结束就开始满场找燕回。他拿了个不上不下的名次，尽管没有获得满堂彩好歹也不算丢脸。
只是跑到终点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虽然没有跌倒，但是最后扑进了学生会体育部副部长魁梧挺拔的怀里，周围一群人揶揄调侃，方瞬闹了个大红脸，梗着脖子问：“燕回呢。”
有人说：“你燕干事跑去逮那两个临阵脱逃的叛军了，没功夫搭理你。”
方瞬一下来了精神：“谁啊谁啊，翘什么项目了？”
“老夫子和大熊呗，翘了三级跳和铅球。”
“那他妈有什么好跑的，我一千五百米不是都拿下了？”方瞬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得意洋洋地说，“合着咱班真男人就我一个。”
“嘁，拿了个第五名你还能嘚瑟。”
“好歹我跑完了不是，诶，他们搁哪儿逮人呢？”
“还是往后门去的吧。”
方瞬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不是我说，学生会每次都盯着那儿守，一抓一个准儿，这就是个傻逼也该知道换地方了吧。”
“你不能拿常人的思维去揣度老夫子和熊方奇的智商，他们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上赶着给燕回冲业绩呢。”
“行，我看这学期燕干事能成燕干部。”说着，方瞬就把剩了一半儿的矿泉水仰头吨吨吨地喝完，空瓶子往随便某个同学怀里一塞，也不管对方跳脚，自顾自地挥手道别，“我撤了，您各位吃好喝好！”
他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人群外跑去。
方瞬本来跟燕回约好了等他的项目结束，就提前开溜。
今天正好是乔二和明苏开的那家网吧的周年庆，方瞬还等着取蛋糕给他们送去，哪知道这会儿燕回顶着个学生会干事的名头去抓人，搞得行踪成谜。
他跑到学校后门，围着那株常常被学生当做爬墙梯的大树转了一圈，鬼影都没见到一个，气馁地靠着树一屁股坐了下来，摸出手机要给燕回打电话。
接连好几个，仍然是无人接听，方瞬唉声叹气，想给乔二打，又不敢——乔不灵但凡接了这个电话，没半个小时肯定挂不了，到时候他恐怕又得被使唤着买这买那儿。
他左顾右盼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瞧见半个人影，只好起身要往教学楼走去，想碰碰运气看燕回会不会回教室了。
结果他刚要抬脚走，就突然看到有人拽着燕回往这边走。
方瞬一看见燕回眼睛都亮了，手抬起来正想打个招呼，定睛一看拽着燕回的人，瞬间就屏住了呼吸，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侧身躲到了树后面。
方瞬心里打鼓——妈的，那不是他死对头常流吗！
2.
说起常流这个人，就不得不讲到燕回刚进桓城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闹的那一通风波。
那会儿燕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学期过半儿才跑来报道，按理说学校是没有这个先例的，可偏偏一查档案，燕回又的确办理了休学证明。
他入了学又不住校，在班上沉默寡言，跟谁都不热乎，每天放学还能看到有人开着辆粉色面包车来接送，于是很长一段时间燕回都是学校里被人拿来说笑的存在。
那时候方瞬和燕回两个人除了在一个班上，就没了更多的交集，从燕回入学到第一学期快结束他们都没说上一句话。
方瞬性格爽朗，朋友也多，有时看着燕回孤零零一个人，也想过上前搭个话什么的，但碰到燕回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又只能作罢。
方瞬的生活简单，平日里打打游戏打打球就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唯一一点小毛病大概就是嘴上喜欢逞能，所以偶尔会在球场上跟人起口角，动辄拳脚相向。
有一次他因为斥责对方打脏球而惹怒了对方，方瞬和常流打架的事闹得很大。
倒不是他们中的谁受伤严重，纯粹是因为方瞬毫无还手之力地惨败后，被常流怼在地上动弹不得，整整嘲笑了十分钟，这事儿让人拍了视频，流传到论坛上，视频点击量增长的很快，方瞬的一张老脸直接丢到了姥姥家。